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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離婚不離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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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5

    按韓曉說的去聯(lián)系黃純純,至少目前還沒有。從前賺錢被我視為要一力承擔(dān)的責(zé)任,不管狀況如何查,我都盡量不讓糟糕的消息傳到家里,不給韓曉的心理增添負(fù)擔(dān)。但是現(xiàn)在情況有變,隨著丫丫長大,韓曉的空閑時間逐漸增多,她會擁有更加豐富的交際,見到更加廣闊的世界。到時候她會知道其他家庭正過著怎樣的生活,她對經(jīng)濟(jì)和物質(zhì)的觀念會得到刷新。

    這不是虛榮也不是攀比,這只是一個正常人對外界刺激的正常反應(yīng)。如果說韓曉虛榮的話,那世界上有幾個人是不虛榮的?如果女人愛錢是虛榮,那那些整天想娶一漂亮老婆的男人呢?

    我當(dāng)然不會因?yàn)檫@事兒怪韓曉,我只怪自己無能。畢竟韓曉當(dāng)年那樣閃耀,現(xiàn)在卻跟我在這種水龍頭都擰不死的出租屋里受苦,我本就虧待了她。如今錢的事情還煩到了她心上,更是讓我十分不安。

    也許最終我會服軟,會讓韓曉帶著半分屈辱去找當(dāng)年各方面都不如她的老同學(xué),然后讓老同學(xué)的未婚夫行個方便,施舍點(diǎn)單子給我。

    在那之前,我還是得碰碰自己的運(yùn)氣。

    我的“運(yùn)氣”是一次行業(yè)內(nèi)的產(chǎn)學(xué)研交流大會,從前這種講究排場的事情我根本沒膽參加,但這次壯著膽子遞了申請。不知道是因?yàn)閰T檻本就不高,還是先前我公司在省內(nèi)協(xié)會辦的會員注冊起了作用,總之意外順利地獲得了資格。這雖然不是訂貨大會,卻能夠打開視野、拓展門路,我沒有具體的目的,只是想著能多認(rèn)識幾個人就好。于是我把自己好好捯飭一下,帶著幾個問二表叔定做的樣品,就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車。

    在那個金碧輝煌的酒店里,人頭攢動,北調(diào)南腔。我頭一次為自己做的事情有歸屬感。各種消防器材設(shè)備從研發(fā)到生產(chǎn)再到銷售,整個中國消防事業(yè)的鏈條在眼前徐徐展開,而我只是這個鏈條中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商洽環(huán)節(jié)果然也是有的,一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說要挑選一批企業(yè)去國外參展,立即就有一群商人問名片的問名片、遞宣傳冊的遞宣傳冊。我并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但奮力擠在了最前頭,名片幾乎都戳到對方的眼睛。那領(lǐng)導(dǎo)干笑:“哎呀不要擠不要擠,誒,年輕人這么積極,買賣一定干得也不錯吧?”我紅著臉,得意地說:“我去年各種類型差不多賣掉了差不多兩千個!”

    “兩千個?”旁邊有一北方同行問,“你說的是兩千萬?”

    “不啊,兩千個滅火器?!?/br>
    周圍人同時安靜了兩秒,然后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當(dāng)然這哄笑很快就過去,因?yàn)樗麄兏緵]工夫理我,但我依然感覺到莫大的羞辱,慚愧地退出了人群。會議大廳里一派衣冠楚楚,燈光灼目,熱鬧非凡,仿佛某種巨大的嘲弄。

    我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韓曉。我走到外面接聽,原來是丫丫在鬧。聽得出韓曉正手忙腳亂:“我哄不住你閨女啦你自己跟她說!”然后那邊就換成丫丫。丫丫還沒開口,先“哇”一聲哭了出來:“爸爸你騙人!你說了要帶我去玩的!”

