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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一溜煙的跑開了。之後君贏冽便走回椅子前坐下,將聳起的肚腹盡量隱藏在高高的書案之下,沒等一會兒,便有人來了。“將軍……”那人沒得到君贏冽的首肯,自然是乖乖地在帳外候著,聽他吩咐。君贏冽抬了抬眼,道:“進來?!?/br>帳簾一撩,寒冷的空氣頓時魚貫而入,冰冷的空氣幾乎就要覆滅了那愈漸微弱的火星,君贏冽看了看,有片刻失神。一人進入大帳,抱了抱拳,微微躬身:“將軍找我,不知有何吩咐?!?/br>君贏冽眼睫一抖,忽然回神,抬眼看去。“李憶……”君贏冽點了點頭,贊許道:“你來的倒是很快?!?/br>李憶覆下眼簾,本來英俊的臉上出現(xiàn)了難得的倦意,眼下有些青黑,顯然是睡眠不好所至,是什麼事,讓他如此疲倦?君贏冽懶得管,也不想多問。片刻之後,李憶淡淡開口:“將軍找我……是什麼事?”君贏冽勾了勾唇,想了想,靜默半響,緩緩問道:“白予灝走的時候……可是一個人走的?他的身邊,有沒有帶走一個士兵?”李憶平靜地答道:“回將軍,沒有。白大人只是騎走了一匹戰(zhàn)馬,還囑咐微臣……要好好照顧將軍?!?/br>君贏冽放在桌上的手抖了一下,似乎情緒有那麼一下不穩(wěn),再抬起眼來,已恢復(fù)一片平靜?!袄顟?,本將軍問你,現(xiàn)在的士兵,能打仗的,還有多少?”李憶皺眉大致估摸了一下,答道:“帶來的士兵在上次的大戰(zhàn)中犧牲了一些,剩下的我前些天統(tǒng)計了一下,能打的,不多不少,還有十八萬士兵?!崩顟浀偷偷卮瓜卵酆?,濃黑的睫毛覆蓋在他有些憔悴的下眼圈,有些不知名的痛苦傷感,凝滯在他高大強健的身上。君贏冽看著桌上的地圖,大致地分析了一下,抬起頭來,輕描淡寫地吩咐:“你現(xiàn)在回去派出十萬兵力,追隨白予灝,即刻北上?!?/br>李憶驚了一下,連忙抬起頭來,低叫:“將軍!您瘋了!”君贏冽手頓了頓,抬起眼簾,一動不動地望著他:“李憶,本將軍哪里瘋了?”李憶忍不住上前一步,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苦恨交織,脫口便道:“映碧現(xiàn)在盤踞南邊,與我軍形成拉鋸之勢,將軍這時候分兵北上,豈不是自取滅亡?”君贏冽挑挑眉,不緊不慢地吩咐人倒了杯熱茶,徐徐的熱氣在他面前嫋嫋而上,一瞬間模糊了他本是倨傲冷冽的面龐,李憶透過那氤氳開的霧氣看著他,心中一震,不知生出一種怎樣的感覺來。許久過後,君贏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君氏有難,本將軍不能不幫。”李憶忽然回神,又看了他半響,低頭思索片刻,遲疑道:“將軍這招,乃是險計?!?/br>君贏冽冷冷笑了一笑,反問他:“險計又能怎樣?打仗本就危險,每一場勝仗都是在危險之中度過的,來到戰(zhàn)場,生命一事,早該置之度外?!鳖D了頓,放下手中茶杯,淡漠道:“現(xiàn)在雖然是冬末時節(jié),但天氣仍然冷峻,映碧人本就不善冬天作戰(zhàn),硬撐一個月,應(yīng)該沒問題?!?/br>李憶搖了搖頭:“將軍……你這是在賭,太危險了……”君贏冽勾勾唇道:“李憶,你不懂,本將軍征戰(zhàn)沙場,為的就是保家衛(wèi)國,雖然不知道消息準(zhǔn)確與否,但讓……”君贏冽頓了一下,聲音忽然低了下去:“若讓白予灝一個人回去,若真的朝廷暴亂,那他也必死無疑?!?/br>李憶一怔,好像忽然明白過來:“將軍……您是擔(dān)心白大人?……”君贏冽冰冷地看了他一眼,但卻并不做聲,更沒有回答他,過了好半天,才十分冷漠地開口:“映碧沈默許久,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你下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帶著十萬兵力即刻啟程,去追白予灝?!?/br>李憶皺眉沈思,語氣里頗有幾分不贊同:“將軍,若是映碧知道了您這步舉動……”君贏冽覆下眼簾,又喝了口清茶,感覺上身子稍微暖了些,才道:“我把這事交給你,就是想辦法要你不走漏風(fēng)聲,你原是皇宮中的暗衛(wèi),這些事情,定能做的滴水不漏吧……”君贏冽放下茶杯,低頭看著桌上的地圖。李憶擰眉:“這麼龐大的軍隊,十萬人的兵力……怎麼又能隱藏?”君贏冽拿起筆在地圖上某處勾畫了一下,連臉都不抬,垂首道:“李憶,十萬的兵力,只說是調(diào)往後方駐守,北上的消息,即使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br>李憶自然當(dāng)然知道這些,臉上卻不免凝重:“那些士兵……”君贏冽冷靜地打斷他,眼中寒光一閃:“就連他們,你也絕對不能透露絲毫一語,就說調(diào)他們?nèi)リ柍轻岱今v守,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要是你透露出去,本將軍手中的劍,就要取下你的腦袋!”李憶心里一驚,連忙跪下:“將軍放心,微臣絕不透露半分?!?/br>君贏冽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瞥到了腳邊的火盆,盆中的木炭好似就要燃盡,火紅的光芒漸漸黯淡,寒風(fēng)由各處的縫隙突突鉆入,吹到這里,盆中的火星撩起一下,忽然又覆滅下去,只余焚燒過後的灰燼,明明暗暗地映在君贏冽的瞳孔深處。“將軍……”一陣風(fēng)起,灰白色的粉末頓時被吹散起來,揚起在寒冷的空氣中,然後又極盡頹敗地灑灑落下,細細散散,甚至有一些,還落在君贏冽的腳背上。君贏冽怔了怔,失神了一瞬間,然後抬起頭來。李憶迅速低下頭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抿了抿唇,他低低道:“將軍……”君贏冽冷起表情:“李憶,本將軍命你,現(xiàn)在帶好十萬大軍,即刻啟程?!?/br>“將軍……可是……”李憶心內(nèi)掙扎。“李憶,本將軍的話,你是沒聽明白?”李憶低下頭:“微臣不敢。”“那便好?!本A冽冷笑:“既然本王現(xiàn)在還是將軍,當(dāng)然也有權(quán)力調(diào)動大軍,你一個小小的宮廷侍衛(wèi),不敢違逆軍令才是。”李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君贏冽見他站著不動,眉宇一擰,不由冷聲斥道:“李憶!”李憶撲通一聲跪下,抖了半響,壓抑著聲音道:“將軍您這是何必,白大人既然去了,必定是有能自保的法子,您是將軍,打仗一事,該比微臣明白得多,戰(zhàn)事兇險,一個不慎……”李憶頓了頓,抬起頭來望著他,一字一頓道:“那便真的是全軍覆滅?!?/br>君贏冽瞇起眼睛。李憶抿了抿唇,低下頭去。半響,君贏冽沈下目光,冷聲道:“李憶,我意已決?!?/br>李憶輕輕一震,過了許久,才從地上起來,望著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君贏冽撤開目光,對著什麼,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