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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破黑夜的囚籠,仿佛劈出一道光芒,正正落在人頭頂上。 手機(jī)和頭頂同時傳出來的聲音讓江詮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抬起了頭,那個亮著燈的陽臺上卻不見了人影。 沒一會兒,走廊處就傳來噔噔噔的踩踏聲,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伴著拖鞋汲拉聲,一直到門打開,那個毛躁的腦袋探了出來。 顯然當(dāng)事人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造型的不妥,一臉正氣地走到江詮面前,拉住他的手,老干部似的上下使勁,一抖又一抖。 “你很棒了,真的很棒了,銀牌呢,咱大中國這么多年一共也沒出過幾個能拿到牌的男單選手!” 廖茗茗一邊說一邊觀察江詮的臉色,看到那凝重的眉頭又補充道:“安啦安啦,冬奧、世錦、歐錦和四大州才是大頭,這個不算什么的,你別把自己逼太緊,狀態(tài)好是一碼事,這幾屆的選手都很厲害,能拿到銀牌真的很不錯了,別有壓力哈。” 江詮還穿著國家隊的羽絨服,聞言只是涼淡地自嘲了一聲,低溫讓他出口的白氣飄飄朦朦,遮掩住了眼角的疲憊。 “也虧的是狀態(tài)好,不然在比賽中分心,別說拿獎,我得滑的一塌糊涂?!?/br> 廖茗茗穿著居家服就出來了,家里開有暖氣,便只穿了薄薄的一層,棉拖里也沒穿襪子,剛開始握著他的手使勁抖還是在鼓勵,現(xiàn)在依然在抖,卻是凍的了,凍的連說出來的話都抖抖抖。 “你也別太在意啦,不就最后部分的表演有些崩了嘛,前面的表演難度那么大,后面繃不住也是正常的嘛?!?/br> 江詮看她凍的直哆嗦,還仰著腦袋在安慰自己,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要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 默默地把寬大的羽絨服拉鏈拉開,把她罩在里面,起初廖茗茗還掙扎著,覺得這樣不好,關(guān)系再親密也只是朋友,這樣的舉動實在有些逾矩,但江詮的下一句話就讓她老老實實地縮在里頭了。 “記住了,這是國家隊服的溫度,明年,你一定要穿上它,明年你若是再不來,我們就沒有機(jī)會一起戰(zhàn)斗了,你不在的話我真的不行?!?/br> 廖茗茗縮在江詮的羽絨服里給了他一拳頭:“瞎逼逼啥呢,是不是爺們了,不老小了還得等我給你撐場子,跌不跌面兒啊!” 江詮被錘了一拳倒是笑了:“哎喲喂你這手勁兒,輕點兒,我戴著牌呢,硌的慌!” “哪兒呢哪兒呢!”廖茗茗這一會手都凍僵了,手底下根本就沒個感知度,就聽他說牌的事兒就把他羽絨服呼啦一下拉開,沒看到牌,脖子上倒是真戴了條牌繩,便伸手去扯。 “還真是,等我拉出來瞅瞅,這銀的咬起來是什么感覺,比不比得金牌脆生?!?/br> “說的跟你咬過金的似的?!苯徯χ浜希骸澳阙s緊的,手往哪兒摸呢,我現(xiàn)在可是隊里的熊貓,要讓我感冒了嚴(yán)指導(dǎo)可得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嘿嘿嘿,你脖子這不暖和么,我就沒忍住,馬上的哈?!?/br> 他們身后停著一輛黑色的SUV,旁邊的路燈打在車身上,呈現(xiàn)出一道道冰冷的光澤,與寒肅的周邊景象完美交融。 只是溫度再冷,都不及心冷。 