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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榛子樹樹根部位的菌菇,菇頂呈淡黃色, 摸上去有點滑膩膩的, 總是一叢叢擠擠挨挨的冒出來,有點類似金針菇, 不過個頭比金針菇大一些。 說到榛子林,阿茶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沒什么人過去, 那去年的榛子還落在地上沒人撿嗎?” 別說, 這還真有, 因為趙悅說的那一片比較靠近深山里面,普通村民都不敢進(jìn)去。 聽說有榛子,阿茶連忙回屋換了衣裳包了頭發(fā),還急忙忙翻出一個大竹籃出來。 雖然從去年到今年落在地上肯定大多數(shù)都爛掉了, 可是榛子有外殼保護(hù),一片榛子林怎么說也能撿一籃子回來。 向劉氏聽趙悅說是讓阿茶跟著去,當(dāng)然是十分贊同的,畢竟如果阿茶不去的話就只有自家兒子跟趙悅一起上山。 兩個年齡相當(dāng)?shù)哪贻p男女單獨往那深山老林里鉆,若是被別人曉得了還不笑話死,且一旦事兒鬧大了,說不得她家阿南還得迫于流言只能娶了人家姑娘回家。 “你們?nèi)チ艘矂e著急回來,總歸攏田育苗還要等兩日天氣暖和一點才能下種?!?/br> 向劉氏怕向南跟阿茶惦記家里的活兒,好不容易能出門上山松快松快,卻因著惦記家里反而玩得不夠盡興。 “阿悅,我們家阿南跟阿茶可就麻煩你多照看著點。那大山里也別進(jìn)去得太深了?!?/br> 上回那野豬向劉氏一開始也跟其他村民一樣以為是向南跟趙悅一起捕殺的,可后來沒事的時候細(xì)細(xì)琢磨,這才想起當(dāng)初那頭野豬可是一箭貫穿了脖子的。 想想自家兒子那瘦胳膊瘦腿兒的,向劉氏自然不覺得這是向南干的。 等后來也詢問過向南,向南除了自己被野豬追著險些丟了性命這事兒沒講,其他的都給講了。 自此向劉氏斷定趙悅是個有本事且十分厲害的獵戶,向劉氏可沒向南那明知趙悅本事還要這樣那樣擔(dān)心趙悅的小心思,既然厲害,那現(xiàn)在當(dāng)然就要請求趙悅多多注意保護(hù)一下自家兩個崽了。 趙悅自是鄭重其事的應(yīng)了,最后阿茶背了家里的竹簍拎了個竹籃子,向南就帶了砍柴刀以,另外還掛了一攏繩子在身上。 若是有獵物就能拴了掛在腰上,若是沒有獵物,也能順便砍些干柴回家。 入了山林,趙悅明顯放松很多,便是腳下沒有路的地方,有趙悅在前面帶路,向南便是連砍柴刀都沒用上就走得輕輕松松的。 三個人里阿茶因著這幾年在家里基本上費力氣一點的活都是她在干,走一兩個時辰的山路也就是臉紅氣喘了些,趙悅那自更不用多說,輕松自在得宛如森林里傳說中化成人形的精怪。 獨獨只有向南,雖然這幾天向南在有意識的進(jìn)行鍛煉,可到底時日尚淺,走了一個多小時還不到一個時辰呢,就走得腳底發(fā)麻雙腿跟掛了兩個幾十斤重的鐵球似的。 每每此時趙悅都會看準(zhǔn)時機(jī)帶了兩人在平坦開闊一些的地方歇一會兒,她自己就帶著阿茶去附近撿蘑菇野菜之類的。 向南看著兩個女人都忙活,自己也不肯落于人后,況且走得太累了最忌諱的就是突然坐下靜止不動。 向南捶兩下腿,也咬牙跟著在附近撿柴火,等柴火稍微多一點的時候就問了趙悅,然后將柴火堆了放在那里,等會兒回來的時候就一并捆了扛回家。 一路走走停停,越深入,因著山下的人很少過來,林子里的好東西就越多,阿茶撿蘑菇摘野菜忙得不亦樂乎,路上還看到好些青澀的野果。 