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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才看清一張娃娃臉上居然蓄起了一點胡茬?!澳阋呖褚奥肪€了么?”莫一晨打趣。沈天賜撓撓頭,不好意思,“出門太趕,來不及?!?/br>“無論如何,歡迎回來?!蹦怀枯p輕抱了抱他。“謝謝。”沈天賜看他,“其實,我這次不算是‘回來’?!?/br>“?”“待會再說。我現(xiàn)在肚子好餓啊,一晨,我想去上回那艘漁船上吃魚?!鄙蛱熨n摸了摸肚子,臉上是饑餓的憂傷。總有一些人的請求,你是無法拒絕的。莫一晨遂答,“好?!?/br>52(下).路上,除了剛上車那會兒,沈天賜感慨機場建的新航站樓搞得他不知東南西北外,其余時間他都靜靜看著窗外景色往后退。到底帶著心事。莫一晨沒有打探,笑說,“我看雜志,得知畫展舉辦得很成功,還沒恭喜你呢?!?/br>沈天賜笑了笑,露出藝術(shù)家的驕傲,“謝謝,這沒什么。”“倒是你,最近過得好么?”沈天賜問。“還好?!毕肓讼耄怀垦a充,“我搬到B城去了,也換了電話?!?/br>“……”沈天賜看他,只說,“一晨,你今天肯來接我,我已慶幸??匆娔氵€安好,我才不至于太愧疚?!?/br>莫一晨聽出來他在指什么,感慨,拍了拍他的手背,“說什么呢,我們是朋友啊?!?/br>沈天賜笑,轉(zhuǎn)話題,“那這一頓你請可以嗎?”“沒問題。”莫一晨答應。漁船上的晚飯預約已滿。前幾個月有美食雜志深挖到這艘漁船,大肆為它四處宣傳,漁船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船家看在莫一晨是老客的份上,給了他們一張已經(jīng)預訂出去的桌子。“還好這張桌子的客人預定到達時間晚。不過你們得在約好的時間之前離開,否則我們很難辦?!贝鞅傅卣f。“好的,給您添麻煩了,我們會抓緊時間的。”莫一晨和沈天賜感謝道。幾杯米酒下肚,新鮮出爐的清蒸魚上桌。姜絲與細蔥配以特制醬料勾兌,滲透到滑嫩的魚rou中,和著綿香米酒,令人回味無窮。“好吃!”沈天賜瞇上眼,仰天大嘆。“那多吃點?!蹦怀勘凰鋸埍砬槿切?,把盛魚的菜碟往對方跟前推了推。“那我不客氣了!”莫一晨看著沈天賜開懷大吃。如果他能像沈天賜那樣就好了。自小無憂無慮,受盡寵愛,胸無城府地做人,憑興趣選擇人生道路,恣意發(fā)揮自己的天賦。他更羨慕的,是對方在嚴初橋身邊的位置。一起長大,熟知彼此的糗事,了解彼此的個性,關(guān)心彼此的生活;若沈天賜到嚴家作客,嚴夫人必定也會如此熱情招呼。再往下想,沒有意義。莫一晨打住思緒,給自己和沈天賜的杯里各倒了一杯酒。“謝謝!一晨你別??暄?,要喝酒,也要吃rou!”沈天賜往他的碗里夾了一大塊魚rou。“好?!?/br>吃得差不多,船家過來提醒時間,沈莫二人打算結(jié)帳離開。趁沈天賜去洗手間,莫一晨在原地思前想后,決定給嚴初橋打電話推掉明天的早午餐——不知今晚要陪沈天賜到什么時候,也沒想清楚該怎么開口與嚴初橋說再見。嚴先生很快接起電話,“喂?”“……嚴先生,我今天在家不小心扭到腳了,明天的早午餐我可能去不了了,對不起?!?/br>“不是很嚴重吧?有去看醫(yī)生么?”“看了,涂點藥搓一搓就好。只是……可能過一陣子才能見面了?!?/br>“沒關(guān)系。你小心點。”莫一晨直覺嚴初橋身邊有人,不是能多說話的時候?!昂玫?,那再聯(lián)系?!?/br>“嗯。”嚴初橋合上電話,旁邊的鐘琳關(guān)心地問,“是誰受傷了么?”兩人正坐在車后座前往吃飯的地方,在電話里多說一句都不方便。嚴先生不欲鐘琳探究,只禮貌回應,“一個朋友。只是小傷,不要緊?!?/br>從漁船下來,沈莫兩人沿著漁港鋪設的人行道悠悠走著。兩人都喝了點酒,且沈天賜說想走一走,莫一晨便和他這樣迎著風漫無目的地逛。此時,一輛黑色轎車不快不慢地從他們身邊迎面駛過。嚴初橋他們就是漁船上那張桌子的預訂客人。陪了鐘琳這些天,嚴初橋覺得是時候和她說清楚了,打算晚飯過后攤牌。他想快點結(jié)束本城的事情,回到B城。但他掛念的那個人又扭了腳,見面的日子得往后推。不知傷勢如何。正當嚴初橋有點郁悶地往窗外看,本就不怎么寬的道路邊上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那么巧,他對眼前這兩個身影熟悉得不得了——一個是他多年的好友,一個是……“停車?!眹莱鯓蛲蝗幌轮噶?。司機與鐘琳皆是一愣。“我說停車!”車子急剎。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沈莫兩人同時回頭。停得不遠的車子里走下一個人。“!”路燈明亮,身形清晰。莫一晨內(nèi)心“咯噔”一響。他不該打那通電話的。那樣他至少還有說“這么巧”的余地。“初橋?!這么巧?”沈天賜一邊說一邊走了過去。“……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嚴初橋皺眉問。“呃,今天下午到的飛機……”沈天賜有些心虛,他這次回來除了莫一晨,誰也沒有聯(lián)系。見他這副表情,嚴初橋便知他只通知了莫一晨一個人。視線投向他身后的、剛剛在電話里說扭了腳的人。“……”莫一晨沉默。這個時候,鐘琳也從車里下來了,走到他們身邊,“初橋,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沈天賜看看嚴初橋又看看鐘琳,瞬間明白對方應該在相親中,連忙說,“沒事沒事,初橋看見我太過驚喜而已。”“您是……沈天賜先生?”鐘琳認出沈畫家來了,“我非常喜歡您的畫呢!”“謝謝!”“那邊那位……?”鐘琳順勢看向莫一晨。后者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步。沈天賜正欲介紹,嚴初橋開口了,“你見過的,在姚家訂婚宴上,姚小姐的男伴。”“哦,對!莫先生,我就說看著眼熟?!辩娏粘α诵?,禮貌邀請,“你們兩位吃飯了么?不如一起?”“不了不了,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鄙蛱熨n擺擺手,自然不去摻和別人的好事,“我和一晨還有事情呢,就不打擾了?!?/br>莫一晨不說話,只跟著點了點頭。“這樣啊……”鐘琳看向嚴初橋。“……”因鐘琳在,沈天賜對他和莫一晨的事情估計也一無所知,嚴初橋憋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氣在心中,發(fā)泄不得,“那我們走吧?!?/br>“好,遲點聯(lián)系!”沈天賜笑著目送他們回到車中。看著二人上車、車子遠去,莫一晨的心一沉到底。“抱歉,剛剛初橋給你臉色看了吧?他可能怪我回來沒有跟他打聲招呼……”在沈天賜的認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