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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是因為要送我弟弟。要不是我弟弟,他們肯定會送我的,不會編那么多天花亂墜的理由哄我。當(dāng)時我想明白了,心里那個氣啊,你們兩個難道一人送一個還不行嗎?非要兩個都送我弟弟嗎?他不就背個書包嗎,又不住校,當(dāng)天開學(xué)當(dāng)天放學(xué)晚上就能回家,我可是要住校了,一個星期才能回家。結(jié)果我跟爸媽發(fā)脾氣,我爸又?jǐn)?shù)落我一頓,說我多大了?我弟弟多大了?你都是大孩兒了,都上高中了,還那么不懂事?”孟思揚說:“難怪啊,是不是你很討厭你弟弟,對他很不好,所以他……”“不是?!庇噫脫u頭,“我并不怪我弟弟。相反,我弟弟對我很好,特別疼我這個jiejie。每次我爸爸批評我的時候他都維護我。我偷看漫畫書,把漫畫書藏在自己房間里,結(jié)果被老爸搜出來了,我弟弟就出來替我頂缸,說書是他的,怕被老爸發(fā)現(xiàn),藏在我房間里了。所以我只怨爸媽重男輕女,但怪不得我弟弟。最氣人的是每次回老家過年的時候,你真不知道,男孩和女孩待遇差別多大。我爺爺一見了我弟弟,高興得跟什么似的。見了我,也就冷冷淡淡,可氣的是你知道我爺爺問什么嗎?他問我爸,小婷這么大了,找人說媒了沒有?天哪,我才剛上高中!”孟思揚說:“農(nóng)村嘛,思想封建,也怪不得?!?/br>但他還是沒弄清楚余婷想說什么。余婷繼續(xù)說:“我感覺就像我這個女兒是他們撿來的一樣。尤其是這次我弟弟出車禍,我爸媽都在圍著他打轉(zhuǎn),我在家里簡直就沒存在感了。最讓我難受的是,我一直心愛的弟弟,認(rèn)識你之后,居然說……居然說我這個jiejie還不如你這個路上撿來的哥哥對他好,我當(dāng)時聽了簡直……”她咬著牙說不下去了。孟思揚呆了一下,片刻,說:“我真不知道這些?!?/br>余婷說:“今天上午,我聽弟弟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簡直就想沖著你喊讓你滾了,可到底忍住了。畢竟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對弟弟照顧得的確沒你盡心,我無話可說,可是……”孟思揚說:“我知道,你是女生我是男生,你本來也不可能像我一樣。要你天天往醫(yī)院跑簡直是為難你了。另外我也根本沒想著給樂樂補課,我當(dāng)時就是想著怎么讓他覺得我好,教他數(shù)學(xué)肯定是不行的,我就給他講。但我其實根本不是為了他好?!?/br>他沒往下說,想引余婷問“那你是為什么”,他就鼓起勇氣說“我想你會經(jīng)常去醫(yī)院看他”。但余婷不知是并沒在聽他說話,還是想到了他后面要說什么,并沒問,說:“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孟思揚心里一驚,她什么意思?那意思顯然就是,她不想再讓自己出現(xiàn),干擾他們家的日子了。他心里低落到了極點,嘆了口氣,說:“我明白了?!?/br>余婷便不再說話了。公交車到了,兩人上車。孟思揚身上沒帶零錢,余婷直接投了四塊錢進去。因為是國慶假,這里又是繁華地段,車上人滿了,根本沒有座位。孟思揚小聲對余婷說:“小心扒手?!?/br>余婷點點頭。不過她更擔(dān)心的是車上有色狼,會趁機占她便宜。相比之下孟思揚身邊還是比較安全。這時孟思揚忽然把她的手機遞給她:“貴重物品手里拿著,別放兜里?!?/br>余婷驚問:“你怎么拿著我的手機?”孟思揚說:“你看你,要不是我,被偷了都不知道?!?/br>她哪里知道,孟思揚是技術(shù)頂尖的小偷,這車上就算有扒手,拜孟思揚為祖師都不為過。只不過孟思揚早就金盆洗手了,但技術(shù)還是沒有丟。這時孟思揚忽然注意到,車上有幾個老頭在那兒站著抓著扶手,而與此相對應(yīng)的,旁邊有三個黃色座椅上,坐著幾個年輕人,而就在他們旁邊的窗戶上,赫然貼著一張紙條“老弱孕幼殘專座”。孟思揚從沒坐過公交車,頭一次坐,就碰到這樣的景象,頓時震驚了,覺得社會公德已經(jīng)墮落到什么地步了?他沉不住氣,小聲對余婷說:“我過去一下?!?/br>他擠到了那三個座位前面,對一個男子說:“同志,請問你是殘疾人嗎?”男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搖頭:“不是啊?!?/br>孟思揚說:“那你為什么坐著‘老弱孕幼殘’專座?為什么不讓給這位老人?”男子聽了,置若罔聞,扭頭看著窗外。站著的老人也根本沒任何反應(yīng),就像沒聽到他說話。公交車是投幣的,車上也根本沒有乘務(wù)員。孟思揚也不能說車上的人不文明——從他上車到現(xiàn)在,車上的確很安靜,沒人說話,因此他的那兩句話顯得很突兀,但效果和沒說一樣。而后面坐著“老弱孕幼殘”專座的兩個三十歲左右的一男一女,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孟思揚尷尬極了,扭頭去看余婷,余婷急忙背過頭不看自己,似乎生怕別人知道他認(rèn)識自己。孟思揚呆了,不知道自己犯了哪兒的規(guī)則。就在這時,車上的廣播響了:“車輛啟動,請您站穩(wěn)、坐好,抓好扶手,請您主動為身邊的老、弱、孕、幼及帶小孩的乘客讓個座。前方到站……”孟思揚覺得腦子簡直要短路了,這到底是什么世道?這句廣播效果也和他說的話一樣,沒人在意。☆、雷雅馨車到站,有人上車、下車。孟思揚旁邊那個男子起身下車了。孟思揚沒坐,直到有人把空著的座位都坐下了。他繼續(xù)站著。終于到了余婷家小區(qū)門口,兩人在后門下車。車剛走,余婷沖他說:“你呀你,簡直……要換成我,真想找個地縫鉆下去!”孟思揚大惑不解:“怎么了?”余婷說:“人家會當(dāng)你是小學(xué)生,哎,你……”她似乎覺得孟思揚的做法根本不可理喻,孟思揚則覺得她的思想更不可理喻。半晌,余婷嘆了口氣,說:“我能理解你。你太單純了,是我們都太世俗了?!?/br>孟思揚說:“可是……這不是世俗不世俗的問題了。窗戶上明明就貼著‘老弱孕幼殘’專座,公交車上的廣播也直說了,難道這都只是形式嗎?我明白了,那人的確殘疾,心理殘疾,道德殘疾?!?/br>這時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女生的聲音:“嗨,余婷!”兩人急忙扭頭一看,一個孟思揚不認(rèn)識的女生,不過孟思揚很快就能想到,這肯定就是余婷的同桌了。他急忙說:“你們上街吧,我走了。”女生問余婷:“這是……”孟思揚只好暫且站住了。余婷只好介紹:“他是一部的一個男生,叫孟思揚?!?/br>“孟思揚!哇!”女生驚叫道,“中考全市第一,這次月考年級第三的那個男生嗎?”孟思揚聽了,心里得意了一下,說:“正是在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