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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都辦不好。可若是我嚴辦下去,蕭家未曾傷及根本,一兩年后卷土重來的話,我……” 他說著苦笑,自嘲道:“我在外多年,京中并無根基,一個蕭國公府,可是夠我喝上一壺了!三哥當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六弟我說句沒出息的話,我這心中真是沒底呢!” 這番解釋也合情合理,魏王緩緩點頭,安撫寧王道:“六弟無需如此,父皇讓你負責此案,自然是要查個清楚明白。這這番行事,才是不辜負父皇對你的信任,并無不對。至于蕭家,你畢竟是堂堂皇子,若他們真敢肆意妄為,三哥我第一個力挺你!” 寧王聞言面露喜色,“有了三哥這話,我就放心了!”他說著笑容漸漸褪去,半響才又嘆息。 “只是,縱然要嚴查,怕也不易。已經(jīng)過去六天有余了,我卻還未曾弄清楚,蕭家究竟是如何給徐大將軍下毒的。此事又只是我一人猜測,自然不敢輕易對旁人提起,也就是三皇兄于此時沒有半分干系,我這才斗膽說了出來。”他說著拱手,“還請魏王兄為我保密,不要透露出去才是?!?/br> 魏王自然應(yīng)承下來,兩人又換了茶水,他略微思慮了片刻這才慢慢開口:“既然六弟認為此事與蕭家有關(guān),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能否幫到六弟?!?/br> 寧王雙眼一亮,“還請三皇兄名言!若是到時候能夠順利結(jié)案,我定當在父皇面前幫三皇兄表功。” “表功就不必了,我只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幫你一把而已。”魏王看著寧王這般,連忙擺手。他只想暗中陰一把齊王,順便幫著隋家擺脫與此事的牽連。既然寧王還未曾調(diào)查出來這些,他就順手推舟好了。思及此處,他笑著道:“蕭家畢竟也是百年世家,縱然蕭家嫡系當時無人在南嶺,可是旁支呢?又或者門客呢?六弟目光不可只局限于蕭家嫡系一派的人,需知道世家半年發(fā)展下來,會有多少旁支分支的弟子。忽略了這些人,可是大錯?!?/br> “三皇兄說的是,更別提那些門客、清客了,縱然沒有三千門客,三百也是有的!”寧王越說越興奮,臉頰升起緋紅之色,立刻拿著帕子堵嘴咳嗽了許久,最后唇角甚至帶出了一絲血跡,倒是讓看在眼中的魏王心中大定。 這六弟命不久矣的消息,看來也不是作假。 魏王府一宴,兄弟兩人虛情假意了一番,誰都不信從自己口中說出去的話。然而,不管是魏王還是寧王都自覺收獲頗多。魏王這邊隨后就匆匆讓人去尋了弟弟晉王來說話,一則說明已經(jīng)探聽清楚寧王并不知道隋家的事情,二則嘛,趕緊讓他們安排人證物證,把徐澤淵當初中毒之事嫁禍給蕭家才是。 晉王得此消息,心中大定,對著魏王又拜又謝,兄弟二人經(jīng)此一事更是再無隔閡。 而寧王回去之后,先是尋了大夫把脈,確認他強行催動內(nèi)勁吐血并無大礙,又被灌了湯藥躺在榻上休息,這才失笑對立在一側(cè)臉色難看的明華道:“我心中有數(shù)的。” “王爺?shù)男闹杏袛?shù),就是逼得自己吐血嗎?”明華冷眼掃過去,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倒是讓寧王難得覺得心虛避開了她的眼神。她卻不準備這般就輕易放過寧王,上前道:“幾天前王爺才說要愛惜自己的,難道就是這般愛惜的?若真如此,依著明華來看,只怕不等秦莫和周騁兩人尋來神醫(yī),王爺自己就把那點血給吐了個干干凈凈。” “……” 明華雙唇抿著,冷艷逼人卻不自知。 “依著明華淺薄的見識來看,哪怕是大羅神仙,怕也是救不了一具吐血身亡的干尸!” 這話乃是氣急了脫口而出的怒言,只說出口明華心中就暗暗懊惱。惡語傷人,她豈會不知道。只是氣惱寧王不懂得愛惜自己,因此深深吸了一口氣,回身正想道歉卻見寧王雙眼微微瞇著,透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樂意被她這般罵的狗血淋頭一般。 明華微微愣怔了一下,這才垂下眼簾,語氣訕訕的認錯道:“明華一時惱怒,失言了。還望王爺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安養(yǎng)才是?!?/br> 寧王略微起身,她連忙過去扶著他又往他腰后墊了個枕頭。寧王拉著她坐在一旁,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肢,低聲道:“我都明白,你并無惡意。” 他聲音柔和,似乎透著無限的纏、綿一般。明華原本心中還有些惱怒,此時卻是再也提不起了。 “我不該拿自身做戲的,讓你擔憂,是我的錯。你罵我也好,打我也行,只不要氣傷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低沉柔軟的男聲在耳邊縈繞,明華只覺得一腔怒火真正變成了繞指柔。此時她略微靠在寧王肩膀,低聲道:“王爺應(yīng)當還有別的辦法取信于魏王才是,為何非要這般傷及自身……” 明華的話讓寧王半響無語。因為這是最為簡單的取信魏王的辦法,他氣息不穩(wěn),驚喜之下亂了呼吸,甚至吐血,才是常理。不止讓魏王相信他實在是對于案情束手無策,還能夠降低魏王對他的警惕。 此案最佳的結(jié)案方式,他早已經(jīng)想得清楚明白了。若是此案皇上的心思一如他所想,那么不用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對他贊譽和恩賞,齊王和魏王都會視他這個手握北疆大權(quán),娶了林國公嫡長女的兄弟為勁敵的。若是不能夠示弱于其中一個人,那么到時候他就是真正的眾矢之的了。 他要讓魏王覺得,與皇位而言,對他威脅最大的還是齊王,而非是寧王。這樣,他才會有余地回轉(zhuǎn)。 至于為什么選魏王而不是齊王?很簡單,此案結(jié)案,齊王失去的是姻親,魏王……魏王什么都沒有失去,只是晉王姻親的姻親被牽扯其中而已。 孰輕孰重,自然是簡單明了了。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如他之前所預(yù)料的一般。魏王順利入甕,準備讓蕭家替隋家背黑鍋了。如今雖然身陷囹圄,可是蕭家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還有齊王暗中布置。余下的事情,只要雙方互相撕扯,甚至不用等秦莫和周騁從南嶺回來,他就能夠完美結(jié)案了。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明華的反應(yīng)。 明華那又急又氣的神色,冷著一張臉押著他躺下,又讓人去請大夫把脈的模樣,還有她張口斥責,情急之下失言懊惱的樣子都被他看入眼中。 成親至今,明華一言一行何曾有過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她冰雪聰明,往往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她就能夠領(lǐng)會那話中的意思,甚至舉一反三得出讓人驚訝的結(jié)論。若不是真的心憂他的身體,慌亂之下氣惱得失去了分寸,如何會說出那般話來? 多少年了,除了他身邊那些親隨之外,又有誰真正關(guān)系過他的安危?而且,他早已經(jīng)習慣了種種冒險舉動,以小博大也好,以身犯險也罷,親隨只能勸阻,又如何能夠張口斥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