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當街抓你不就得了？”

孟思揚哼了一聲：“有那么簡單嗎？上次他在銀行的金庫，那么戒備森嚴的地方，把我堵在里面，最后愣是讓我跑了。那個女的說手術費要兩萬，知道我身上沒帶那么多現(xiàn)金，肯定會去偷醫(yī)院的保險柜，警察就是在那兒把我堵住的?！?/br>
秦蓉哼了一聲：“可還是你偷錢在先，不然你也不會落網(wǎng)啊?！?/br>
孟思揚剛要說話，秦老先生先回答了：“可小蓉你也不想想，那是醫(yī)院，孩子得了重病，醫(yī)院拿不到錢就不手術，我想孟思揚這么偏激的人，當時不把醫(yī)生打一頓，都已經(jīng)算客氣的了?！?/br>
孟思揚說：“對對對，當時那個醫(yī)生問，錢交齊了沒有，孩子病很重啊，可不能再拖了。我都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怎么想的，當然現(xiàn)在想想，恐怕是跟警察串通好的?！?/br>
秦蓉說：“那也是……誰讓你把我爸折騰得太慘了，他也是沒有辦法了。”

秦老先生說：“話也不能這么說。作為一個警察，他的最終使命是維護社會的穩(wěn)定。社會之所以不穩(wěn)定，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道德誠信缺失。你爸這個做法，倒像是跟那些善于欺騙善良的人的騙子學的。但這么做的結(jié)果，就是像孟思揚這樣還很有正義感的竊賊，都不敢再做好事了。只能說，因小失大，南轅北轍，飲鴆止渴?！?/br>
他連用了三個成語。秦蓉吐了吐舌頭。孟思揚說：“所以我瞧不起你爸?！?/br>
秦蓉說：“好吧，連我爺爺都幫你說話。我說不過你?！?/br>
孟思揚說：“再有，就是我mama的冤死。有人為了救我母親而殺了人，結(jié)果我媽跟警察承認說是自己殺了人。警察不查之下就定案了，結(jié)果她判了死刑。當時她懷了孕，生下我之后就執(zhí)刑了，我也就成了孤兒。后來我知道，那件案子，也是你爸審的?！?/br>
秦蓉愣了一下：“好熟悉。我記得好像看過這個案子的檔案，不過檔案上沒說，是個冤案?！?/br>
她忽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是孟揚！你mama叫孟揚！所以你叫孟思揚！”

孟思揚冷冷地問：“有什么好激動的嗎？反正這一件事，我不可能原諒你爸?！?/br>
秦蓉說：“那是你mama自己承認的，都承認自己是兇手了，還有什么必要查下去了？”

秦老先生又打斷她：“你又錯了，小蓉，警察是不能相信犯人的一面之詞的。哪怕是承認自己的罪行的話，也不行。先不說這個案子，如果是團伙作案，會不會有可能，元兇派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去自首，承認所有事情都是他做的，真正的元兇卻逍遙法外？警察難道能相信嗎？”

孟思揚說：“何況，當時死者是兩個成年人，我mama那時候才十七歲，承認自己殺了他們，你爸居然也信?！?/br>
秦蓉說：“我又不是警察，都沖我來了。你跟我爸說了嗎？”

孟思揚說：“他自己知道。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幫我找在這里工作的?！?/br>
秦蓉嘟囔道：“別把我爸想的那么壞。他是個好人。”

孟思揚想，自己在這里待了兩個月了，秦蓉就算是上高中，也不可能兩個月都不放假吧？自己怎么以前就沒見她來看過她爺爺？

☆、轉(zhuǎn)機

孟思揚決定去葉若凡家看看。他不知道葉若凡沒有了他的資助，警察有沒有幫他解決問題。他會不會輟學？唯一讓他緊張的是葉若凡已經(jīng)知道了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他不知道葉若凡會不會因此對自己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盡管他們以前已經(jīng)算是很好的朋友了。但他們的友誼是建立在經(jīng)濟基礎上的。而現(xiàn)在這個經(jīng)濟基礎已經(jīng)喪失了。

孟思揚到了東湖小區(qū)。他知道秦蓉也是一中的，既然她放假回家了，葉若凡也應該在家。

他到了葉若凡家門口，敲門。里面?zhèn)鱽砟_步聲，片刻，門開了。開門的卻是葉若凡的meimei葉琳琳，孟思揚不認識，他雖然知道葉若凡有一個meimei，但從來沒見過。葉琳琳問：“請問你找誰？”

孟思揚問：“葉若凡在嗎？”

葉琳琳轉(zhuǎn)身喊：“哥，有人找你?！?/br>
葉若凡出來了，看見孟思揚，先是一愣，表情很快冷淡下來：“你怎么來了？”

孟思揚經(jīng)常來葉若凡家，對這里很熟悉，因此也不見外，“哈”了一聲，說：“我不能來嗎？”走到沙發(fā)上坐下。葉若凡說：“警察叔叔都告訴我了?！?/br>
孟思揚問：“哦？他怎么跟你說的？”

葉若凡說：“你對我的施舍，我會還的，但不是現(xiàn)在。我不想欠你什么，我也不想讓你通過我來把這些錢洗白?！?/br>
孟思揚問：“你什么意思？你給我補課，我付給你學費，天經(jīng)地義，跟那些錢哪兒來的沒關系。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br>
葉若凡搖頭：“你可以這么想，但我不能。另外，你以后也別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糾葛。上次被警察叫到辦公室，我到現(xiàn)在都心有余悸?！?/br>
孟思揚說：“你這意思，是要下逐客令了？”

葉琳琳忽然恍然大悟：“你就是我哥以前說的那個孟思揚?。俊?/br>
孟思揚站起來：“好吧。不過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還繼續(xù)上學嗎？或者是，你下學期的學費怎么交？”

葉若凡說：“這個就不用你關心了，我會有辦法的?！?/br>
孟思揚說：“其實我也關心不了了。我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被警察罰做義工，管吃管住，可惜沒工資，我想幫你也幫不了了。我之前還問過警察，我?guī)瓦^的那些學生怎么辦，他說他們會處理的。不過看來警察也沒處理啊?！?/br>
葉若凡沒說話。孟思揚說：“那好，我走了。再見，哦不，再不見了?！?/br>
他轉(zhuǎn)身出來。葉琳琳急忙跑出來，送他到胡同口。孟思揚問：“你跟著我干嘛？”

葉琳琳說：“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不管你的錢是哪兒來的，至少你幫我完成了初中學業(yè)，不然我早就輟學了。反正你心地是好的，我哥不該怪你?！?/br>
孟思揚苦笑一聲，問：“那你們以后怎么辦？你跟你哥下學期的學費。還有明年你中考，你上了高中，學費又比初中貴好幾倍?！?/br>
葉琳琳說：“我聽說一中有一個珍珠班，專門收那些學習成績很好但家里有困難的學生，好像可以免交學費。我想只能盡力考那個班了?！?/br>
孟思揚說：“你哥學習那么好，你學習肯定也不錯了，應該沒問題?！?/br>
葉琳琳說：“謝謝。再見。”

孟思揚“嗯”了一聲，離開了。

回公寓的路上，兩輛城管的車從旁邊過去了。孟思揚并沒在意，這時他看見城管忽然在前面停下了，兩個城管拿著棍子下來了。孟思揚吃了一驚，順著城管走過去的方向一看，一只流浪狗正在路邊的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