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然后是腿和腳。沒錯，觸碰到的一切都和平時所見的那些兩足動物一樣，他已經(jīng)確確實實和他們沒什么區(qū)別了。

終于認清事實之后，貓九簡直絕望得想咆哮。

毛呢！我的毛呢！難道真的要找找我的毛了嗎可是我一點都不想玩那個奇怪的游戲啊喂！

這邊貓九在艱難地消化自己變成人型的事實，那頭衛(wèi)營也實在憋得難受。他一邊覺得自己不該看這種污濁的場面，一邊又忍不住摸出手機來拍小視頻發(fā)朋友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在街上快來看看你們親愛的老朋友哈哈哈哈哈！”

內(nèi)心充滿各種復雜情緒的貓九沒察覺到眼前這廝轉(zhuǎn)手又把自己給賣了。衛(wèi)營干完了壞事，十分正人君子地悄悄收起手機，咳了一聲引起貓九注意后，真誠建議道：“我說貓九，你現(xiàn)在畢竟是個人了，是不是該注意一下影響，比如說不要這么坦誠地在大街上做這種事？”

“……”貓九低頭看了一眼目前手停留的位置，動作十分敏捷地一手捂胸一手捂小丁丁。

“咳?！毙l(wèi)營又咳了一聲以掩飾笑意，提醒道：“那，看見沒有？你的衣服在那。”

貓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放著一攤黑不溜秋的東西，還有個圓圓的半球形物體。貓九動作有些遲緩地將那堆黑色夠過來抖開，看了半天卻沒看明白那是個什么。

“你先站起來，對。先這樣，再這樣，這是袖子，這是褲子，這是鞋。從這兒套進去，拉鏈在背后，還有這個是頭盔?！毙l(wèi)老師上線，親力親為教了某大齡兒童半天，才終于讓他成功套上裝備。

“……”貓九低頭打量了自己好幾遍，越看越覺得似乎哪里不對。畢竟是頭一回說人話，貓九覺得嗓子有些發(fā)干，盯著衛(wèi)營艱難地試圖捋順舌頭，“我……為什么，和你，不一樣？”

衛(wèi)營帶著一副看傻孩子的慈愛表情看他：“因為這是系統(tǒng)自帶的戰(zhàn)斗套裝呀。”

“什么……意思？”貓九又清清嗓子，現(xiàn)在好多了，不過依然十分困惑。

“你想想，你變成人的時候身上那些毛哪兒去了？”衛(wèi)營朝他攤了攤手，沒等他開口又自問自答道，“當然是變衣服去了?！?/br>
“變這樣？”貓九看起來一點都不信，“變成這種除了腦袋從頭連到腳的連體衣？加一個傻不拉嘰的黑頭盔？”

“喂，你在懷疑我的誠信程度、懷疑我家白白的動手能力嗎？”衛(wèi)營十分不滿，“算算你那些毛的覆蓋面積，總共也就夠轉(zhuǎn)換這么多了，那頭盔還是硬湊出來的，知足吧?！?/br>
貓九抽抽嘴角，揪了一把繃在身上的一看就很不正經(jīng)的黑皮衣，然后一松手在皮膚上彈出響亮的一聲“啪”。貓九吃痛地捂著肚子彎下腰，從頭到尾衛(wèi)營的視線都黏在他小腹上，跟要燒個洞似的充滿了探究意味。貓九忍了又忍還是無法忽視，惡聲惡氣地沖衛(wèi)營齜了齜牙：“看什么看？沒看過人嗎？！”

衛(wèi)營沉默半晌，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貓九你果然失憶了。”

突然跟不上節(jié)奏的貓九：“？？？”

衛(wèi)營緊接著嘆了口氣：“你以前絕對不會丟掉腹肌的?！?/br>
“……”貓九低頭看了一眼微微凸起的小肚子，默默吸了口氣憋著。

“哦，忘了告訴你?！毙l(wèi)營一拍手想起什么，“你穿成這樣還是不能出去，會被當成變態(tài)的?！?/br>
貓九已經(jīng)懶得廢話了，他毫不掩飾地盯著衛(wèi)營穿的衣服看——很好，和街上看過的普通人差不多——盤算著借不到就搶。

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了，衛(wèi)營不用看都知道這廝在想什么。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錯開一步，沒等貓九開口就十分自覺地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袋子遞過去，聲音里充滿了自豪：“喏，我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特地給你準備了套衣服?！?/br>
“你丫就是故意的吧？！”貓九看見他笑得不懷好意的臉就來氣，憤憤地一把奪過袋子將衣服抖出來：所以我還要再脫再穿一遍？耍我好玩兒？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剛才的經(jīng)驗，這次穿就容易多了。和那所謂的戰(zhàn)斗服相比，這是一套非常低調(diào)的裝扮，一件白t，一條休閑褲，一雙里面塞了襪子的球鞋……僅此而已。

貓九都套上了，試著走了兩步老覺得哪里不對。他沉默片刻后，拉開褲頭朝空蕩蕩的里面看了一眼：“……內(nèi)褲呢？”

衛(wèi)營毫無愧疚之意，抑揚頓挫地回答道：“哎→呀↘！我↘↗忘↘了→！”

“……”貓九將拳頭捏得咔嚓咔嚓響：想打人，就現(xiàn)在。

“貓九你要不要……”衛(wèi)營的話剛開個頭，就突然止住了。他朝貓九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抬手按在耳朵上，像是在和誰通話似的，低聲回了幾句“對”“我不知道”“嘖，不是吧”“好好好……我馬上到”。

貓九看他神情嚴肅，站直了身子一副要走的樣子，忍不住出聲關(guān)切：“你去哪兒？”

“去給你收拾爛攤子?！毙l(wèi)營比起他還矮了一點兒，這時候又無奈又認命地伸手彈了下他的腦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可不給你白干活，一筆一筆都記著呢，以后有你還的時候?！?/br>
貓九捂著腦門眨了眨眼睛，他不是很明白衛(wèi)營在說什么，但能看得出沒有惡意。衛(wèi)營抬步準備走，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回過頭來，一臉欲言又止地盯著貓九看半天之后，泄氣地抓了抓頭發(fā)，“那邊還沒搞定我不能帶你回去……算了，沒地方去就先到你飼主那兒去吧，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就來叫你?！?/br>
貓九幾乎秒懂他口中的飼主是誰。

“啊還有，這兩天先老實呆著，有不認識的人或者其他東西找你千萬別跟他們走，其他的我再慢慢跟你解釋?！毙l(wèi)營從他身邊邁過去，順手拍了拍他的肩，“等著。”

“……謝謝?！必埦畔乱庾R地脫口而出，然而一回頭衛(wèi)營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幾小時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信息量太大，貓九一時間消化不過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想也實在沒地方可去，就慢慢往林珞之家的方向磨蹭。

甫變成人，一切都還不大適應，走路就是其中一件。突然從四足著地變成直立行走，貓九覺得腳都不是腳了，加上第一次穿著人類的衣服，簡直每邁一步腰以下連著的那兩根棍兒都要打結(jié)。他只能艱難地扶著墻往前挪，好在這時候街上人不多，也沒多少視線注意到這邊奇怪的狀況。

視野也完全不一樣了。視平線一下子噌噌噌往上翻了好幾倍，這個全新的世界幾乎讓貓九感到眩暈。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鼻子功能還沒有退化，熟悉的家的氣味一直盈盈繚繞著，指引他在一條條小路間艱難前行。

貓九終于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時，天已經(jīng)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