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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家女兒的心事,因此,白予灝在此住下,他也只是冷漠地哼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說話。肖烜領(lǐng)著白予灝來到房間,又隨手取了一些外用藥膏,命令他坐下來,嘆了一聲,然後就開始上藥。白予灝不知道痛似的,一直低低垂著頭,十分平靜的外表下,有什麼內(nèi)心的東西,卻如洪流一般,早已淹沒了他。肖烜給他涂抹了一陣,一直都沒有說話,過了半響,忽然低低道:“事情過去了,該怎麼樣還是要怎麼樣,你別再折磨自己,好好生活吧……”白予灝睫毛一顫,眼角濕潤了一下,卻好像怕被發(fā)現(xiàn)似的,避開頭去。肖烜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掩飾似的,站起來,拍了拍他的頭:“別難過了,動(dòng)動(dòng)看,身上還疼不疼?!?/br>白予灝淡淡地?fù)u了搖頭,然後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肖烜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想了想,忽然踏出門去,過了一會兒,居然抱了個(gè)軟綿綿的東西,猶豫了一番,才推門而入。孩提的哭聲奶聲奶氣的,皺著紅通通的鼻子,使勁力氣,有一聲沒一聲的,最後還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咳地,似乎就要緩不過來氣。白予灝輕輕一震,忽然回過頭來,愣愣地看著肖烜手里的嬰兒。肖烜笑了一笑,伸手碰碰嬰兒皺皺的臉頰,哄了一番,走近白予灝道:“要抱抱嗎?”白予灝忽然眼前就模糊起來,竭力伸手出去,動(dòng)了動(dòng),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小嬰兒換了個(gè)環(huán)境,也不習(xí)慣似的,黑白分明的眼珠轉(zhuǎn)了一圈,忽然咿呀了一聲,提前打了個(gè)招呼,小嘴一扁,啼哭起來。肖烜就著抱著他的姿勢拍了拍:“要不要哄哄?看到你這個(gè)親生父親,小家夥居然一下子哭了出來,你這個(gè)親生爹爹,真是太沒面子了啊……”白予灝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聽到他那句親身父親,突然手下一抖,顫顫地問他:“他是……”白予灝的面容很緊張,緊張得繃著呼吸,掌心里也出滿了汗,他眼眶通紅地望著嬰兒,害怕似的,根本就不敢伸手去碰。肖烜的心一下子就軟了,畢竟白予灝也是他從小就開始帶的,即便不是血濃於水,卻也是養(yǎng)育情深,現(xiàn)在居然活生生的能夠看到他的子嗣,他的心里,也是激來蕩去,不知是怎樣一種滋味。“可愛吧……”肖烜小心翼翼地將嬰兒攬?jiān)趹牙?,回憶似的,慢慢道:“你不知道,我救這個(gè)小東西,花了多少力氣呢……”白予灝本來要去伸手碰,聞言,竟微微地僵了一下,極不自然的,垂下雙手,不敢再動(dòng)。肖烜了然一笑,將懷中的嬰兒哄了一番,逗得他咯咯咯地笑了,才抬起頭來,看著白予灝,嘆氣道:“是你的兒子,君贏冽不惜生命,為你生下的?!?/br>白予灝只覺呼吸一窒,登時(shí)便一片空白,腦中嗡嗡的,像是什麼都聽不進(jìn)去了,只有心底的抽痛與窒息,在聽到他不惜生命之時(shí),才越發(fā)刻骨銘心起來。嬰兒高興了,咿呀咿呀地手腳亂蹬,藕斷似的胳膊伸出來,晃了一陣,才勉強(qiáng)抓住肖烜的一根手指。