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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自己并沒有看錯。撞開他辦公室門的人正倒在地上,他的頸側(cè)有個可怖的窟窿,鮮血跟不要錢的自來水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外冒。他還沒死透,身體時不時就抽搐一下。老總編張大了嘴,扶著椅背艱難地站起。這個人他很熟悉,是社里的一名編輯,算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小王啊……”他一瞬間老淚縱橫,趔趔趄趄地上前幾步,俯下身,伸手捂住了下屬的血口子,“誰這么狠心……”他話音未落,眼前忽然被一幕陰影籠罩,他下意識地抬頭,兩個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他們皆是一身黑衣黑褲,臉上蒙著黑色面罩,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當(dāng)然,最讓老總編心驚膽戰(zhàn)的是他們手里黑洞洞的槍口。“你、你們是什么人……?”這時候,下屬徹底咽氣了,老頭子悲從中來,恐懼也退了幾分,他抱著尸體悲憤地質(zhì)問著對方。可惜對方并沒有理會他,持槍的家伙冷冷地拋下一句:“你最好別亂動,子彈可不長眼?!?/br>老總編的嘴皮子哆嗦了一下,另一名黑衣人卻擺擺手:“注意態(tài)度,畢竟咱們有求于人?!?/br>他這句話讓老頭兒愣住了,黑衣人笑笑,另一名手里的槍口便壓低了些許,想來,他處于領(lǐng)導(dǎo)地位。那名身形消瘦的首領(lǐng)慢悠悠地踱進(jìn)了總編的辦公室,還頗有閑情逸致打量辦公室的裝潢,甚至是不是還點評兩句。“盆栽養(yǎng)的不錯,就是這個燈,必須得換了吧?”黑衣人的視線從桌角上的綠植盆栽上移開,仰頭望著閃爍不停的燈管,搖了搖頭,“亮度太低,樣式也很老舊?!?/br>老總編愈發(fā)驚惶:“你到底想怎么樣……”“太好了!”對方根本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坐到了他的辦公椅上,拿起了他先前尚未審?fù)甑母遄樱读硕?,“幸好趕上了?!?/br>老頭嗓子發(fā)緊,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低低地笑出聲:“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整個‘孤島’都會知道?!?/br>>>>是夜,伴隨著車輪滾過鋼軌的轟隆聲,幾道光束劃破長空,列車呼嘯而過。遙遙望去,這一節(jié)節(jié)車廂仿佛靈活的爬蟲,從山間快速地蜿蜒而出;可走近了看,又會發(fā)現(xiàn)它們又似是步履蹣跚的老人,壓得鋼軌不堪重負(fù)。這是一班貨運列車,里頭沉甸甸地載滿了這一季的補(bǔ)給物資。基本可以說是“孤島”的救命草了。群山剪影般飛速地向后退,列車小心翼翼地沿著軌道向前,距離城里不到三十公里,如無意外,十分鐘內(nèi)即可到達(dá)終點。前方又是一座起伏的山頭,軌道繞著山腳,彎出了一個巨大的弧度,車頭率先偏轉(zhuǎn),身后連接著的車廂立馬跟上,像是一只弓著腰的蜈蚣。就在列車專心致志地穿過弧形軌道之時,意外發(fā)生了——車頭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截鐵軌毫無預(yù)兆地被炸開,火光沖天而起,鋼軌被炸斷高高飛起,露出了下方的枕木,甚至是路碴。列車駕駛員在驚恐之下,連忙進(jìn)行緊急制動,車身猛烈震動,閘瓦抱緊車輪踏面,鐵與鐵摩擦帶出一連串刺眼的火花。盡管駕駛員已經(jīng)竭盡全力,但發(fā)生毀壞的鐵軌距離實在太近,列車來不及停止,在彎道加無路可走的雙重致命打擊下,這班貨運列車終于發(fā)生脫軌的慘劇。龐然大物,轟然倒下,里頭承載的滿滿物資也隨之傾翻。>>>鐘云從和冰夷在醫(yī)院走廊的排椅上差不多過了一個晚上,綜管局的那名公務(wù)員都還沒從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出來。兩個人都等的昏昏欲睡,鐘云從打了個呵欠,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可惜失敗了。“是不是天都亮了???”女治安官同樣疲憊不堪,她伸了個不太優(yōu)雅的懶腰,“媽的,綜管局那小子怎么還沒醒?”鐘云從瞥了一眼病室緊閉的房門,賠著笑打圓場:“大概確實是傷得很重吧……冰夷姐你餓不餓?我去幫你買早餐?”“哈哈,你還挺懂事的哈!”冰夷登時忘了那點不愉快,眉開眼笑地拍著他的肩,“那就拜托你了哈,豆?jié){油條就行了~”“好。”鐘云從揉揉眼睛,頭重腳輕地往外走,走到室外之后,清晨的涼風(fēng)裹挾著晨露的濕氣迎面撲來,終于讓他昏昏沉沉的大腦醒了過來。盡管時間還早,但醫(yī)院附近的早餐攤子依舊人滿為患,他拍了十來分鐘的隊才買回了兩人份的早餐。原路返回的時候,他被一個魯莽的家伙撞了一下,一杯豆?jié){灑了他滿手,豆?jié){還挺燙,他左手的手背立刻紅腫一片。鐘云從倒吸一口涼氣,而對方看起來沒有要主動道歉的樣子,他脾氣好,也沒想著找對方麻煩,只是心平氣和地開了口:“這位先生,你剛剛撞到我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也不跟你計較,你只要說聲……”他的好言相勸還沒勸玩,那家伙就抖了抖手中的報紙,不耐煩地繞開他:“穿著這身衣服就想仗勢欺人??!老子現(xiàn)在有正事要做沒空理你!”說完就步伐匆匆地離開了,一副興沖沖的模樣。要不是左手握著半杯豆?jié){,右手揣著幾根油條,被這么無力冒犯,鐘云從再佛也要沖上去教訓(xùn)他一頓。“這制服穿在別人身上都是退避三舍,穿著我身上怎么就起了反效果呢?”鐘云從郁悶極了,心想著自己可能還是氣場不夠。回到重癥監(jiān)護(hù)室外,鐘云從發(fā)現(xiàn)冰夷已經(jīng)站了起來,正在走廊里來回踱步,他以為是讓對方等太久,急忙小跑著過去,嘴里還不忘解釋:“不好意思啊,早餐點人有點多……”“沒空吃了。”沒想到先前還一副餓死鬼投胎的冰夷沖他搖搖手,“又出事了,頭兒讓我們立刻過去!”鐘云從怔怔的,把東西放在椅子上,然后才問:“去哪兒啊?”“郊外?!?/br>“郊外……出什么事了?”冰夷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走過去攔下了兩位聊著天經(jīng)過的護(hù)士:“不好意思,能借一下報紙嗎?”大概是她身上穿著治管局的制服,護(hù)士略有些意外,但還是乖乖地遞過了報紙,并表示不用還了。冰夷把報紙遞給鐘云從:“你自己看吧?!?/br>鐘云從邊走邊看。報紙的版頭很熟悉,是他在張既白那里看到過的。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這份保證的排版很奇怪。不,應(yīng)該說,根本沒有什么排版。偌大的一張紙上,只有寥寥幾行字,最引人矚目是一句加粗加黑的標(biāo)題。“我們將不再是影子,我們將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