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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聽那細細的好似隨時會斷氣似的聲音,衣服里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了,心里默念一回富強民主又抬頭看了看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這才安了心,跟著小師妹進了屋,不過行走間卻是隔小師妹遠遠的,頭也不敢抬半下。 第16章 夫子 到了待客的偏廳,李念荌吩咐書香替向南上了熱茶,捏著絹帕猶豫了片刻,抬手揮退了書香,自己柔柔的落座一旁,抬眸用水潤的杏眸欲言又止的看了向南三回。 若是往常,作為李念荌暗送秋波對象的向童生此時此刻應(yīng)該是面色潮紅眼神癡迷眼也不眨的盯著她看,然而今日的向南卻是悶頭吸溜茶水,哪怕是茶盅里的茶水見了底向南也堅決不肯抬頭。 對于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向南是拒絕去回憶的,倒不是向南剛才險些摔倒太過夸張,實在是那一幕太有沖擊性了。 另一方面也因為一開始向南想著對方好歹也是澤陂縣第一美女,心里不自覺的就帶上了點好奇跟期待,卻沒想到入目的卻是那般模樣。 整體來說,李念荌很瘦,特別瘦,臉上臉型還是不錯的,瓜子臉尖下巴,然而臉上卻過分的白,唯一有色彩的便是細細的黛柳眉、棕褐色瞳孔以及眼簾跟嘴唇兩處過分的紅。 臉上敷的粉并不是那種夸張的動一動就會落一層的白、粉,可以看得出來李念荌還不至于宛如街頭婦人那般粗俗,臉上的粉鋪得均勻且貼面,便是帶著清愁的淺笑這類細微面部表情也能完美的展露出來。 然而眼簾處眼影跟唇,卻是血一般純正的紅,向南想著這或許是女人家頂頂流行的妝面。 向南愁啊,糾結(jié)著是不是要趁現(xiàn)在多看小師妹幾眼,也好迅速的適應(yīng)這個時代的女性妝容,免得以后出了遠門還沒習慣,萬一唐突了別人可不太好。 剛才突然看見這樣時髦的妝面,再加上李念荌今日穿的鵝黃裙衫批了紅色斗篷,突然往那只零星冒了幾處綠芽的灌木叢后轉(zhuǎn)過來一站,倒是叫一心好奇的想要瞅瞅第一美女是如何個美法的向南嚇得不輕,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各種鬼片里突然閃現(xiàn)而出的鬼女。 “阿南哥今日是怎么了,話也不說就算了,便是連多看阿念一眼都不肯,可是還在生阿念的氣?” 雖然爹爹說過這向公子考個秀才都勉強,可既然今日見到了人,李念荌本著多說兩句話也不掉塊rou的想法,忍著對向南的輕視,拿著腔調(diào)試圖重新撒一回種。 聽爹爹說向公子已經(jīng)報了名要參加今年的錄遺補科,說不得就運氣好中了秀才哩。 眼瞧著她一日日年歲漸長,學堂里她撒出去的種卻沒長出幾個好的苗子,按理說身為桃李學堂管理人的唯一閨女,李念荌當是少不了人上門求取的,可關(guān)鍵就在于她父親只是個幫人管學堂的,還只是個考了二十來年都沒考上舉人的老秀才。 加之父親性格迂腐,拒了府城里那位堂叔大人家當家夫人想要接她過去攀親事的意思,那位夫人也惱了,再不肯在外多說李念荌一句話,這就叫李念荌年歲上來了,在親事上卻是十分尷尬。 李念荌如今只想著若是能找個有本事的年輕秀才成了親也是好的??烧娴鹊饺龅姆N子里出了幾個看著還算有前途的秀才,回憶著那幾個秀才的臉,李念荌又生出點不樂意。 當初原主暈倒那一回,不僅僅是餓暈了,還有就是傷了心,因為錯過了院試,去學堂里想要見心愛的小師妹,卻直接被小師妹告知不用再見的絕情話。 向南腦袋里原本還在想著愁心事兒,聞言腦袋卡頓的去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還有這么回事兒。 向南反而是松了口氣,恨不得當場感謝一頓小師妹當初說了絕情話,要不然現(xiàn)在他還要絞盡腦汁的想想如何斷了兩人的那份曖昧關(guān)系。 向南聽見這位小師妹細細的啜泣聲,頓時頭皮發(fā)麻,放下茶盞勉強拱手一禮,“小師妹,前事已矣,不知夫子何時才能空閑下來?!?/br> 李念荌聽向南這般冷淡,竟是對她一點情意也沒有了,那剛才看見她新學的妝容看得傻眼甚至險些摔倒的登徒子又是誰? 李念荌心中氣惱,也顧不得繼續(xù)假裝啜泣了,抬手指著向南瞪眼挑眉,卻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偏廳門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一名同樣面上敷著厚厚白、粉頭戴金釵手戴金鐲身穿暗紅繡粉牡丹長裙的婦人走了進來。 婦人抬眼看見向南,想著先前看見的那籃子里的五條新鮮野豬rou,臉上的笑rou真誠了許多,“哎呀是向公子來了呀?老爺正洗了手請你過去書房呢,我還道是哪位好學的學生過來了。” 雖然家里有固定收入,可因著家里夫君愛好買書,每回上一趟書局就能花掉好幾個月的生活開銷,他們家看著是光鮮,可事實上平常能用來生活開銷的錢財卻十分的少。 如今能白白得這么些rou,婦人還是挺高興的。 婦人說罷,扭頭佯裝生氣的呵斥李念荌,“阿念怎的如何怠慢了客人,你一個黃毛丫頭如何能招待好客人?還不快快回房間做女紅去,成日里也不做些個姑娘家該做的正經(jīng)事,偏要每日做什么詩?!?/br> 這話聽著就不像是在責怪,反而是在炫耀似的,可惜屋里唯一的聽眾向南垂頭眼觀鼻鼻觀心,真就把自己當作一截木頭杵在那兒。 李方氏也就是習慣性的隱晦夸一回自家閨女,也不是說就真的特意在向南面前這般說話的,向南沒反應(yīng)李方氏也就是納罕的瞅了向南一眼,這就打發(fā)李念荌回房間去。 這就是個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窮酸童生,有什么好逗弄的。 李方氏還要擔心自家閨女最后被對方那張臉給騙了心去,那可就是雞飛蛋打了。 李方氏沒兒子,現(xiàn)如今也就指望唯一的閨女能嫁得好,這樣以后她老了也能有個依靠,因此李方氏對于李念荌將學堂里的學生當做挑選人群這事兒并沒有太反對,甚至還幫李念荌在夫君那里遮掩一二,好叫李念荌行事方便些。 不過今日李方氏可不許李念荌再多做小動作了,今年這一批院試里出來的好幾個秀才,對她家閨女可都有意思著呢,李方氏對于李念荌現(xiàn)在還要順手帶上向南還是挺不滿的,心里暗想怕是閨女到底舍不得這向南的那張臉。 姑娘家家的就是沒見識,男人么,要那臉做啥?只要有本事,能讓家里的女人孩子吃好穿好的一輩子享福,那才是頂頂重要的。 好在是李方氏知道消息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倒是替向南解了圍,等李念荌離開了,向南真心實意的朝李方氏行了個晚輩禮,臉上也放松了,“多謝方伯母,學生這就去夫子書房了。” 古代對于“師傅”這個稱呼是跟父母一般看重的關(guān)系,并不是說交了束脩進了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