肖烜故意讓他抓住,嗯哼嗯哼地回應(yīng)著他的鳥語,說了一陣,才看向白予灝:“看,多可愛,君贏冽就是為了他,才死的……”肖烜說著說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慢慢暗淡下來,也不再看白予灝,兀自沈浸在自己的回憶里。白予灝閉了閉眼睛,在開口時(shí),聲音有些暗啞,混了濃重的鼻音,低低的,讓人也不禁跟著苦澀起來?!耙孪雴??……想想嗎?……”白予灝反反復(fù)復(fù)的,幾不可聞地呢喃著嬰兒的名字,然後就伸手抱過來,抱了一會兒,仿佛想到了什麼,睫毛一顫,就掉下一顆眼淚。肖烜有些心酸,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白予灝輕輕一顫,停了一停,猛然就收緊了攬著繈褓的雙手,緊緊的,幾乎嵌進(jìn)自己的懷里。懷中的身體柔軟而安靜,淡淡的,迎面撲來的奶香,和著嬰兒該有的脆弱與嬌嫩,再次清晰深刻的,展現(xiàn)在白予灝眼前。白予灝緊貼著他的小臉,收緊了懷抱的雙手,小心翼翼地輕輕顫抖,依偎上這世上與他血脈相連的人。嬰兒似乎被弄痛了,哇地一聲,吭哧吭哧哭出聲來。白予灝輕輕顫抖,卻并不哄他,頭依然埋在繈褓之中,貼著他的小臉,喃喃反復(fù)地說著什麼,任灼熱苦澀的東西,順著他的臉頰,流進(jìn)嬰兒嬌嫩脆弱的肌膚里。哭得累了,嬰兒改由小小聲的啜泣,像小貓一樣,叫的人心里難過。肖烜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清晰地解讀到他的悲傷。“白小子……”肖烜嘆息:“我……或許可以帶你去見見他……”白予灝輕輕一震,瞬間僵住身體,不敢抬頭。肖烜接著道:“見了他之後,該放下的放下,該回去的回去,你來,不也是能見他一面嗎?……”肖烜疲倦地嘆了一聲,從他手中接過孩子,悉心地哄了一番,終於將嬰兒哄得睡了,才將他抱進(jìn)隔壁房中,輕手輕腳地放進(jìn)搖床。白予灝失魂落魄地跟著他,不敢離開一步。肖烜從房中出來,見白予灝在門口站著,愣了一愣,也沒說話,徑自向西邊走去。白予灝抿了抿唇,猶豫一下,忙抬腳跟上。二人默默無言,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似乎也不知該說什麼,濃重壓抑的氣氛漸漸彌漫,白予灝心情頗為復(fù)雜,不知該興奮,還是該悲傷,一切亂糟糟的,跳得他心臟生疼。走了一會兒,二人轉(zhuǎn)過長廊盡頭,還未看清,迎面忽然撞上一人,只聽“撲通“一聲,那人也走得太莽撞了,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這麼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肖烜心疼了,連忙去拉她,有些氣急敗壞:“月兒!你怎麼在這里?好端端的,跑來這偏僻的庭院做什麼!?”離月也被嚇了一跳,愣了好半天才反過味來,慌忙站起身來,支支吾吾道:“呃……沒什麼沒什麼……”她抬眼又瞧了一下白予灝,臉龐紅得厲害:“倒是……肖叔叔……你們來這里是為什麼?”肖烜看了一下白予灝,眸中有些復(fù)雜:“沒什麼,隨便轉(zhuǎn)轉(zhuǎn)?!?/br>離月哦了一聲,忽然來了興趣:“你們要去哪里?我也去我也去。”白予灝微微皺眉,心里焦急卻不好發(fā)作,只有暗自隱忍地望著遠(yuǎn)處。肖烜彈了她一下:“看你這樣子,絕對是在瞞著什麼?!?/br>離月嘿嘿笑,拉著他們向反方向走:“走嘛走嘛,我餓了,咱們?nèi)コ渣c(diǎn)東西。”說著擠眉弄眼兩下,調(diào)皮到極致,也可愛到極致。“月兒,不要胡鬧?!毙@厲聲阻止她:“我?guī)惆状蟾鐏硪娨粋€(gè)人,你若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