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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落菩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蘇雪禪已經隱約猜到她要同自己說什么了。

“辛珂姑娘請?!?/br>
穿過重重疊疊的花木垂廊,辛珂柔聲道:“奴先前晚來一步,令殿下受驚,奴有罪?!?/br>
蘇雪禪苦澀一笑:“都過去了,不礙事?!?/br>
辛珂沉默了一會,方才繼續(xù)笑道:“殿下確實有所不知……龍君此疾,積年累月,不知看了多少仙醫(yī)大能,就連句芒神君都束手無策……”

“龍君的身體究竟出了什么狀況?”蘇雪禪疑惑道。

辛珂低頭道:“元神撕裂,神魂受損?!?/br>
蘇雪禪大吃一驚。

無論是剛步入修習大道的小妖精魅,還是身具神通的金仙道者,元神都是修行的重中之重,怎么……

“一切外界手段都沒有作用,龍君只得自己將傷勢按捺下來,”辛珂搖頭,“但這畢竟不是小傷,神魂受損的痛苦誰都無法想象,一旦抑制不住,發(fā)作起來,龍君重則化為原型,顛覆江海;輕則龍鱗覆身,狀似兇獸,唯有用極寒月魄才能抑制一二……就算清醒過來,發(fā)作的那段時間做了什么,龍君卻是記不得了。”

蘇雪禪心中一松,隨即又涌上一股疼惜之意,“怎得如此嚴重……”

“那龍君是為何受傷,辛珂姑娘可知道?”

辛珂嘆道:“龍君在少年之時,曾有一位海誓山盟,許定生世的愛侶……后來他因故身亡,龍君也識海重創(chuàng),至今未愈?!?/br>
蘇雪禪一怔,面上柔和的笑意漸消,眼中的神光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

難怪他對自己的愛意視若無睹,在庭中栽植那樣珍貴繁盛的白玉菩提,哪怕神志不清,頭疼欲裂,口口聲聲喊的也是“菩提”的名字……

那個人的身影在他心中常駐了千年,有可能還會繼續(xù)深深扎根下去……

身邊花木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甜得有些讓人頭腦昏滯。

“但長久下去……奴斗膽猜測,怕是極寒月精也抑制不住龍君的傷勢了,”辛珂憂慮地垂下頭,“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這件事,想必龍君心中早有思量,輪不到奴來擔心。”

蘇雪禪吁出一口氣:“那除了極寒月魄,難道就沒有其他奇珍異寶有效?洪荒之大,找找總會有的啊?!?/br>
辛珂道:“話雖是這樣說,可極陰之物,除了月魄最為溫和,也就只有那些吞月而生的奇妖異獸的丹血,可龍君又不愿用……現(xiàn)在就連句芒神君也不敢冒然開藥,唯恐加重龍君的傷情……”

蘇雪禪愣了一下。

吞月而生?自古妖狐便鐘愛月陰偉力,于月下結丹更是有事半功倍之效,其中又以青丘九尾為佼佼者,這么說,自己的血豈不是也可以……

想到這里,他心頭不由一陣撲撲狂跳,辛珂見他面色有異,急忙柔聲道:“奴知曉殿下對龍君情深意厚,奴告訴殿下的這些陳年舊事,也希望殿下不要……”

“我明白,”蘇雪禪勉力笑道,“我會保守秘密的,辛珂姑娘放心?!?/br>
辛珂手中捏著一株蘇雪禪從未看到過的雪青色花苞,她感激道:“多謝殿下?!?/br>
蘇斕姬坐在室內,仔細讀著手中攤開的帛書。

“阿娘!”蘇纖纖一躍跳上桌案,四只小爪子在光潔滑膩的青玉桌面上踩下一路細細碎碎的梅花印,“是哥哥來信了嗎?”

