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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露出失望之色,只是淡淡笑道:“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安全的疫苗已經(jīng)開發(fā)出來了,等到第一批試用后沒問題的話,就開始大規(guī)模的生產(chǎn)。到了那時候,你也能抽出時間……不如出去跟那些學識和經(jīng)驗都很豐富的老教授們一起研究?”鐘云從的建議大大的出乎張既白的意料,他分外的緊張又憧憬:“我可以……出去嗎?”鐘云從被他的失態(tài)逗樂了:“張醫(yī)生,您是不是忘了,您已經(jīng)不是感染者了?”張既白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勉強鎮(zhèn)靜下來:“那也好,外邊的醫(yī)學資源要強得多,大家一起努力,肯定可以攻克‘破繭’的!”鐘云從含笑頜首,望向遙遠的天際,瞳孔里的光點沉沉浮浮:“等他醒來的那一天,一切的苦難,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以“復樂園”為原料研發(fā)出的疫苗在大規(guī)模生產(chǎn)、投放之后,又花了兩年時間,終于讓所有的居民都拿掉了“感染者”這個帽子。除了存留于實驗室內(nèi)用于研究的少數(shù)樣本之外,“失樂園”病毒算是從這座城市里絕跡了。從此之后,“孤島”終于重新變回了夢川。外頭的政府在得知疫苗開發(fā)的工程之后,也或多或少地提供了方便,這也是疫苗五年內(nèi)就能成功產(chǎn)出的原因之一。只不過,在開放城市邊界的問題上,他們采用了更謹慎的態(tài)度,于是,在又經(jīng)過整整三年的觀察后,確認“失樂園”病毒確實消失無蹤之后,昔日的隔離墻才一層層地撤去。夢川人第一次踏足外界的時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不過糟糕的天氣對于他們的好心情絲毫無損。外面人和物,花和草,乃至是風和雨都是令人向往的。鐘云從目送著撐著傘,前仆后繼地沿著分界線舊跡走出去的人們,不由一哂:“或許過不了多久,等雨停了,太陽出來,就能看見彩虹了?!?/br>“或許情形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張既白卻沒他這么樂觀,“說實話,夢川與外界脫節(jié)太久,我有點擔心,他們沒辦法適應外面。”“但總要去做的。”鐘云從想起這句曾經(jīng)從宗正則口里說出的話,心下黯然,但面上笑容依舊,“未來并非都是美好,可至少,我們沖破了藩籬?!?/br>張既白亦是微笑:“是啊,我們終于自由了?!?/br>最后那三個字,真真正正地讓鐘云從五味陳雜。等了那么久,夢川人終于等到了自由的一天。可他們等到了,他還要繼續(xù)等下去。“云從!”一個嬌脆的女聲打斷了鐘云從的思緒,他循著聲源處望去,發(fā)現(xiàn)是許久不見的以柔。她撐著傘,滿面興奮,腳步輕快地向他走來:“我聽他們說,你跟張醫(yī)生在這里,所以就過來了。”鐘云從見到她也很高興,擺脫了病魔的以柔看起來更加的健康美麗,讓他很是欣慰。“要出去嗎?”鐘云從見她一身輕裝,背上還有個雙肩包,一看就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不會就你一個人吧?任杰呢?”“他也一起,我們打算出去旅行,順便結(jié)婚?!币匀嵝邼乩砹艘幌卖W發(fā),鐘云從與張既白對視一眼,齊聲道喜。不過鐘云從卻有點不滿:“那怎么就你一個人過來?他人呢?不是說要找我算賬的嗎?”他話里戲謔的意味很明顯,以柔不會聽不出來,于是越發(fā)的羞赧:“什么報仇不報仇的……你是我們的恩人哪!”鐘云從失笑:“既然是恩人,那不更應該過來道謝?”以柔露出一個苦笑:“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見你……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了?!?/br>鐘云從的余光掠過遠處淋著雨背對著他們的一個身影,搖頭:“嘖,還是這副討人嫌的性子……得了,隨他便吧。”以柔怯生生地看著他:“你別他生他氣……其實他心里早就……就是臉上抹不開……”鐘云從笑起來:“得了,我還能不了解他嗎?行了,你也去吧,路上小心。”以柔上前擁抱了他一下,一路走一路回頭揮手。鐘云從好不容易送這一對離開,結(jié)果又來了一對。“……你們也要去旅行結(jié)婚?”鐘云從斜著眼打量著同樣帶著行李的霍璟與冰女,同時撞了下張既白的手肘,“張醫(yī)生,你不覺得這是成噸的傷害嗎?!”無性戀張既白無所謂地攤攤手:“我沒感覺?!?/br>鐘云從氣結(jié):一個兩個的,就是欺負他愛人不在身邊是吧???“咳咳,不是……”霍璟面上沒什么表情,耳根卻是悄悄紅了,“就是單純出去看看?!?/br>冰女也還是那副冰塊臉,眼底卻閃過一絲懊惱。看的鐘云從竊笑不已:“霍教官,要是你下次一個人回來,我一點都不意外?!?/br>霍璟一怔,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旁邊的妹子,后者連個眼神都沒甩給他,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跟鐘云從以及張既白揮揮手:“走了?!?/br>霍璟好半天沒回過神,還得鐘云從推他一下:“你是不是傻???還不去追?!”后知后覺的霍教官這才反應過來,丟掉矜持,立馬追了上去。鐘云從只覺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閃瞎了。張既白雖然不動凡心,但也能看出他眼底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我跟那幾位教授的研究,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展,快了?!?/br>鐘云從微笑點頭:“我等著。”不就是等嗎?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再等等,也沒什么。只是偶爾照鏡子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的白發(fā),會有種莫名的恐慌——他知道蘇閑一定會醒來,可他怕到了那一天,自己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因著“復樂園”那一場大病,加上精神力的強大損耗,以及這幾年的頻繁抽血,他的身體大不如前,有醫(yī)生私下警告過他,讓他多多休養(yǎng),否則,很難撐過天命之年。鐘云從不在乎自己能活幾歲,可他害怕那之前,他等不到蘇閑。更害怕,就算他醒了,也會認不出自己。鐘云從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搖頭失笑。他此刻,倒真是能體會到朱慈的幾分心情了。好在,張既白沒有讓他等太久。在鐘云從三十二歲生日過去后不久,他連夜來了電話,一接起,鐘云從就聽到對方激動到語無倫次的聲音:“成功了!云從!我們能救他了!”話筒從他手中掉落,那一瞬間,他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暴漲,如同雨季過后的河流,迅速地泛濫,這座城市的風吹草動一下子變得格外清晰,天邊展翅翱翔而過的雀鳥也成為了他的眼睛,朝他自己俯沖而去,意念相交瞬間過往和今下的所有記憶在大腦交溯,他顫抖著流下了第一滴淚水。他捂著臉蹲下身,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