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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很小的旅館,花五十塊錢就能住一晚上,這時還沒實行旅館身份證實名制度,孟思揚也沒有身份證。他覺得渾身懶得動,進(jìn)了房間,就往床上一躺,百無聊賴。他似乎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被捕之前的狀態(tài),但從沒這么心神不定過。他盼著這兩天趕緊過去,回到學(xué)校,回到正常的上課的日子中。他又想自己要不要轉(zhuǎn)回一部去,但他實在沒這么厚的臉皮了。再說,他還不知道余婷對他到底如何。他一直認(rèn)為余婷的父母忽然對他冷眼相看,是因為知道了他以前是個小偷——事實上現(xiàn)在也是了。但余婷早就知道了,說不定她還會盡力告訴父母,孟思揚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剛想到這里,孟思揚又砸一下腦袋,想她干嘛?既然他住旅館已經(jīng)用了偷來的錢,他也就沒那么多顧慮了。五點多的時候他到街上吃飯,特意吃了頓好的,慰勞一下最近一直很委屈的肚子。他晚上也不打算出去逛逛,直接回到旅館,在窗戶里往外看城里的夜景。這時,天忽然陰沉下來,烏云密布,幸好已經(jīng)是晚上了,不會顯得更黑了。一個小時前還晴空萬里,轉(zhuǎn)眼間便狂風(fēng)大作,風(fēng)刮著雨滴從窗戶打進(jìn)來,孟思揚只穿著短袖衫,微微有些發(fā)冷了,便關(guān)上窗戶。外面很快就開始下雨,而且越來越大,屋檐上開始往下流水,砸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響。孟思揚靜靜地看著外面的雨景,巨大的孤獨感迅速涌上心頭。他獨來獨往過很長時間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心情。這時悶雷響起,雨聲也更大了,街上除了偶爾出現(xiàn)的汽車,再沒有一個行人。孟思揚把窗簾拉上,趴在床上睡覺,不脫衣服,也不蓋被子。不過到了半夜,他被凍醒了,聽到外面的雨還在下,不過已經(jīng)不是傾盆大雨了,也沒有了雷聲。這場雨徹底宣告了夏天的結(jié)束。他把被子扯開蓋上了,但再也睡不著覺。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該把手機(jī)扔了,也許余婷正在給他發(fā)短信呢,雖然他覺得這只是奢望。他一直熬到四點多,實在不愿意躺下去了,索性爬起來,拉開窗簾,雨還沒停。他干脆下樓,走到雨幕里面。冰涼的雨點打到身上,他驟然清醒了很多。雨已經(jīng)不是很大了,半天也沒把他的衣服都打濕了。但他已經(jīng)感覺發(fā)冷了。他便打定主意,上午就去買衣服,買秋天穿的衣服。他不想再特立獨行了。五點多的時候,街上有小販開始擺攤了,他就在小攤上吃了早餐,回到旅館的時候老板已經(jīng)起床了,他便去退了房間,然后動身去市中心。他買衣服才不會討價還價,那堆偷來的錢他恨不能越早花完越好。他本只想買一身衣服,轉(zhuǎn)念一想,還是買套換洗的。他也不在乎衣服的款式,只覺得大小合適,就要了一模一樣的兩套,其中一套就沒脫下來,直接穿在身上,然后付款,走人。他不愿再在街上多待了,一路走回學(xué)校,十一點左右就在街上吃了飯,然后直接回學(xué)校了。三十五班的學(xué)生放假那么晚,比其他的班整整少了六天假期,因此也都不愿意來那么早。他們甚至覺得就算晚來一天,老師都不會說什么。一來他們在學(xué)校里散漫地待了那么長時間,校規(guī)校紀(jì)都看淡了。