蘇斕姬將它抱在懷里,輕聲嘆道:“是啊?!?/br>
“龍宮是什么樣的?好玩嗎?哥哥在那里住得開不開心呀?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

面對它一連串的問題,蘇斕姬唯有搖頭不語。

開心?愛而不得,棄而不舍,如何能開心呢?

應帝的重返世間就像開啟命運輪|盤的信號,過往那些涌動的暗流與無聲慘烈的交鋒雖然一時歸于沉寂,可若是再次爆發(fā),一定會更加不可收場。

而在天道后冷眼旁觀的圣人們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她微笑著摸摸蘇纖纖的小腦袋,“族中已經派人去不死國交涉了,等到他們平安回來,就說明一場戰(zhàn)事已經幸免,你哥哥也就該回來了。”

說是交涉,但其實更像是給不死國賠罪,畢竟神人國中獨以不死國為大,單憑現(xiàn)在的青丘,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蘇纖纖圓圓的小眉毛簇在一塊,不住動來動去,過了好一會才悶悶不樂地答應了一聲。

西南陬地,不死國。

“兄長,青丘來人了,”紋娥赤|裸上身,腰間圍著一條流光溢彩的柔滑紗緞,襯得她肌膚更黑,皸裂處更粗糙不平,“你當真要讓父王接見他們嗎?”

紋川的胸前依舊裹著用來療傷的麻布,他冷冷道:“不是我要讓父王接見,是國師要讓父王接見!難道你想忤逆國師?”

“知道了知道了!”紋娥雙目一豎,不耐煩地往猱皮靠褥上一躺,眼中神色又恨又怕,“兇什么呀……自從應龍一住到那個東荒海,水里那群丑東西就再也不肯給我們進貢鮫綃了,你看看我現(xiàn)在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破爛!”

想到這里,她又譏笑道:“不過是一群畜牲罷了,全身捂得那么嚴實,裝得倒像個人樣。等那兩個青丘王女來了,我偏要剃光它們的毛,拿鐵鏈栓住脖子,讓它們只能爬著當狗!”

紋川連眼皮都懶得撩一下,顯然對meimei的頑劣暴虐已經習以為常。他伸腿踹了一腳身下跪著的婢女,“這就是紋華給你抓的那個黃鳥族人?會唱歌嗎,讓她唱上幾句?!?/br>
紋娥嘻嘻笑道:“抓回來那天,我還沒聽她唱幾句呢,就讓那群小子給借走了,再還回來的時候,嗓子眼里都往外咕嘟冒血,翅膀也撕得亂七八糟,不知道他們怎么玩的,只聽說是反抗得太厲害。沒辦法,只能當個廢人養(yǎng)著了,好在身姿輕盈,看起來也不算太丑?!?/br>
紋川無奈搖頭:“好好的一個鳳系后裔,被你們搞成這樣……黃鳥族來要人了嗎?”

“來了啊,”紋娥百無聊賴地捏著坑坑洼洼的焦黑色指甲,“看樣子還是個地位不低的貴女……寶石美玉抬了好幾箱子,不過紋華只推說死了,東西收了,人全趕出去了?!?/br>
地下跪著的婢女聞言,渾身顫顫發(fā)抖,眼淚一滴滴從蓬亂發(fā)間砸到地毯上,逐漸洇開了一片。

“你哭什么喪!”紋娥尖叫起來,就手抄起一旁的鐵鞭就往婢女瘦弱的身體上抽,“這是我最喜歡的毯子,臟了弄不干凈你全族都得死!賤貨,滾出去!”

婢女被抽得渾身血跡斑斑,皮開rou綻,卻再也不敢往那塊華貴的毯子上沾,只得一邊啊啊哭叫著一邊在冷硬如冰的玉石地磚上滾動掙扎,擦出一道道模糊血印。

“滾!”紋娥氣喘吁吁,將鞭子狠狠摔在地上,“這樣都打不死,真是一條賤命。”

婢女的身上血光四溢,蓬亂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