明明是開著暖氣的室內(nèi),祁程的經(jīng)紀(jì)人卻覺得他就跟個冰塊似的,安靜地坐在副駕上看著對面那兩個人共享一個外套,神色寡淡。 他的經(jīng)紀(jì)人不知道說什么好,便唏噓道:“現(xiàn)在的小年輕啊,就是浮躁,喜新厭舊,再過兩年到了安穩(wěn)的年紀(jì)就好了。” 祁程并未回話,看著對面的目光緩緩收回,落在自己的手上,上面有手指緊握手背時按壓出來的紅印子,很鮮明的一道,像傷口,卻不流血。 “走吧。” 一貫半溫半涼的音色,此時有些低沉,平添了幾分壓抑,祁程經(jīng)紀(jì)人禁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卻只是見他似乎咬著下頜,側(cè)臉的線條緊緊繃著,故意繞開視線看著別處,不再望向那兩個打鬧中的笑顏。 “要我說,你就下去問問,問問她不是喜歡你么,怎么這么快就變心了?” 祁程不說話,經(jīng)紀(jì)人又道:“其實也不能全怪她,諒誰被你這么曖昧不明地干晾著也堅持不了多久吧,人找你的時候你不見,走了你又要自己偷偷地找過來,你說你是不是犯賤啊。” “嗯,我犯賤,你走不走?” 祁程一個駭人的眼刀掃過去,他的經(jīng)紀(jì)人就噤了聲,老老實實地發(fā)動車子,還是忍不住念嘟:“就不能對一個剛離了婚的人溫柔一點……” 祁程看著窗外沒有回話,離開小區(qū)的時候卻猛不丁丟出一句。 “你指望一個剛失戀的人能多溫柔?” 某無語的司機(jī):“……” 失戀?怪他眼拙,從未見過開始,哪來的失戀,這清奇的腦回路…… 而不知插曲的廖茗茗家門口,兩個好朋友間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廖茗茗:“你說,比賽分心是不是因為我指責(zé)你的話。” 江詮:“你還惦記著這個啊,我都快忘了當(dāng)時我們因為什么吵的架?!?/br> 廖茗茗:“怎么可能不惦記!影響比賽的因素那么多,要是我不使性子,興許我現(xiàn)在咬的就是金子了!” 江詮:“嗯,要是你不使性子,興許我現(xiàn)在還一點緊迫感也沒有,更不會老老實實地悶頭賽期特訓(xùn),這會兒你就只能咬西北風(fēng)?!?/br> 廖茗茗:“數(shù)你嘴貧?!?/br> 江詮笑:“不及你貧?!?/br> 十二月初的夜,溫度很低,卻不再冷。 ***** 祁程對廖茗茗又開始冷淡了,雖然祁程已經(jīng)盡量表現(xiàn)得不明顯,但廖茗茗還是隱隱約約地覺察出來了。 第N次撥打他的私人電話為用戶已關(guān)機(jī),廖茗茗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拉黑了。 她最近好像很老實啊,沒做錯什么吧? 當(dāng)然,這點曲折對于廖茗茗來說壓根兒不算事兒,論沒眼力見兒的,必須得帶上她一個,于是腦袋不帶思慮地又顛兒去了祁程劇組。 “咳咳——” 祁程是躺在自己的保姆車?yán)镄菹⒌?,門沒關(guān),聽到廖茗茗的故作咳嗽,神色不過片刻怔忡便恢復(fù)如常,手底下的絨毯一抖,鋪勻,躺了上去,面對車壁,只留給她一個冷漠感十足的后背。 這人很明顯不想跟她打招呼,廖茗茗便揣著明白裝糊涂,又敲了敲車門。 “喂,讓我瞧一眼再睡嘛?!?/br> 說著,還掏出手機(jī)撥了他的電話,聽到他手機(jī)鈴響起才確信自己沒有被拉黑。 祁程全當(dāng)沒聽見,動也沒動,依舊留給她一個后背。 他既沒點名,廖茗茗便將他這份沉默的拒絕默認(rèn)為許可,一只蹄子剛踏上車就聽到后面的招呼聲。 “我說廖大爺,你個大明星當(dāng)著怎么這么閑,祁程拍了一上午戲沒帶歇的,剛逮著空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