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也真是心軟。你mama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前兩個星期，是在學(xué)我，吃剩飯。是不是？”

余婷咬緊嘴唇，說：“很好笑嗎？”

孟思揚搖頭：“不是。我是說，你是因為吃不起飯了，才找我?guī)兔?。如果你爸忽然被提前釋放了——先不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只是說假如，或者你忽然買彩票中獎了，你馬上就會翻臉不認人，一腳把我踢開?！?/br>
余婷臉色變了，叫道：“你血口噴人！”

孟思揚說：“我只是想想罷了，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br>
余婷嘆了口氣。兩人在窗口前面買飯，余婷不好意思多花孟思揚的錢，只買了一份米飯，也不加菜。孟思揚有些奇怪，兩人回到餐桌前的時候，余婷拿起孟思揚的餐盤，把菜湯倒進自己碗里。孟思揚說：“你跟我還客氣什么？”拿起餐盤，把大半兒菜撥拉到余婷碗里。余婷輕聲說：“謝謝。”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吃飯。余婷卻似乎心事重重，吃不下去。片刻，她問：“孟思揚……你……還喜歡我嗎？”

孟思揚聽見了，差點兒沒被一口飯嗆住，猛咳嗽了兩下。余婷急了：“你說啊?！?/br>
孟思揚想起自己剛才想的事情，又陷入了復(fù)雜的思想斗爭。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個三心二意的人，他和楊揚才認識了一個多星期，而且期間他們見過面的時間不到一天，自己就喜歡她了嗎？他轉(zhuǎn)念一想，其實自己對余婷何嘗不是如此？

孟思揚想了想，只好說：“你先別問我，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或者說，我不能這么問，我只能問，你以前到底有沒有……嗯那個，喜歡過我？”

余婷點頭：“當(dāng)然有?！?/br>
孟思揚說：“也就國慶節(jié)放假那幾天吧？我是說開學(xué)之后?！?/br>
余婷說：“我如果說是的話，你一定會說，我是為了跟你套近乎才這么說的。”

孟思揚搖頭：“我不會這么想。就算我跟你素不相識，我看到你吃不起飯，跟我一樣吃別人的剩飯，也不可能不管的。所以你不用顧慮我的感受?！?/br>
余婷扭頭不敢看他，輕輕點點頭：“嗯。其實……我一直挺喜歡你的?！?/br>
孟思揚雖然如剛才那么說，但聽到余婷這么說的時候，還是不禁會產(chǎn)生懷疑，覺得她是因為現(xiàn)在有求于自己才會這么說的。孟思揚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笨焖侔扬埐税抢?。余婷也忙加快吃飯的速度，很快吃完了，孟思揚把兩人的餐具一起拿起來放進餐車里，一塊兒離開餐廳。

兩人走到教學(xué)樓側(cè)面。孟思揚開口了：“我不相信你會在一個你喜歡的人來你班里的時候，而且就是為了你轉(zhuǎn)到你的班的時候，你會選擇兩個星期不搭理他，不跟他說一句話?！?/br>
余婷有些委屈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孟思揚說：“也許你們女生跟我們的心理有很多不同吧?？墒俏乙膊幌腧_你，我真的不知道，我對你還有沒有以前的感覺，我自己覺得是沒有了。中間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

余婷說：“都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行不行？孟思揚，我……我想我們還恢復(fù)到以前那樣，行不行？”

“以前？”孟思揚問，“你說具體是什么時候？”

余婷說：“這……像我們在國慶假的時候?！?/br>
孟思揚搖頭：“你的意思是我們都輟學(xué)回家？不可能。再說，我跟你媽已經(jīng)徹底翻臉了?！?/br>
余婷說：“我只是說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

孟思揚說：“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難免心懷芥蒂。”

余婷說：“我能覺得你怎么樣？我爸其實還不如你?！?/br>
孟思揚沉默片刻，問：“你愛你老爸嗎？”

余婷說：“那當(dāng)然?！?/br>
孟思揚說：“所以，不管你爸犯了多么嚴重的錯誤，哪怕是犯法，也不會讓你改變對他的感情，除非他做了對不起你媽和你的事情，對嗎？”

余婷說：“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和我媽的事情?！?/br>
孟思揚說：“這就對了?？赡阏f你喜歡我，但你知道了我以前做的事情，就改變了對我的看法。難道我以前做的事情，很對不起你嗎？”

余婷張口結(jié)舌，說：“可是……畢竟父女之間，骨rou連心呀。”

孟思揚問：“那你父母之間呢？你母親因為你爸做的事情，或者因為他進了監(jiān)獄，嫌棄他了嗎？”

余婷說不出話了。孟思揚說：“所以，我也想明白了，國慶假當(dāng)天你對我態(tài)度的忽然改變，純粹就是因為我穿了一身軍裝，你不過就是和那些傻乎乎的小女生一樣，崇拜兵哥哥罷了。而對我這個人，你根本沒有感情。所以，當(dāng)你知道我以前不但不是軍人，反而是專門和警察對著干的小偷的時候，那點因為軍裝對我的崇拜就蕩然無存了。我們之間完全是不對等的。隔離的時候你發(fā)燒的那天，我送你去醫(yī)院，你媽對我的態(tài)度忽然冷淡，讓我很氣憤，但我絕無法遷怒到你身上，無論我再抱怨，再懊惱?；氐綄W(xué)校的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關(guān)心你，見你沒吃飯，怕你餓著，回來的時候想著給你帶了兩張餅，結(jié)果被你扔進垃圾桶里了。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換一換，你覺得無論什么時候，你給我買的東西，我敢不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而是直接扔進垃圾桶？你純粹是在玩弄我。”

余婷張張嘴，她想說不是孟思揚想的那樣，但她無力辯駁。孟思揚問：“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余婷哽咽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是男生，女生和男生當(dāng)然不一樣。你不能用你的思路解釋我的做法?！?/br>
頓了頓，她急忙說：“孟思揚，如果你忽然得知，你最親近的人，你母親……假如她還活著的話，被我害了，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嗎？你應(yīng)該能理解，哪怕我再喜歡你，得知是你害了我爸——即使這話是假的——我也不可能原諒你。”

孟思揚淡淡地說：“那天在醫(yī)院，如果我告訴你是別人動了你爺爺?shù)妮斞豕埽悴粫岩?，只會憤怒。但我告訴你其實是你母親干的，你第一反應(yīng)是懷疑，沖我喊‘怎么可能’，我猜那時候你一定在拼命想反駁我的證據(jù)。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當(dāng)聽你母親說是我害了你爸的時候，你也應(yīng)該有類似的反應(yīng)，如果你認真去想的話，肯定能想到，我認識你們家是因為你弟弟的車禍，那怎么可能是警察故意安排的？但你根本沒想到，因為你根本沒去想。兩件事情對比一下，我應(yīng)該就明白了，我在你心里根本沒有任何地位?！?/br>
余婷哭道：“不能這么說……聽我媽咬定說你是警察專門派來調(diào)查我爸的時候，我當(dāng)然也懷疑了……只不過，沒你那么聰明，想到那么多罷了……”

孟思揚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