    聽閨女一哭,我的心就軟了。自己碰到的那點(diǎn)兒委屈立即拋到九霄云外。我本來答應(yīng)了閨女去游樂園玩,可惜恰好碰到這次大會只得改期。這事承諾已久,怪不得女兒生這么大氣。我哄她:丫丫別哭,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爸爸一回來就帶丫丫去游樂園騎旋轉(zhuǎn)木馬,好不好好不好?丫丫當(dāng)然不依,否則的話韓曉也不會電話打到我這里。我只要又下保證:“等爸爸回去了,爸爸哪兒也不去,也不上班啦,陪你玩兩天——兩天啊,好不好,丫丫?”

    丫丫可能是哭得有些累,也可能是被我新的許諾誘惑住了,總之聲音小了下去。我一看有機(jī)會,趕緊把她的注意力往別處引:“丫丫,丫丫,幼兒園學(xué)什么兒歌了?唱一首給爸爸聽好不好?”

    其實(shí)這小姑娘還挺愛現(xiàn)的,平時她哭哭鬧鬧的時候我跟韓曉總這么逗她,只要一聽是唱兒歌,哭得再稀里嘩啦她都要抹著眼淚開口。這次果然也不例外——雖然她還掛著哭腔,但已經(jīng)哼哼啊啊地唱起了來:“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不開不開我不開”——她狡黠地把“mama”二字改了——“爸爸沒回來,誰來也不開?!?/br>
    這小妮子,唱得我可真是想她。

    收了電話,我的心早就飛到了女兒身邊。我心想:還在這里站著干嘛?真是一秒鐘不愿在這破地方呆了。

    我轉(zhuǎn)過身,卻冷不丁發(fā)現(xiàn)有個男人站我身后。

    這男人手里夾著支煙,離得很近,真是過分近了。這距離足夠他連電話里丫丫的大哭都聽個一清二楚。

    不知道他究竟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傊也惶吲d。

    “你有個女兒?”他先開口。

    “嗯?!蔽液芾Щ?,也很意外,然后補(bǔ)充:“借過?!?/br>
    “可你自己才多大?”

    說來慚愧,我本就少相,之前曬得不夠黑時出門推銷,大爺大媽都關(guān)切地問我是不是家里困難輟學(xué)了本應(yīng)該讀高幾?雖然此番開會我盡量把自己收拾得成熟而商務(wù),但要說我有個已經(jīng)會說話會唱歌的閨女,恐怕絕非人人都會相信。

    我覺得這人古怪,但長相并不怎么叫人討厭。于是我耐心地回答他:“我結(jié)婚早?!?/br>
    “是個閨女?”

    “嗯?!憋@然他聽得很清楚了,過分清楚。

    “啊,”他贊嘆一聲,“真是羨慕?。 ?/br>
    這話的語氣非常由衷,霎時間讓我的戒備和敵意全部卸下。早婚早育雖然后來又開始提倡,但在當(dāng)時對于我和韓曉那樣的家庭來說,總歸是件叫旁人忍不住在背后議論的事情??裳矍熬尤挥腥朔堑灰詾槿?,還反過來羨慕我,簡直讓我感激。

    “有什么可羨慕的啊?!蔽业靡庥种t虛地說。我說完便打算離開。但如果那時候我就此走掉,那大概不會有以后我的家庭變遷的種種。不過當(dāng)時我因?yàn)槭艿搅藢Ψ降墓ЬS,不由有些飄飄然,于是忍不住禮貌地反問那個男人:“您呢?”

    第 13 章

    我剛開始做生意那年,我媽憂心忡忡地去廟里幫我算了算財運(yùn),回來后她安慰我說不要擔(dān)心,我在第一年里就會有貴人相助。然而第一年很快過去,貴人沒來。我媽又去廟里,回來說上次算得不對原來還得再等一年。第二年也過去,貴人還是沒來。那一次我媽不知道去沒去廟里,總之又告訴我貴人明年就來。等到第三年也過去了,貴人依然不見蹤影。從那以后我媽再也沒提這茬。

    可偏偏在這第四年,貴人來了。

    貴人就是祝衡,就是在上海這個會場外抽著煙、偷聽我跟丫丫打電話的男人。祝衡說羨慕我年紀(jì)輕輕有一個可愛的閨女兒,我很得意,反問:“您呢?”

    其實(shí)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