二來他們覺得學(xué)校虧欠了他們很多,他們?nèi)涡砸话眩矡o可厚非。加上因為下雨,他們就來得更晚了。孟思揚自然是返校最早的,三十五班教室一個人也沒有。一個星期沒上課,甚至讓孟思揚有些期盼重新上課的日子。他在教室里坐了一下午,第二個來的是蘇月。蘇月進(jìn)來看見他,又驚又喜:“孟思揚?你怎么回來那么早?”孟思揚只“嗯”了一聲。蘇月問:“余婷呢?她出院了沒?”“不知道?!泵纤紦P低著頭看書。想不到蘇月聽了這句話,心里更是狂喜之極,笑道:“怎么了,連余婷有沒有出院你都不知道?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br>孟思揚仍然是頭都不抬地說:“今天太陽根本就沒出來?!?/br>因為氣溫驟降,所有同學(xué)到學(xué)校的時候,衣服都厚了一層。班里的氣氛也較以前不同了。經(jīng)歷這么一場隔離,所有人都如同從噩夢里醒來一樣。被確診為感染禽流感的馬曉露,卻早在他們班隔離第三天的時候,就痊愈出院了,聽同學(xué)們講這幾天隔離的經(jīng)歷,羨慕地說:“哎呀,我回家之后在家里無聊死了,又不能上街。跟你們一塊兒隔離多好啊?!?/br>“嘁,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聽到她的話的同學(xué)都說。盡管這次隔離的經(jīng)歷很難忘,但如果再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jī)會,他們也絕不會選擇再被隔離一次。孟思揚一直在最后面的座位上坐著。他跟同桌趙展沒多少共同語言,平時也不怎么說話,別的同學(xué)跟他也都不太熟悉。他一直埋頭看書,也沒刻意去等余婷,但他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嗨,曉露,你好了?”“早就好了。我就住院三天就回家了,結(jié)果你們反倒被隔離那么多天?!?/br>孟思揚抬頭一看,將近四五天不見的余婷出現(xiàn)在視野里。盡管這幾天余婷在他心里的印象糟糕透了,但她驟然又出現(xiàn)在面前,一瞬間孟思揚對她的所有的猜忌、抱怨、惱火全都蕩然無存了,連想轉(zhuǎn)回八班去的念頭也沒了。但孟思揚卻又感覺和她極其陌生,根本沒有理由過去跟她說一句話。余婷連目光都沒往孟思揚這邊投過來一下,直接在自己座位上坐下,開始自習(xí)了。這時蔣婉婉進(jìn)來了。孟思揚本來和她不熟悉,隔離之前連一句話都沒說過,不過她因為孟思揚上次在醫(yī)院莫名其妙地送了她一塑料袋熟食,看見他的時候,便過來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孟思揚也沖她笑了笑示意一下。蔣婉婉便問:“孟思揚,上次那些東西……你怎么沒給余婷呀?”孟思揚搖頭:“她說她要減肥,不吃?!?/br>蔣婉婉說:“你買的那些菜老貴呢,有個芝麻炸里脊,是世紀(jì)大酒店的招牌菜,你上哪兒買的?”孟思揚裝糊涂:“不可能吧?我就在醫(yī)院附近的熟食店買的。”蔣婉婉也沒什么好懷疑的,說:“是嗎?那也許我看錯了吧。不過也真挺好吃的,肯定很貴吧?你全都白送給了我,挺不好意思的?!?/br>孟思揚擺擺手:“沒什么,小菜而已?!?/br>蔣婉婉說:“反正是要多謝謝啦。拜拜?!钡角懊嫠约旱淖簧献铝恕?/br>大部分同學(xué)都已經(jīng)到了,班里一片嘈雜。五點多的時候,他們陸續(xù)去餐廳吃飯??吹讲蛷d那么多窗口忽然都開放了,還有些不習(xí)慣。孟思揚則一直等著前面余婷的動靜,她卻一直沒動。直到六點多了,孟思揚鼓起勇氣站起來,走到余婷旁邊,跟她打招呼:“哎,余婷,你不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