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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品了起來,還不忘點評:“別說,您這里的茶,是我在‘孤島’喝過的最好的,我這一趟還真是白來。”朱慈早就對他的油嘴滑舌不勝其煩,心說除了那張臉,這小子哪有一點像他的地方?此刻也沒心思用茶,滿心滿腦地掛念著肖隱留給她的遺物,也懶得繼續(xù)跟他虛以委蛇了,她把茶杯一放:“喝夠了嗎?”鐘云從不愿暴殄天物,把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搖了搖頭:“行吧,那就開始吧。”他們在沙發(fā)上相對而坐,鐘云從并沒有別的動作,只是將視線停留在她臉上。朱慈現(xiàn)在這副身體也是個精神系異能者,與他對視的時候,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精神力將自己逐漸籠罩。其實她早知道鐘云從是個天賦不俗的精神系異能者,但此刻仍是震驚不已,因為他釋放出的精神力已經(jīng)足夠?qū)λ斐赏{。而她有預感,這并不是他的全部實力。他居然,已經(jīng)強大到了這個地步嗎?“朱女士,”就在她心驚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他的聲音,“問你個問題——等你的目的達到,你打算怎么處理我?”朱慈一怔,原本自然是打算殺人滅口,以絕后患,可此刻……她的心思松動了。一旦陷入到他的精神世界里,自己未必能與之對抗。盡管這間大廳里早已布置了諸多暗哨,可以隨時解決掉他。但風險依然無法消除——她很有可能被桎梏在對方的精神世界里,就算下屬將他殺死,也無濟于事。鐘云從笑了笑,他顯然看穿了朱慈的掙扎,語氣帶了幾分誘導:“就算是這樣,也要繼續(xù)嗎?”朱慈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朱唇微啟:“繼續(xù)。”肖隱留給她的東西,她是一定要看的。至于代價,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反正,他都已經(jīng)不在了,她獨自活著也沒什么意思。朱慈下定決心之后,鐘云從也很爽快,很快便引著朱慈去到了那個由肖隱殘存的精神力所構(gòu)筑的空間。他領(lǐng)著朱慈來到一片被茫茫白雪包裹的荒原之上,遙遙指著前方:“他留給你的東西,就在前邊,你自己過去吧,我就去礙眼了。”朱慈狐疑地瞅了他一眼,但還是抵不過心中的渴望,她提起裙裾,快步往前走。穿個大半個雪原,她終于見到了肖隱留給她的遺物。那是矗立在漫天飛雪中的三尊雕像。朱慈看得分明,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那三尊冰雕,分別是——少女時期的她、青年時期的她,以及中年時期的她。每一尊都是惟妙惟肖,神形俱備。原來,他沒有忘記我,還在念著我。朱慈癡癡地盯著三尊冰雕,仿佛透過時光,看見了肖隱是怎樣一鑿一刻將它們打磨出來。她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卻在冰天雪地里凝結(jié)成剔透的冰晶,可她毫無差距,只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雕像。少年、青年……在她如朝圣般小心翼翼地撫摩著第三尊雕像之時,心頭驀然一跳,她意外地在雕像微微前伸的掌心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行鐫刻的字跡。白首不相離。朱慈渾身一震,渾身戰(zhàn)栗地仰起頭,滿眼是淚地凝視著雕像的面容。那是……衰老之后的自己。曾經(jīng),她最厭惡的自己。他心里惦念著的,一直都是從前的自己嗎?“白首……”她喃喃地念叨著,“白首……白首啊!”他想要白首,她卻拋棄了白首,變得面目全非。她腦中那根原本就細若游絲的線驟不及防地斷裂開來,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啊!”她十指深深地刮過自己的臉頰,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凄厲的聲音在空曠的雪原里泛泛地傳開。鐘云從也聽得分明,他側(cè)過臉,遙遙望去,碎雪洋洋灑灑地落下,堆在冰雕的頭頂,遠遠看去,倒真似是白了頭。第213章親吻“這么說,你就這么把她關(guān)在了那個地方?”張既白一朝轉(zhuǎn)換身份,從醫(yī)生變?yōu)榱瞬∪耍紤械乜吭诓〈采?,單衣?nèi)隱約可見胸前纏著的一圈繃帶。鐘云從見他雖然面色發(fā)白,但精神狀態(tài)尚可,也稍微放了心,他點點頭:“那么好的機會,我自然不能放過……不過她那時候失魂落魄的,也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倒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得手了?!?/br>一旁安安靜靜坐著聽他們談話的小桃,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端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她面無表情,雙眼無神,空洞的像是兩口枯井,盡管還有聲息,但整個人卻是死氣沉沉的。簡直像是一具行尸走rou。小桃被朱慈這副模樣瘆的不行,后背涼颼颼的,聽著這邊與鐘云從兩人的對話,才略微明白了一點。事實上,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差不多就是一副提線木偶——她既不是朱慈,也不是宗沅淇,只是一副空殼子。之所以還能走動,是因著鐘云從的關(guān)系。鐘云從果真如他所說,幾個小時便返回了,只是回來的時候居然還跟著朱慈,一開始把她跟張既白嚇得夠嗆,后來一接觸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朱慈完全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意思,鐘云從帶著她淡定走進診所,而她不聲不響,順從的叫人不可思議。后來一問,鐘云從便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地講述了一遍——他依照約定把朱慈帶進了肖隱的精神世界,結(jié)果朱慈看到“遺物”崩潰了,他趁機把人圈禁起來,同時順勢控制了朱慈的身體,并以她的名義,光明正大地脫了身。“這么說,你把她當傀儡了?”張既白挑挑眉,“留著她,是為了制衡‘暗影’?”“是吧。”鐘云從聳聳肩,“我這一路走來,后邊不知道跟著多少人,不過他們都以為我把她給劫持了,沒人敢輕舉妄動?!?/br>他頓了一下,又轉(zhuǎn)過頭瞅了眼呆滯的女人,原本槁木死灰一般的人忽然就有了反應,她木然的眼珠子轉(zhuǎn)動了一下,朝鐘云從望去。“我總覺著,她還有更大的用處?!?/br>張既白也掃了眼木雕泥塑似的女人,搖搖頭:“白首不相離,肖隱那一手,還真夠誅心的?!?/br>鐘云從端起一杯將冷微冷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淡淡回了一句:“誰說不是呢?!?/br>張既白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那幾座冰雕真的是肖隱留給朱慈的嗎?”少女和青年時期也就罷了,肖隱去世了那么多年,如何得知朱慈中年時期的面目?不過一定要計較的話,似乎也勉強能解釋,因為鐘云從提過,肖隱在死前,預見了一部分未來——說不定是在那時候看到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