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對上了一雙晶亮的眼睛,還是和他第一次見到這雙眼睛一樣,清澈的,天生帶著一絲認真與好奇。簡直咬了咬牙,走到床榻邊,又把剛才對邱勇說的話,向這少年說了一遍。“我吃藥之前,能問幾個問題嗎?”“什么?”簡直看著他。“我想問你幾個問題?!鄙倌耆说穆曇糁?,并未有絲毫害怕與忐忑。簡直就勢坐在床邊,把少年身上的布單子往下扯了扯。大夏天蓋這個,不熱嗎?“你問吧。”邱勇立在一邊,抬抬胳膊,又收了回來。烏元琊搭在腹部上的手動了動,問道:“書中曾說,天長君有移山倒海的能力,他還曾捕捉過海中巨獸,那巨獸要比一艘大船還大。天長君還能于空中飛行,還能……我不知道,這些書中之言,是真是假?簡先生,你說這些,是真是假?”分明是少年人,可還保留著一絲孩童的天真想法。這些當然是假……也,有可能是真的吧。簡直傾下身體,把儲物袋放在烏元琊面前,“你看這荷包,你猜里面放了什么東西?”烏元琊看了一會兒荷包,又探究的看向簡直的眼睛,他試探的回答:“紙?”巴掌大的癟癟荷包,確實不像是裝了什么物件兒一樣。簡直笑著伸手握起烏元琊的一只手掌,觸手的guntang讓簡直都驚了。這可不像是燒,更像是著火一樣,人的溫度能這么熱?簡直頓了頓,面色未變,他伸出食指,搭在烏元琊的食指之上,帶著這根細的只剩下骨頭的手指,一起向荷包里探去。烏元琊先時還是茫然不解,待指尖感受到荷包里各種粗糙的、柔滑的、尖銳的、冰涼的東西之后,一雙眼睛頓時綻射出亮人的神采。“神奇。我相信了?!?/br>簡直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反應過來之后,他都不知道要不要罵自己蠢貨。為了安慰人,他也算是不顧一切了。簡直摸到那個放著丹藥的匣子,按住了烏元琊的手指。“這個東西,就是這個東西,一會兒我把袋子打開,你把這個東西拿出來?!?/br>烏元琊眨眨眼睛,看著這巴掌大的袋子口越變越大,他驚奇的同時不忘簡直說的話,從癟癟的袋子里掏出一個半尺長,半掌寬的小匣子。簡直合了儲物袋,把袋子系回腰間,拿過匣子,打開,取出那個青玉色系著紅綢的瓶子。拔開瓶塞,倒出一粒小手指頭大的碧綠丹藥于掌心之上,簡直看著少年,瞇著眼睛問:“敢吃嗎?”烏元琊扭過頭,看向棱木窗外。可惜那窗上罩著發(fā)黃的窗紗發(fā),窗外模糊的景色,也不過是幾步之外的衙堂后門。“多謝簡先生,給我吧。”簡直把丹藥放到烏元琊手中,“……別怕?!?/br>烏元琊笑了笑,瘦成骨頭的臉上的笑容,在燭光中,很是滲人??珊喼边@會兒卻覺得,這笑容可真讓人看著心疼。“邱勇,若是我真有什么事情,勿怪簡先生。”邱勇還未回話,烏元琊已經一口吞了丹藥。那丹藥簡直常吃,自然知道它入口即化,沁涼的藥液流入肚腹,頃刻間就會全身發(fā)冷發(fā)顫,尤其是第一次吃,完全沒防備,會被凍的腦門都疼。果然,少年臉上的紅暈眨眼間完全消失,反而開始發(fā)抖打顫。簡直拎起布單,把人又裹了起來。他抬手摸到少年如冰塊的臉,心中擔憂,一把將人抱起,擁在懷里,輕撫少年的后背,“別怕,忍一忍,忍一忍!”盛夏時節(jié),烏元琊冷的仿佛要凝固,他不自覺的,用盡全身力氣,向溫暖的地方擠去。……寅時末開始,縣衙外就熙熙攘攘起來,縱然有衙役們看著守著,千交代萬囑咐縣衙里有貴人,不可高聲語,可上萬人竊竊私語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簡直就在這吵鬧的聲音中,打了個哈欠,美美的陷入夢鄉(xiāng)。床里側的少年臉朝上,雙手搭在腹部,雙腳并攏在一起,睜著眼睛看著床頂的帳子。老師教過,睡覺的時候亂動,是不合禮儀的。更何況,更何況簡先生還是一個平者。少年這樣想著,可腦袋卻漸漸歪了,待視線碰到睡的打起呼嚕的人,少年又火速般扭回了腦袋。非禮勿視……他這樣和平者躺在一起,是不是,該負起責任了?烏元琊兩只手在腹部上相互捏著,自己都被自己硌的疼了一下。他這樣的廢人,若真是負了責任,豈不是反而害了人?像簡先生這樣的人,又是天長君之后,合該娶一個溫柔賢淑的延者才是。他雖只是一個小小的王君,可也算是有些權勢。平者沒有權利娶延者,他要幫簡先生想想辦法。烏元琊閉上眼睛,暗暗下定了決心。第8章008縣衙門口的大街上,還剩下最后一個村子正在領水、糧。衙役們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一遍遍重復遷徙的公告,讓這些人務必把消息通知下去,哪個村子少了人,唯村長、里長們試問。銅金水牛被搬到了衙堂門口,衙堂正中央放著一扇掉漆嚴重的屏風,屏風后的桌子上,糙米飯和咸菜,還一動未動。烏元琊坐在正北上首,他旁邊是簡直,簡直下手,坐著低著頭的劉鳴。簡直對面,坐著李大。劉鳴親眼目睹了烏元琊一口粥就吐了半柱香的凄慘過程,更是頭也不敢抬了。他兩手收在袖子里,弓著身體,猶豫道:“縣衙里如今也沒別的吃的了。昨兒晚上邱大人讓收著的瓜,現在還在后院用水鎮(zhèn)著,也不知道,到底能吃不能吃……”簡直拍拍桌子,“昨天說是吃瓜發(fā)的燒,是不是這瓜能吃的下?”劉鳴低著頭沒說話,那邊烏元琊抬起無力的胳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漱了漱口,才說話道:“若是還有瓜,我就吃那個吧?!?/br>“殿下……”劉鳴有些猶豫,生怕昨晚上的事情再走上一遭。簡直又拍拍桌子,“上,既然有能吃的為什么不上!要是再發(fā)燒了,有我在,怕什么?”烏元琊抿了一口水,露出一個淺笑。簡直注意到他的表情,看著他手里的杯子,疑惑的問:“怎么水能喝,飯不能吃?你這應該不是胃不好吧?”烏元琊點頭,將手中杯子放到桌子上后,才回答道:“問了許多郎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簡直心中一動,“厭食癥!”烏元琊不明所以,好奇的看著他,似是要等著簡直來解釋。而簡直已經陷入了沉思中。他小時候還沒這個頭疼的毛病。三五歲時,縣城里還不流行上幼兒園,大人們上班后,要么把孩子托付給家里的老人看著,要么就如簡父簡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