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老長，他側(cè)首詢問身后的一名屬下，“說起來，你們覺不覺得這兩個名字有點耳熟？”

老人和孕婦俱是一怔，隨后就聽到被問到的那名糾察隊員笑著答道：“說起來，我倒是在長樂街見過一家陳福來餐館，還有一家翠翠裁縫店。那家餐館，你還帶著兄弟們光顧過呢?！?/br>
姜豈言頻頻頜首：“啊，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是去過吃了幾次飯?！?/br>
等他回過頭的時候，對面那兩個人已經(jīng)是汗如雨下的狀態(tài)了。

他笑容不變，聲音卻是一點點森冷起來：“把我當傻瓜，糊弄我是吧？”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孕婦驚惶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十指不自覺地抓著桌沿，“我們只是、只是……”

“沒有名字？”他輕描淡寫地接下了她的話，這讓兩個人又是一番大驚失色。

老人磕磕巴巴地問道：“你、你怎么知道……”

姜豈言淡淡一笑，站了起來，踱步至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那老頭如同被釘在了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我不僅知道你們沒有名字，還知道一些別的秘密?！苯M言慢條斯理地說這話，同時拉開了老人的衣領(lǐng)，露出他瘦骨嶙峋的后頸，上頭刻著的一串數(shù)字讓他滿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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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是個編號。

“你是一九九九年第三個出生的，對吧？”他每吐出一個字，就讓老人戰(zhàn)栗一次，“你看起來老態(tài)龍鐘，可實際上不過十六歲……”

他說著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我沒說錯吧？”

那老人，不，應(yīng)該是位少年，他忽然被一陣狂潮般席卷而來的絕望包圍了。

拼死拼活逃了半天，說不定還搭上另一個jiejie的一條命，結(jié)果還是沒能逃出去。

“你是得了早衰癥，還是那些人對你做了什么？”姜豈言端詳著這位形容古怪的少年，很有些好奇，“不過瞧你這幅樣子，也活不了幾年吧？”

少年恍若未聞，只是呆呆地目視著前方，眼神空洞無比。

姜豈言也不去計較他的態(tài)度，而是轉(zhuǎn)到了那位孕婦身旁，他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瞧著她：“你的編號呢？我不想對女士失禮，所以還是請您自報家門吧。”

那女子面色慘白地與他對視一眼，她重重地咬著下唇，目中滿是驚懼，姜豈言皺了皺眉，正要自己動手察看的時候，她驀然抱住自己的腹部，渾身抽搐，發(fā)出了慘叫聲：“痛！我肚子好痛……”

姜豈言冷眼旁觀著那面如紙色的孕婦，不確定她是否在做戲。

她的同伴，也就是那位早衰的少年，驚慌失措地抱住了他的雙腳：“我jiejie她肚子痛！請、請您救救她吧！”

“我又不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怎么救？”姜豈言冷冷地甩開他的手，兀自托起那痛苦掙扎的孕婦的后腦勺，看了一眼她后頸上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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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來了些興致，倒是不知道那個女孩的編號是多少？

孕婦的痛呼聲愈發(fā)的慘絕人寰，在她下身見紅之后，那少年近乎崩潰，他抱著已經(jīng)開始痙攣的jiejie，滿眼是淚，苦苦哀求著：“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求您找個醫(yī)生救救她吧……”

“也不是不行，不過，”姜豈言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他聞言輕笑出聲，“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想讓我救你jiejie的話，我有一個條件?！?/br>
少年聽見這話，卻無法露出喜色，他訕訕地問道：“什、什么條件？”

“我要你們幫我一個忙。”他也不再虛以委蛇，直截了當?shù)亻_口，“配合我一番，讓她自愿自動地來到我這里。”

“……誰？”

姜豈言一聲嗤笑：“別跟我裝糊涂，你知道我說的是誰?！?/br>
少年蒼老的面容登時僵硬起來。

原來，原來他是沖著……

“你找她……”他牙關(guān)不受控制地打著冷戰(zhàn)，“找她做什么？”

“這你就不用管了。”他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告訴我就行了?！彼f著又笑了起來：“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也挺劃算的不是嗎？畢竟，那位女士肚子里還有一個。”

他全身都顫抖起來，而他那位可憐的jiejie，已經(jīng)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虛弱地靠在他身上，氣若游絲。

而她流的血也越來越多了。

少年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之中，那個人為了他們不惜把自己變成誘餌，難道他要出賣她嗎？

但如果不這么做的話，他身邊的這個jiejie怎么辦？難道看著她一尸兩命橫尸當場嗎？

他沉默的時間太久了，姜豈言不耐煩起來，他目光落在孕婦突出的腹部上，唇邊勾勒出冷酷的弧度。

“我聽說，七活八不活……我一直很好奇是不是真的。”他慢悠悠地開口，卻讓少年后背一陣發(fā)冷，“剛剛這位女士也說了，差不多七個月了，正好可以做個實驗啊……”

孕婦已經(jīng)不省人事，沒有聽見他這番殘忍的威脅，少年卻是悚然一驚：“你、你不能這么做！”

“我為什么不能？”他云淡風輕地回道，“我這個人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br>
少年雙膝一軟，徹底地跪在了地上，審訊室里回蕩著他的嚎啕大哭。

“我答應(yīng)你！答應(yīng)你！只要你救救她！”

姜豈言清淺一笑：“備車，送這位女士到醫(yī)院去?！?/br>
第56章風險

小桃剛送走一位取了藥的病人，外頭寒風呼嘯，路面積雪深厚，她想了想，拿了把掃帚準備把診所周邊的積雪清理一下，剛掃了沒幾下，忽然聽到個熟悉的聲音。

“誒，怎么站在門口？”她訝異地回頭，鐘云從微笑著站在幾米外，正朝她招手。

“哥哥！”她驚喜地跑過去，結(jié)果腳下不小心被積雪絆了一下，差點摔了，鐘云從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小心點?。　?/br>
小桃仰起頭，正要笑著說些什么，倏地聽到另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算掃雪嗎？”

她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蘇閑也在，不過他今天沒有穿制服，而是一身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地站在那里。

她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蘇長官好……換了身衣服，一下子都沒認出來呢?！?/br>
“因為，那身制服在這里，格外的不受歡迎啊?！碧K閑自嘲一笑，他一語雙關(guān)，小桃自然不會聽不出來，她一時赧然，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沒想到蘇閑抬起一只手，登時一陣風凜冽地卷過，再回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診所門前那片積雪已經(jīng)被吹得干干凈凈的了。

“這一手可真帥??！”鐘云從朝著他豎起大拇指，由衷地夸道，蘇閑沒理會他，而是看著女孩：“下次這種活，直接讓張既白自己來，他這一手，使的可比我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