阿茶眼巴巴的仰著頭看了許久,等趙悅承諾等果子熟了的時候就帶她再來摘野果,阿茶這才高高興興的走了。 等到行走了接近兩個時辰,向南他們這才到了上回布置陷阱的那片地方。 “阿南追蹤獵物的本事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雖說有些不夠準(zhǔn)確,可大體上來說還是很正確的。” 這會兒打獵的獵戶可不是誰都能做的,最基礎(chǔ)的就是每年繳納一定的稅,在衙門那里領(lǐng)得獵戶憑證,另外決定是否能考打獵過活的自然就是一手的狩獵本事。 在涉及吃飯的本事這方面,無論哪個行業(yè)都抱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觀念,因此當(dāng)師傅的并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本事交給別人。 像趙悅這樣的卻是天生力氣非比尋常,又從小跟著獵戶父親在山林里穿梭,這才有了一手打獵的好本事。 向南自覺在趙悅面前,自己那點都是小兒科,被趙悅這么一夸,還有點不好意思。 “也就是偶爾在書上看見過,一些雜書上卻是有記載山林野物的習(xí)性跟生活環(huán)境,再加上自己琢磨,搞了個三不像,讓阿悅笑話了?!?/br> 正在撥弄即將裝滿籃筐的各種蘑菇的阿茶抬頭看看一臉羞窘的哥哥,再回頭瞅趙jiejie,趙jiejie正眼眸含笑的看著自家哥哥。 滿腦袋野菜蘑菇野果子的阿茶此時此刻終于稍稍緩過了神,突然就覺得自家哥哥跟趙jiejie之間的氣氛很是奇怪。 再一回想,一路上好像趙jiejie還拉過哥哥的手?當(dāng)時阿茶只想著是因為趙悅得了向劉氏的囑托,刻意多照顧她跟哥哥,現(xiàn)在想想怎么就越想越不對味兒呢。 向南本身就粗神經(jīng),趙悅此時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警惕周圍動靜,另一半又放到了照顧向南身上,自然也沒能發(fā)現(xiàn)阿茶的打量。 早上向南他們用過早飯就出的門,走了四個多小時,此時估摸著也就上午十一點多。 好在收獲還不錯,向南先前做的那四個陷阱里有一個趙悅刻意扔了谷類誘餌的陷阱里得了兩只受傷的野雞。 估計是前兩天就掉下來的,坑底還有臟污的糞便,兩只雞也餓得蔫耷耷的,便是被向南他們拎了捆著翅膀雙腳扔進(jìn)背筐里也沒多掙扎幾下,頗有種早死早超生的生無可戀之態(tài)。 有兩個陷阱是空的,趙悅說看著是有動物掉下去過,不過坑始終挖得太淺了,被那動物給逃了。 最后一個坑是套籠式陷阱,算是此行最大的收獲,一只品相完整的獐子,因為身邊就有草,獐子啃著雜草好歹活了下來,只是腳上被套繩套住的那只左前腳已經(jīng)被勒得陷入了rou里,右后腿也被當(dāng)時趙悅無償提供的一只捕獸夾給夾得深可見骨。 這獐子見了向南他們,站起來想跑,可四只腳就傷了兩只,最后只能哀戚的垂著頭低低鳴叫,阿茶見了覺得可憐,向南跟趙悅卻是高興。 “沒想到阿南運氣這么好,這獐子好生養(yǎng)著,明日我?guī)桶⒛蠋タh城賣了吧,那些大戶人家出手大方得很,少不得能賣個至少二兩銀子哩。” 二兩銀子,普通農(nóng)戶一家七八口就能過一年了,向南去郡城考試也能找個好一點的客棧,吃幾頓好一點的飯菜。 先前趙悅還想著自己得想個法子給向南塞點盤纏,若是向南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