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臻，也會有下一個方臻。

或許他可以像方臻那樣扮可憐，告訴沈天賜自己身世有多慘。

但這有什么意思呢？

要比誰更慘才能得到愛。這和討乞沒有本質的區(qū)別。他本來就不是靠“慘”推銷自己的人，實在不應該嘗試這等蠢事。

這么想，莫一晨倒是釋懷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沈天賜看著莫一晨，“……一晨，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br>
兩人相視而笑。

盡管釋懷，但還是要給方臻一個教訓。

莫一晨問，“那我還可以時不時到畫室去嗎？”

“當然可以！之前畫室一直都是你在打理，我和方臻時常找不到東西呢！你得過來幫幫我們?！?/br>
“好。”

29（上）.

若怨念可以殺死人，方臻已經對莫一晨動手好幾遍了。

近來莫一晨經常出現(xiàn)在畫室中，美其名曰“幫忙”。

沈天賜提前了去國外布置畫展的日子，很多準備工作也跟著提前，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而且莫一晨比沈畫家本人更熟悉畫室的一桌一椅，他一出現(xiàn)，沈天賜就像看到救星一樣。

方臻被困在“楚楚可憐”的形象中發(fā)力不得，只能跟著沈天賜裝出熱烈歡迎的神情。

莫一晨存在感太強，也懂得怎么與別人打交道，來畫室?guī)兔Φ娜硕家詾樗攀巧虍嫾业那槿恕?/br>
又逢一部法國文藝片上映，方臻陪沈天賜看時努力保持清醒，但直到銀幕打出了“fin”他對片子還是一知半解，沒辦法與沈天賜深入討論電影主題什么的。

但莫一晨可以。這部片子還是他推薦沈天賜看的。

方臻從廚房端茶點出來就聽見莫一晨在說法語，沈天賜不住點頭還回復了幾句接著兩人哈哈大笑，氣氛融洽。

當其時，方臻覺得自己可以把牙齒都咬碎。

“嗯，方臻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蹦怀繃L了一口松餅，笑著稱贊。

“是嗎？那多吃點吧?！狈秸樾Υ?。

“當初他為了做好松餅花了不少功夫呢！”沈天賜摟了摟方臻。

“這個我知道?！蹦怀啃Γ粗秸?，“還記得你當時群發(fā)的照片么？‘松餅第二十三次烤焦’？”

方臻一驚，笑容僵硬，“……這么久的事情，您還記得？”

“當然記得。”莫一晨保持笑容，“正是這一次次失敗，才有你今天的成功，作為你的朋友，我很是為你高興?！闭f完，他伸手拍了拍方臻手背以示支持，“天賜有你在身邊，我不擔心。”

沈天賜在旁邊看得感動——一晨果然是大好人！他開口，“小臻心里其實一直挺內疚的，但今天聽了你的話，我想他的心頭大石終于可以落下了，是不是，小臻？”

在沈天賜的目光下，方臻只能違心地微笑回應，“是的。謝謝你，莫哥?！?/br>
“我們之間，還謝什么?！蹦怀康谋砬楹翢o破綻。

莫一晨，簡直就像幽靈一樣，陰魂不散。

方臻不知道莫一晨已經知道多少，但后者偶爾突然蹦出一兩句若有所指的話，真的可以把他折磨成神經質。

這晚，他給沈天賜吹枕邊風，“天賜……我不是介意莫哥過來……但我看你們這么好，有點吃醋呢……”

“小傻瓜，我和一晨只是朋友而已。你想想，之前我們都以為要和他停止來往了，難得一晨不計較這么多，我們也不能這么小家子氣呀！”

“那你不許單獨和他待在一起太久；他對你說什么，你都要告訴我哦……”

沈天賜只當這是情人的撒嬌，笑著敷衍，“好。”

方臻伏在沈天賜懷里，心里巴不得趕緊出國。

這天，最后一幅作品打包好，被送上專車運至機場。

“終于大功告成！”沈天賜高舉雙臂歡呼。而后他轉頭看莫一晨，“這段日子謝謝你了，沒有你的幫忙，畫室肯定一團亂?！?/br>
“哪里，能幫上忙就好了?！?/br>
好了，他們后天就能出國了。方臻走過來，緊挨著沈天賜，“莫哥，這些天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明晚的歡送派對上見？”真是恨不得他馬上消失。

莫一晨微笑，“嗯，好的，你們也好好休息?！彼€沒轉身，就想起什么，看向方臻，“天賜曾經和我說，你在電視臺被人打……你真的不追究了么？”

“……怎么突然提起這件事？”方臻心一沉，面上裝疑惑。

“因為近來傳聞電視臺附近有幾起毆打事件，肇事者極有可能是電視臺的人，你也是受害者，如果站出來向警方舉證，說不定能防止更多人受傷害?！?/br>
沈天賜正義感強，聞言，“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保持沉默了。小臻，你覺得呢？”

“……”方臻腦子里“轟”地炸開，一片空白。

“如果你不方便向警方舉證，可以私下和我小叔叔說，讓他主持公道?！鄙蛱熨n以為方臻怕與警察打交道，于是想了另一個法子。

“是啊，和電視臺的高層說明情況，內部解決問題，那你就不用擔心那么多了?！蹦怀扛胶停熬彤斒菫榱烁嗟娜?，我們不能讓壞人為非作歹，對不對？”

“你說夠了沒有！”方臻爆發(fā)。

莫一晨沈天賜皆愣住。

真真不妙。方臻只好轉身跑回房間。

莫一晨一臉茫然尷尬，沈天賜見狀，連忙替方臻道歉，“對不起，他可能一時反應不過來……”

“……沒什么，是我多事了?！蹦怀棵銖姅D出微笑，眼里掩不住受傷神色。

“不，是方臻太敏感，我等會兒和他聊聊。一晨，你別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是好意的?！边@次沈天賜完全站在莫一晨這邊。

“估計這段記憶給他造成很大傷害，就當我沒說過吧。我先走了?！?/br>
送走莫一晨，沈天賜進房間看方臻。

方臻窩在沙發(fā)里，雙臂抱膝。

“……一晨走了?！鄙蛱熨n在旁邊坐下，“你的反應太大了，晚點給他打個電話道歉吧?！?/br>
道歉？他擺明了要來刺激我，道歉？去他的道歉！

方臻只能在心里恨恨地想，表面上，他用演技搭救，“……對不起，我好不容易才能忘記這段回憶……我實在不想再次觸碰它……”聲情并茂，聲淚俱下。

“唉?！鄙蛱熨n嘆一聲。

29（下）.

沈天賜的歡送派對在七號會所進行。

方臻跟著他四處與人客套打招呼，霎時間成為最受矚目的人——畢竟沈天賜為了他“拋棄”交際草，誰都想一睹真容。

“哈哈，天賜，你的生活總是被美人包圍呀！”友人打趣，暗贊方臻相貌好。

“這是?！鄙蛱熨n笑著回應。

但方臻知道，雖然沈天賜不再提舉證的事情，但心里還是有不解和不滿的。

思及此，方臻將所有帳都記在莫一晨身上。

這不，說曹cao曹cao就到。

派對輕松，著裝不拘；莫一晨穿簡單棉麻襯衣卡其色休閑褲出現(xiàn)，吸引了全場目光——一來因為他的外形，二來因為他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