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爸跟你這么大時候的衣服。”

孟思揚有些奇怪，他覺得韓冰雪老爸在自己這么大的時候，應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但那時候的衣服款式絕對不是這樣的。韓冰雪拿的分明是一身適合學校的男學生穿的休閑裝。

“換上吧?！彼咏o孟思揚，“別客氣?！鞭D身出去了。

孟思揚猶豫萬分，終于還是不愿違拗韓冰雪的意思，換上了衣服。他剛出來，韓冰雪把他拉到鏡子前面，幫他整了一下衣服。孟思揚感覺韓冰雪雖然只比自己大一歲，但行事風格像是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大jiejie。但是孟思揚發(fā)覺韓冰雪打量自己穿這身衣服時候的眼神，完全不像回憶她父親當年的樣子，而是……

孟思揚說：“表姐，這衣服肯定不是你爸的?！?/br>
韓冰雪點點頭，說：“當然不是。這是……我給我男朋友買的?！?/br>
孟思揚大吃一驚：“你……男朋友？”

韓冰雪說：“對啊。我上過大學?！?/br>
孟思揚說：“是?？墒蔷退隳闵系酱笏?，也沒新入學的大一新生年齡大。”

韓冰雪點頭：“談戀愛不都是男大女小合適嗎？不過我入學的時候才十二歲，同年級的新生都十七八歲，比我大得多，當然不合適。我是到大四的時候，十五歲了，認識了一個剛入學的比我大兩歲的大一學弟。不過我畢業(yè)后沒一個月，就分手了，他又有女朋友了?！?/br>
孟思揚愣了半天，說：“您接觸過的事情，我們高中生想都不敢想?！?/br>
韓冰雪說：“你是太純潔了。高中生……也不都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學校有混混集團，你知道嗎？在我們學校里面當混混的，一般都談戀愛。當然跟他們談戀愛的，也不可能是多本分的女生。她們很多都已經(jīng)……失身給他們男朋友了。但之后又被甩了的，也不少?！?/br>
孟思揚沒想到韓冰雪會好意思跟他說這樣的話。孟思揚當然也了解韓冰雪所說的一些，那是在宿舍里，其他七個男生討論的，多齷齪下流的話題都有，孟思揚雖然從不參加討論，但也沒法不聽。他們吵得他睡不著覺。一開始孟思揚是聽不懂，以前沒人會跟他講類似的事情。后來他就慢慢聽懂了。

韓冰雪繼續(xù)說：“我們學校的混混，從來不把老師放在眼里，只聽他們的大哥的話?；旎飚斨械睦洗?，都特別狠，學校都懶得管他們。他們一般學習成績特別特別差，壓根兒就不學習，怎么到一中來的？全是靠關系。因為有后臺，學校一般也開除不了他們，給他們記過處分，他們也不當回事?！?/br>
孟思揚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惹他們就是了?！?/br>
韓冰雪說：“你不惹他們。他們?nèi)悄恪．斎灰话愕钠胀▽W生，犯不著惹他們，他們也懶得惹。但是你……上次你打球打得太厲害了，跑步也跑那么快，如果參加運動會，跑個冠軍什么的，就會有女生注意你。如果有他們喜歡的女生喜歡你，那你麻煩就來了?！?/br>
孟思揚說：“我一般不會和學習成績特別差的那種女生來往?！?/br>
韓冰雪說：“可那些整天打架的混混，不一定只喜歡同樣混混的女生，說不定癩□□想吃天鵝rou，喜歡班里學習好的女生。哎，怎么說呢……學校里面因為談戀愛男生之間打架的事情，實在太多了?！?/br>
孟思揚說：“那我就高中三年絕不談戀愛就是了。”

韓冰雪說：“有時候你也會不由自主……唉。我就后悔，大學期間也不該談戀愛的，何況我年齡那么小?！?/br>
她止住話題：“走吧?！?/br>
興隆商貿(mào)城在市中心，而鳳凰小區(qū)則差不多在城郊了。兩人也不坐公交，更不攔出租，徒步走到市區(qū)。孟思揚想起這兒他經(jīng)常來過，這兒的好幾家銀行都被他光顧過。不過再次到這里的時候，他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商貿(mào)城里的商店琳瑯滿目，絕大部分是賣衣服賣鞋的。韓冰雪走進一家鞋店里。孟思揚問：“你給你爸買鞋嗎？”

“對啊?！表n冰雪說，拿起鞋架上一雙鞋仔細看。售貨員忙過來介紹鞋的款式。孟思揚看這鞋顯然是青少年穿的，問：“你是給你爸買鞋啊？”

韓冰雪說：“是啊。我爸喜歡穿休閑裝、運動鞋。”

她問：“你覺得哪一款好看點兒？”

孟思揚說：“我又代表不了你爸?！?/br>
韓冰雪說：“哎，你們男的喜歡什么款式，總比我了解。”

孟思揚說：“那不一定。你還不了解你爸嗎？”

韓冰雪一聳肩，說：“那就隨便好了。就這款吧?！?/br>
店員問：“您要多大號的？”

韓冰雪問孟思揚：“你穿多大號的？”

孟思揚再笨，這時候也知道韓冰雪要干嘛了，忙說：“算了表姐，別買了?！奔泵D身跑出店。韓冰雪急忙把鞋放下，跑出來，拉住孟思揚：“你干嘛呀？你不看看你穿的鞋，穿多長時間了？你還在長個子呀。不擠腳嗎？”

孟思揚說：“那……也用不著你幫我買?！?/br>
韓冰雪說：“我又沒說送你，早晚讓你還。來試試鞋?！?/br>
孟思揚卻說什么也不肯。他自從那天收到何冬婭的紙條，就回去洗了衣服洗了襪子但沒刷鞋。之后何冬婭再沒提醒過他，尤其是何冬婭知道了孟思揚的拮據(jù)之后，就算再受到影響也不敢再說他了，孟思揚又將近一個星期沒換襪子換鞋，只不過他兩身校服，倒是可以隔兩天換一次。但要是在鞋店里脫鞋試鞋，他是萬萬不敢的。

韓冰雪善解人意，猜出了他擔心什么，嘆了口氣，說：“好吧。這兒來?！?/br>
她帶著孟思揚到了旁邊一家衣帽店里，買了十幾雙黑襪子——她知道白襪子孟思揚洗不干凈。孟思揚難以拒絕，但跟她出來后，急忙說：“表姐，別的東西別買了，我還不起。”

韓冰雪說：“一點兒志氣都沒有。你將來要成家立業(yè)呢，連這點兒錢都還不起??？”

孟思揚說：“那都是十幾年后的事情了，利息我也還不起呀。”

韓冰雪說：“沒利息行了嗎？”

孟思揚說：“別的也沒什么能買的了吧？我有校服，穿不著別的衣服。”

韓冰雪問：“冬天呢？那么薄的校服，你穿到冬天嗎？”

孟思揚訥訥地說：“冬天……冬天到時候再說?！?/br>
韓冰雪說：“那好，我給我自己買衣服行了吧？你幫我拎著?！?/br>
孟思揚只好答應。韓冰雪又在旁邊的店里買了一堆毛衣毛褲、線衣線褲，裝了好幾個袋子，都讓孟思揚提著。

☆、車禍

過了十二點了，兩人才回到鳳凰小區(qū)。孟思揚一進韓冰雪家里，就把東西全仍在沙發(fā)上。韓冰雪立刻拿起兩身衣服，說：“來，試一下。”

孟思揚問：“你不是給自己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