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婷不知道該不該把和孟思揚談戀愛的事情告訴老爸。她轉(zhuǎn)念一想，忙說：“爸，孟思揚幫了我的大忙?！逼炔患按貜亩道镔N身處拿出一張□□，低聲說：“爸，里面有五十萬！”

余華并沒顯得太意外，完全是喜怒不形于色，說：“你媽已經(jīng)告訴我了。”

余婷想了想，說：“爸，孟思揚已經(jīng)……不是我哥哥了?！?/br>
余華點點頭。余婷又說：“他幫了我這么大忙……所以……”

余華說：“我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了。眼下我只求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就最好不過了?！?/br>
余婷忽然問：“對了，爸，您是怎么出來的？提前釋放了嗎？”

余華搖頭：“服刑期間表現(xiàn)良好，二十四小時探親假，晚上之前要回去?！?/br>
余婷大失所望，說：“那，爸你沒別的事情的話，就好好陪我會兒吧。爸，你怎么能答應(yīng)媽離婚呢？”

余華苦笑一聲，說：“難道我能跟殺父仇人同床共寢嗎？”

余婷頓時渾身一震，顫聲問：“您……您怎么知道的？”

余華搖頭：“如果不是你媽動什么手腳，你爺爺不會這么早走的。”

余婷淚水頓時奪眶而出：“媽也是萬般無奈、迫不得已的，您別怪她啊……”

余華上下牙咬得“咯咯”響，說：“我肯定會讓她繩之以法的。本來還只是我猜測，你這么一說，那就是真的了。本來我沒什么證據(jù)，那看來你是親眼所見了?！?/br>
余婷急忙搖頭：“沒有。醫(yī)院忽然下了病危通知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孟思揚到了醫(yī)院，一眼看見爺爺，就說有人動過了輸氧管?！?/br>
余華哼了一聲：“還說不是警察?！?/br>
余婷忙說：“您公司的事情，他的確是一無所知，跟他沒關(guān)系?？墒前帧医^不會送mama上法庭的?！?/br>
余華問：“你爺爺以前多疼愛你，你難道都忘了嗎？”

余婷眼淚撲簌簌地下來了，哭道：“我當(dāng)然沒忘，可mama也疼我。爺爺已經(jīng)沒了，我不想再沒了mama……爸，你跟媽結(jié)婚那么多年，就一點兒……一點兒也不顧念舊情嗎？”

余華慘然道：“她下手害我爸的時候，也一點兒不顧我的情面嗎？”

余婷哭著趴在老爸懷里，叫道：“爸！我不會同意的，我告訴弟弟，他也不會同意的！您自己沒出來，還把mama送進(jìn)去，您讓我們兩個怎么過！”

余華說：“我當(dāng)然不會現(xiàn)在告發(fā)她。我還有一年，一年就出來了。倆月都過去了，一年不算什么?！?/br>
余婷恨恨地說：“爸，你要是敢對mama不利，我寧可流浪街頭，也不跟著你！”

余華說：“她已經(jīng)跟我離婚了，馬上就跟別人結(jié)婚了。她愿不愿意帶著你，可還不一定呢?！?/br>
余婷忽然松開老爸，退了兩步，冷冷地說：“爸，你既然這樣說，我還是盼著您越晚出來越好了。這筆錢我也就不拿來幫您了。我這么長時間省吃儉用，早上不吃飯，中午和孟思揚合打一份菜，就想給家里省一份錢，想不到……”

沒等余華說話，她又說：“您時間也不多了，還是先去看看我弟弟吧?！?/br>
剛說完，她忽然意識到什么，余華二十四小時的探親假，卻今天下午才來，晚上就要回監(jiān)獄了，之前的時間，他肯定是先去看的弟弟，再來看的自己。

和以前一樣……余婷猛覺心里一陣酸楚。在突然而至的困難面前，她自己也好，找孟思揚幫忙也好，合法的也好，非法的也罷，總歸是一直在幫父母，盡力阻止他們離婚，盡力幫父親攢夠法院的罰款，而弟弟余樂樂基本上什么都做不了，余華也知道了余婷找孟思揚幫忙搞到了五十萬的事情，但出來后還是先去看弟弟，再來看她。余婷一咬牙，說：“您別回去晚了，這就請回吧?！泵腿晦D(zhuǎn)身跑上樓。

余華嘆了口氣，剛一轉(zhuǎn)身，忽然聽到后面一個冷冷的聲音：“余叔叔，別來無恙。”

余華又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見孟思揚在后面站著。他苦笑一聲：“是你？多謝你這段時間一直照顧小婷。”

孟思揚淡淡地說：“我應(yīng)該的。”

余華說：“我只想問一句，那筆錢怎么弄來的？”

孟思揚的回答和對余婷的回答一模一樣：“撿的?！?/br>
余華一聽，就不問了，說：“但愿不會出事?！?/br>
孟思揚搖頭：“不會。”

余華說：“你告訴小婷，讓她安心學(xué)習(xí)，別的事情，都不要多想了，也不用她多管了。大人的事情，用不著孩子cao心?！?/br>
孟思揚冷笑一聲：“是嗎？那好吧。我一定轉(zhuǎn)告?！鞭D(zhuǎn)身上樓去了。

☆、元旦晚會

元旦到了。不過元旦晚會并不是在元旦當(dāng)天舉行，而是在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放假的前夜，這時學(xué)生們的興奮度是最高的，不知有多少人干脆悄悄離開了學(xué)校，根本沒參加晚會。對于準(zhǔn)備節(jié)目的演員們來說，他們夜以繼日精心排練，唯恐錯了一個動作，讓人笑話很長時間。但對觀看晚會的學(xué)生們來說，根本沒人在乎節(jié)目如何、是好是壞，他們唯一關(guān)心的是明天的假期。

晚會從一開始，臺下就開始亂哄哄的，到處都是熒光棒在揮舞。前排的觀眾還都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凳子上，到后面大部分人都是在站著了。還有人干脆坐在田徑場的看臺上，以及看臺周圍的一些健身器材上。

楊揚沒參加詩朗誦的配樂，但藝術(shù)班有一個節(jié)目是舞蹈，由她和另一個藝術(shù)班的女生夏雪宜來演奏配樂。馬上要上場的時候，楊揚在幕后換衣服，緊張地打扮著，忽然一個老師急匆匆跑進(jìn)來，問：“楊揚在不在？”

楊揚忙站起來。老師說：“夏雪宜的奶奶出車禍了，她一聽什么都不顧了，馬上請假離校了。”

楊揚大吃一驚：“她……她怎么能這樣？好歹把節(jié)目表演完再走吧？”

老師似乎并不在意，說：“就算她留下來，情緒也不穩(wěn)定，萬一上場出什么岔子，還不如現(xiàn)在走了呢。別忙，我已經(jīng)給你找好搭檔了。不過……”

楊揚問：“不過什么？”

老師說：“是個男生，而且不是藝術(shù)班的。不過你千萬放心，他鋼琴彈得很好，我聽過他彈這首的，都不比你彈得差。不然我怎么也不會去找非藝術(shù)班的學(xué)生呀?！?/br>
楊揚聽老師說“不是藝術(shù)班的”的時候，心里莫名的一激動，但一聽老師說他這首曲子彈得很熟，又黯然失色了，因為她知道孟思揚只會彈和這兩個曲子，既然這么說，那就不是他了。普通班會彈鋼琴的也不止他一個，何況孟思揚本來就是個山寨貨，只會彈兩首曲子。

楊揚說：“那……能不能先讓他過來，我們先磨合一下，免得上場萬一出什么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