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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白色的面具。蘇閑總算知道老走私販嘴里描述的是種什么樣的異能了。至于初出茅廬的鐘云從,他對這個怪誕詭奇的世界還是了解不足,防范之心也不夠強,對于雪突然化成人這種奇觀,他一大半的大腦沉浸在驚世駭俗的癱瘓之中,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忽然出現(xiàn)的黑袍人看,直至對方揮著寒光乍現(xiàn)的匕首向他的心臟刺來。我的天怎么還有一個?!這番驚變著實出乎他的意料,活命的本能讓他仰著身往后躲,然而距離實在太近,他變化,對方也跟著變化。我是不是會死在這兒?可惜臨死前也沒能再見到老爹一面……不管了,跟他拼了!他胡亂抓起手邊的一段樹枝,狠狠地揮向偷襲者,卻怎么也沒想到,樹枝的另一端冷不丁地被人攥住了。蘇閑幽靈似的閃現(xiàn),如同盾牌一般立在他身前,為他擋下了那一擊。第16章自欺欺人鋒利的匕首穿透了蘇閑的左臂,傷口像是壞掉的水龍頭,鮮血爭先恐后地往外涌,滴滴答答地撒了一地,仿佛不要錢的大甩賣。鐘云從觸目驚心,那血紅的一灘襯著純白的積雪,太過猛烈的視覺沖擊力刻在他的眼球里,順著血管蔓延到心臟處,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整個心房都晃動起來。他沒意識他的手也跟著輕顫,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捂住他胳膊上血流如注的傷口,不讓他繼續(xù)流血。“過去,把那老家伙攔住,別讓他逃了?!碧K閑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克制,聽不出疼痛的意味,這讓鐘云從不禁懷疑他是否有痛覺。可他既然這么說了,他便抑制住想觸碰他的沖動,頭也不回地朝那個蠢蠢欲動的走私販子跑去。他體育一直很一般,好在對方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身體素質(zhì)估計還不如他,鐘云從雖然沒有蘇閑那樣的身手,但很機靈地伸出腳絆倒了那個被蘇閑毆打過后腿腳不便的老家伙,費了一點周折,最后還是成功把意欲逃跑的走私販給按在地上摩擦了。他反扣著不停哀嚎的老頭子的雙臂,回過頭去觀察情況,發(fā)現(xiàn)那邊的搏斗尚未結(jié)束,那人是帶傷上陣的,而且那傷還是為他受的,這讓鐘云從既愧疚又憂心,他想過去幫忙,可這邊要是讓走私販子逃了,蘇閑大概不會高興。怎么辦才好?他和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沒有什么區(qū)別,正干著急的時候,余光忽然瞥見了落在地上的黑色□□,他渾身一激靈,沒怎么思考,就空出一只手來,撈起了那只□□,晃晃悠悠地對準了那個黑袍人。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他的手仿佛忽然抽了筋,止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他生怕自己一個手抖,打中的是蘇閑。蘇閑的左臂上還插著那把匕首,那家伙一直試圖找機會把匕首奪回去,很顯然他打算在直接直接結(jié)果了這位治安官以圖一勞永逸。只可惜他在格斗上并不突出,除開那變色龍一般神出鬼沒的潛伏技能,也就是個比較強壯的青年人。可問題是,此刻的蘇閑傷的不輕,原有的體能優(yōu)勢也不太發(fā)揮的出來,當然,他想的話,有108種方式可以弄死他,但他現(xiàn)在并不想。他想生擒這家伙,然后從他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尤其是那個可能存在的擁有空間傳送能力的人。那個人,才是主犯。各懷心思,且各有劣勢的情況下,雙方陷入了苦戰(zhàn),對比起來,蘇閑的狀態(tài)還要更糟糕一點,劇烈的動作讓他每分每秒都在加速失血。而這個時候,槍聲突兀地響起。蘇閑一怔,唇角微彎,心說那小子比我想象的有用點。鐘云從的心臟幾乎要躍出胸腔,他很想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這發(fā)子彈的歸宿,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那樣做,于是他睜著眼,看著這一槍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穿了黑袍人的背部。血花四濺,黑袍人的身體晃了晃,搖搖欲墜的樣子,鐘云從有種復(fù)仇的快感,全然忽略了哆嗦不已的右手。而那邊的蘇閑也抓緊機會開始了狠厲的反擊,黑袍人被他屈起的膝蓋擊中腹部,悶哼的同時又是一個踉蹌,蘇閑則抽出扎進他左臂的利刃,反手快速而精準地劃過他的喉間。鐘云從只看到寒光一閃,緊接著黑袍人便捂著脖子臥倒,他正要大聲叫好的時候,卻見蘇閑眉頭一皺,旋即那家伙居然消失了。或者說,那不是消失,而是與滿地的積雪融為了一體。蘇閑無法分辨出到底哪堆雪才是他,只是略一分神,那黑色的人影就已經(jīng)在十幾米之外了。他捂著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膝蓋一軟差點跪倒,最后還是放棄了追擊。不過他摸出了信號槍,朝天放了一槍,不多時他的組員就會趕到,屆時就交給他們好了。不過蘇閑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怕還是來不及,那家伙的異能,真的很適合暗殺脫身這一類。鐘云從那邊情況也不太好,當然跟蘇閑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可對于第一次碰槍,之前甚至都沒怎么玩過玩具槍的他來說,□□的后坐力并不好受,一開始只是他的右臂顫抖不停,可隨后就傳染到了全身,他整個人都幾乎要虛脫了。好在他按倒的老頭不知道是顧忌蘇閑還是他手里的槍,已經(jīng)放棄了逃跑的想法,老老實實地被他摁著,不然他一作亂,鐘云從未必還能制住他。冰女和項羽在最短的時間里趕了來,蘇閑本意是想讓他倆都去執(zhí)行追擊任務(wù)的,但他們見蘇閑傷的不輕,“預(yù)備隊員”似乎也狀態(tài)不好,便決心違反上級領(lǐng)導的意思,堅持留一個人下來照看他們。蘇閑拗不過兩個人的意思,只好指定冰女去追擊——她的能力對那位“變色龍”有一定的克制,至少他想再從雪地里逃跑沒那么容易了,冰女可以讓整片雪地結(jié)成冰,他插翅難逃。冰女領(lǐng)命而去,而項羽自然留下來護送他們回東城,本來他是打算把蘇閑抗在肩上的,畢竟他看起來真的不大好,面上一絲血色也無。但蘇組長不知是出于自尊心還是什么別的考慮,堅決地拒絕了。而預(yù)備隊的小弟也說自己能照顧好蘇組長,項羽便只負責老走私販,以及那具失蹤者的尸體。蘇閑坐在鐘云從之前坐過的石頭上休息,鐘云從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他本來是想開口鄭重地跟人道聲謝的,結(jié)果對方似乎睡著了,沉沉地闔著雙目,讓他欲言又止。鐘云從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著他,他的面色比平日蒼白得多,額角滿是細密的冷汗,閉合的眼睛弧度細長,睫毛如同蝴蝶的觸角,時不時就會有一次輕微的振動。他的傷口由冰女簡單地處理過,用一條手帕扎緊了動脈,失血總算止住了,而那條白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