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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韓川的自信,而現(xiàn)在這個支柱已經(jīng)倒塌,“韓川,冷靜點!還有機會的,對嗎?回答我!”韓川背對著他,突然丟過一樣東西,云揚接住了,是他的戒指。“你什么意思?”云揚瞪大眼睛。“你走吧,這些與你無關?!?/br>“與我無關?你特么現(xiàn)在想起來與我無關了?混蛋!怎么可能完全沒關?。∧阋铱粗銈兌妓赖粼僮约号苈穯??混蛋我特么是這種人嗎?”云揚抓住韓川的衣領,憤怒大吼,卻壓不住身邊火炮的炸裂聲和士兵的慘叫聲。韓川臉頰上濺了不知誰的血,他看起來從未有過的茫然,那一瞬間云揚突然覺得這個人很可憐。“對不起……”韓川喃喃地說,不知道是沖云揚,還是沖著其他什么人。云揚松開他,心底一片悲涼。“我可能輸了?!?/br>“還沒有,一切還沒有定論……”云揚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四面楚歌,他們已經(jīng)身臨絕境。周圍充斥著喊殺聲,但韓川好像已經(jīng)聽不到了,他看起來很平靜,是將死之人特有的平靜。“我不后悔了?!表n川笑了笑,云揚知道他是發(fā)自內心的。“我們可以一起走?!痹茡P從沒想過最后竟是自己要幫這家伙逃跑,但他這一刻就是很想救他。一個敢于抗爭的靈魂,不應該死在這里。“你還有很多事沒做,你不能死在這?!痹茡P企圖喚醒他生存的希望,但是,從韓川的眼神來看,似乎失敗了。“我應該死在這里,這是歷史的意愿。”韓川搖頭,“我已經(jīng)盡力了,但是……”“可是你還活著!還有希望!”“只是暫時而已?!表n川微笑著看向天空,“從來沒有這樣如釋重負。我很開心?!?/br>那一刻,云揚知道,他救不回這個人了。韓川握住云揚的左手,為他戴上戒指,云揚的眼睛模糊了。“不要這么難過……我送你走?!?/br>云揚搖頭:“我不想走?!?/br>韓川溫柔地為他拭去眼淚:“走吧,你還有自己要做的事。有人還在等你?!?/br>“不要、不要——”韓川微笑的面容停住了,然后迅速消失,熟悉的時空穿越又來了。“混蛋!老子就知道你特么就不值得同情!韓川!你特么死了活該!”云揚嘴上罵著,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你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捅我一刀、把我關起來的混賬事了?滾蛋!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特么死了老子也不會懷念!白癡!周圍的景物飛逝的速度不知何時開始減慢,最后云揚停在了一個滿目瘡痍的街頭。從街邊鱗次櫛比的商鋪隱約可窺這里昔日的繁華,但是現(xiàn)在,街道上水果蔬菜撒了一地,被人踩得不像樣子,到處都是拖家?guī)Э谔优艿娜?,臉上大多神色慌亂。剎那間云揚還以為這里就是中山府,自己沒有離開。但這里顯然人比中山府多得多。云揚從他們臉上讀出了戰(zhàn)爭的威脅。草,自己怎么就和打仗這么有緣,到哪都是戰(zhàn)亂。不管了,先跟著人跑吧。云揚擦干眼淚,萬幸這里哭的比他慘的人多了。剛經(jīng)歷穿越的他身體還未恢復,走起路來跌跌撞撞,沒兩下就被其他逃難者撞倒了。糟糕啊……云揚正準備再爬起來,突然聽到一旁傳來女人隱約的哭聲。是一個孕婦,被人撞倒,周圍沒有人理會她,甚至踩著她的腳跑開。這群混蛋!云揚趕緊爬起來,用力擠過去,扶住了那個孕婦的小臂:“能站起來嗎?”孕婦愣了愣,強忍著眼淚笑了一下:“謝謝你?!?/br>云揚聽得不太懂,這好像是南方口音,像是江蘇的。“你住哪,我送你回去?!痹茡P見她站著都費力,道。“不要管我,蒙古韃子要打進來了,你快跑!”孕婦掙扎著想要讓云揚松開手,但云揚堅定地搖頭。“我沒有其他地方可去。起碼請讓我救你。”哪怕只能救一個人。孕婦哭了。“你,你跟我來。”云揚扶著孕婦逆著人潮而上,最后到了一戶人家門口,看起來這家人曾經(jīng)過著頗為富足的生活。一個老人躲在門后,見到孕婦,趕緊跑了出來:“梓兒!你去哪兒了?建康城里人都快跑光了,咱們得快走!”孕婦,也就是梓兒,哭著向老人跪下:“爹,你走吧,別管我了!我這個樣子跑不掉的!只求你帶上這個孩子,他心善,救了我,能照顧您!”老人也流下眼淚:“胡說什么!爹能拋下你一個人不管嗎?走!一家人不能分開!孩子,你救了我女兒,如果你愿意,我們通行!”云揚點頭,他現(xiàn)在也無處容身。房子里面亂極了,簡直像是被瘋搶過。云揚懷疑是這家人原來的下人逃跑時搶了東西。老人從后院趕出一駕破破爛爛的馬車,急吼吼地把孕婦扶上車,看向云揚:“孩子,會趕車嗎?”云揚誠實地搖頭。“罷了,老夫趕車,你照顧好梓兒?!崩先死鞯厣宪嚕榜{!”穿過狼藉的街道,云揚到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好像身在夢中。他生在和平年代,戰(zhàn)爭從來離他那么遙遠,甚至是書里才有的只言片語,現(xiàn)在他卻要為此逃難。車很顛簸,連云揚都快要吐了,梓兒卻一直咬著下唇一言不發(fā)。建康城已經(jīng)快空了,等他們出城時,曾經(jīng)近千萬人口的建康已經(jīng)徹底被人遺棄,像一個慘遭丈夫拋棄的美人,眼神哀戚絕望。“你,是哪里人?”也許是看云揚難受,又或許是自己難受,梓兒開始沒話找話。云揚想了想:“是漢中那邊的?!睗h中在南宋的疆域,自己不會說其他方言,只能先湊合。“那很遠的?!辫鲀宏P切地問道,“那你家還有人嗎?”云揚本想答有,但考慮到當前局勢,搖了搖頭。梓兒落下淚來:“可憐的孩子,這么小就沒了家人……以后你只管喚我做jiejie,我們就是一家人。”云揚心里一陣溫暖:“謝謝jiejie。那jiejie家里還有誰?”梓兒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只剩下我和爹爹了。你姐夫,原來在襄陽,襄陽已經(jīng)……”梓兒泣不成聲。云揚覺得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壓在心上。“那,我們去哪兒?”云揚想,這時候提未來可能會緩解一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