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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骷髏們從站定后就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地,空洞的眼眶中熊熊跳躍鮮紅的磷火,居然也能讓人看出端穆的莊重與古拙來。封北獵語調一轉,先前低下來的聲音又重轉高昂,他一邊歌詠,一邊伸手打著節(jié)拍。他的語速越來越快,拍子也打得猶如狂風驟雨,到了最后,那幾乎不像是歌曲的調子,更像是瘋癲詩人的囈語,他口中吐出的每個未知莫名的詞匯都好似一個踩著一個迸出的驚雷,在蒼穹中瘋狂炸響,連綿如崩斷的霹靂。他聲嘶力竭,手舞足蹈,那歌聲也如哭如笑,似神似魔,恍若咆哮大海中的一葉小舟,在風浪中盡情顛倒錯亂,不死不休!所有神人都在這樣的歌聲中迷失了神志,在最后一個禁忌的音節(jié)爆發(fā)之際,祭祀的骷髏從喉骨間徐徐呼出一口氣,婉轉的風聲在它們的骨骼間震嘯顫響,那絕不是偶然,而是一種有節(jié)奏的吶喊,好像洪流般匯聚在一處,對幽冥黃泉的入口發(fā)出千年以前的呼喚!“就是現在!”羽蘭桑長嘯一聲,“可以準備祭品了!”封北獵面色蒼白,額上全都是力竭的細密汗珠,但他還是猝然伸手,將一個讙頭國的神人使狂風一下提起,拎至深淵中央,羽蘭桑緊接著凝出冰刃,飆射著捅進他的脖頸,神人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徒勞地慘叫掙扎,霎時鮮血狂噴!那血液噴流進黑暗的入口,猶如石沉大海,稱錘落井,引不起半點變化,但底下的神人聽見這斷斷續(xù)續(xù)的哀嚎,皆從迷亂中清醒了過來。他們一下望見眼前這一幕,紛紛駭得大叫,瞬間反應過來封北獵和羽蘭桑的真實意圖,轉身就想逃跑,可那些銘文早就在外側形成了一重重無形高墻,把他們盡數堵在最里面,正驚慌無措之際,封北獵和羽蘭桑卻緊盯著黃泉入口,連眼珠子都不肯錯一下。良久,那深淵終于傳出一聲巨大的震聲,仿若有一顆沉睡已久巨人之心,從黑暗的永夜中醒來,遲緩地發(fā)出第一聲搏動!“有用!”羽蘭桑欣喜若狂,“這是有用的!王上,王上他還沒走!他沒走!”封北獵毫不遲疑地放干了那名神人的血,隨后就像甩垃圾一樣將他隨手一扔,他強壓下心中的喜悅,緩緩轉過身體,打量著地面上一群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的神人。“——接下來,”他咧開嘴一笑,“該輪到誰了?”第73章七十三.“你……你瘋了嗎?!”紋圭心膽俱碎,又驚又怕,“你把我們帶到這里,就是為了殺我們?我們和你難道不是一伙的?!”被殺的那個讙頭國神人乃是國君的王叔,此時他的一干家眷都絕望地嚎哭起來,一個勁地往墻的邊緣貼,唯恐被這兩個冷冷注視著地面的煞星盯上,讙頭國國君更是心痛難耐,暴跳如雷地大吼道:“他做錯什么了,他什么都沒有做!難道他只是聽從了你的吩咐而已,你就要因為這個殺他嗎?!”“這一個千年來,我們給你們擴張國土,給你們打壓妖族,給你們榮耀和地位,莫非你們以為,這一切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封北獵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頗有幾分不可思議地望著下方倉皇躲閃的人群,“現在就是你們償還債業(yè)的時候了!作為他的后裔,這是你們與生俱來的職責,是你們血液里攜帶的重任!”羽蘭桑從他身邊漂浮過來,接著他的話柔聲道:“——但你們大可放心,你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等到王上歸來,你們的子民仍然會擁有洪荒中最高貴的身份,你們的名字也會被纂刻在光輝的石碑上,任由后人傳唱,永垂不朽?!?/br>她身為雨師,聲音自然也會猶如春雨般潤物無聲,溫柔可親,可她的手上還沾著淋漓的赤血,淺紫的裙袍上亦斑斑點點地染開一片,兩廂對比之下,更讓人覺得瘋癲可怖。“別……別說了!”紋圭雙腿顫顫,厲聲道,“我們若無意外,天然就是能夠長生不老的種族,根本不需要什么刻在石碑上永垂不朽,這不是我們想要的!”封北獵的面色冷淡了下來,他立在云端,仔細觀察著下方神人的表情,恐懼、驚忿、避讓,目光中全然是對求生的渴望……唯獨沒有他和羽蘭桑所期盼的狂熱與忠愛,奮不顧身與前仆后繼。他們絲毫不關心這個即將重新降臨在世間的王者是如何偉大,也不在乎曾經和他的淵源,更沒有意識到,他們是憑借什么獲得了這一切,享受了千年的風光得意。“九黎部落的剛健古樸,忠心虔誠……這種種美好的品質,已經盡數被他們拋棄了,”羽蘭桑面無表情,嗓音低啞,“我看見的,只是一群|jian滑、狡詐、殘忍、無所不用其極的豺狼?!?/br>封北獵道:“千年前用王上臨終前的怨氣浸染先天元胎時,我們不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了嗎?你應該早做好準備的,總之,結局不可更改?!?/br>羽蘭桑臉上的神色冰冷,她道:“不能再耽誤時機了,動手吧!”封北獵喉間發(fā)出嘯音,地面上靜止不動的祭祀骷髏齊齊抬起白骨手臂,一下一下地拍擊自己的胸骨,就像某種急促的鼓點,在整齊劃一的擊打聲中,血光接連劃過,盡數潑灑在黃泉的入口!心臟的跳動聲震耳欲聾,以逐鹿為中心,緩緩的波蕩再次向外一圈圈擴張,那是虛空泛出的漣漪,它一次比一次深邃,觸及的范圍也一次比一次廣博。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烏云遮蔽了整個天空,它們翻涌著咆哮的雷聲,遮蓋了日月繁星,遮蔽了所有發(fā)出光芒的源頭!——世界在那一刻失去了任何聲音。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歡笑或是哭泣,沒有人歌唱,沒有人誦詩,熙攘的生靈在那個瞬間全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唇,鳥獸不鳴,山風不吹,一種奇異的、夾雜著恐懼的悲哀沉沉籠罩在大地之上。這是一種對抗時空,貫穿了天地的震懾,在他還未完全染指大地時,所有活著的生命便要為他的降臨三緘其口,用沉默來昭示對他的戰(zhàn)栗!“遮住了天意的眼睛……你又能做什么呢?”昆侖玉宮,西王母疲憊地靠在王座上,她的身體此時干癟得就像枯老百年的松枝,甚至就快要撐不起她那一身華美繁復的衣袍,“蚩尤……該來的還是會來,我們要迎接的宿命……你也難以逃脫啊……”在一片凝滯的寂靜中,蘇雪禪脹大的肚腹忽然彈動了一下,那是抑制不住的龍?zhí)フ龔睦锓鲃游舶?,但就是這樣一下,卻讓蘇雪禪在霎時感受到了劇烈無比的痛苦,他咬緊牙關,但痛苦的哀叫還是止不住地從喉間迸發(fā)出來。他已經胎動了一個白天了。“啊——!”他汗如雨下,幾乎打濕了身下墊著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