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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神情凄苦的對著公公一陣比劃。 還好大丫的記憶里,有關(guān)于他們?nèi)粘5氖终Z手勢。 “肚子疼?是不是快生了?”老高將手里的韭菜,放在了木板釘起來的鍋蓋上出了門。 “這離日子還有半個多月呢,生什么生?” 就在喬璐垂頭喪氣的時候,傳來了婆婆張秀蘭的聲音。 “這不是快了嘛,要不你找他劉嬸子過來看看,我看著大丫臉色不太好。” 公公磕了磕手里的煙鍋子,企圖勸慰自家強勢的女人。 “你說的好聽,請劉家媳婦兒過來一趟,不得給人送兩個雞蛋?” 婆婆哐當(dāng)推開了半掩著的廚房門,看了眼抱著肚子坐在小板凳上的喬璐,沒好氣的道。 “當(dāng)初真是造了孽,才撿回個吃白飯的。去去去,一邊待著去。” 原劇情里,張秀蘭是沒有這么刻薄的。 只是喬璐來了后,什么活兒也沒干,讓她覺得她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才有些煩躁了。 在這個食不果腹的年代,無論她是以什么目的收養(yǎng)的大丫,她的行為都不能算是一個徹底的壞人。 只能說她鄉(xiāng)野村婦,習(xí)性鄙陋吧。 接下來的幾天,喬璐每天都會跟著他們出去地里幫忙,雖然她什么也不會做,還盡是添亂。 很快,一周后,在離張秀蘭自己計算的預(yù)產(chǎn)期還有九天的時候,喬璐陣痛發(fā)作。 這時候農(nóng)村生孩子都是拿命在賭,沒有送醫(yī)院的先例。 大多是找個穩(wěn)婆,或者有經(jīng)驗的婦女在一邊幫忙。 喬璐在炕上鋪了張肥料袋子里洗出來,冬天用來糊窗戶的塑料,就一個人躺了上去。 大丫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好幾次,她都覺得她就要暈死過去了,卻又憑借著強大的信念緩了回來。 “他嬸子,你看看我們家大丫,這都大半天了,還是沒反應(yīng),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生下來?!?/br> 張秀蘭到底是不放心,揣了幾個雞蛋,將同村的穩(wěn)婆劉嬸子請了過來。 喬璐已經(jīng)疼的意識模糊了,根本就看不清楚近身的人長什么樣子。 “我看著大丫這一胎不太順啊,再磨下去大人娃娃都不太平,家里還有沒有油渣,你給她熬點湯?!?/br> 一聽要用她攢下來的油渣熬湯,張秀蘭又有些舍不得了。 “趕緊去啊,還愣住干什么?”老高推了自家小家子氣的婆娘一把,吼道。 這劉嬸子是十里八鄉(xiāng)的紅人,不單單是穩(wěn)婆,還是個媒婆。 今天這碗油渣湯要是不端上來,大丫出了什么事,劉嬸子出去一說,以后自己出去,脊梁骨都得被人戳穿了。 “你吼什么吼,我還不是想著,油渣留著大丫坐月子吃嗎!” 張秀蘭被丈夫下了臉子,不悅的頂了回去,卻還是起身去熬油渣了。 “她嬸子,你看,這大丫還得多長時間才能生下來?” 窗戶口,老高搓了搓手,問正在洗手的劉嬸子。 “這可不好說,這大丫身體底子太差了,這一胎,就算平安生下來,也得要了她半條命?!?/br> 劉嬸子頭也不抬的,將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頭,都仔細的清洗干凈。 “這,這話的意思是?”老高一驚。 當(dāng)初撿到大丫的時候,其實是因為她身上嶄新的包袱被面子,還有她懷里揣的二十塊錢,才決定把她留下的。 從大丫始終白凈清秀的臉上,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他們這些山里泥腿子的后人。 當(dāng)初他們也是動了心思,尋思著要是她的家人以后找來了,還能賺一筆。 這要是就這么沒了,他們這十幾年的飯可真就白喂了。 想著,便起身去廚房跟他婆娘商量去了。 劉嬸子也是知道大丫是他們撿來的童養(yǎng)媳,卻不知道這其中還是這樣的彎彎道道。 看著骨瘦嶙峋的大丫,和分外明顯的肚子,嘆了口氣。 也不能說老高家不厚道,這年頭,多一張嘴,就多一個人吃飯。 像老高他們家,統(tǒng)共就那么點兒自留地,也是張秀蘭精細,才能熬到這時節(jié),很多人還沒秋收就斷糧了呢。 很快,張秀蘭就端著一碗油乎乎的油渣湯進來了。 這時候,很難得才能吃頓rou,都是割最肥最肥的rou,回家可以用膘炸點水渣油,以后能炒菜。 所以,這在喬璐眼里難以下咽的東西,在這個時候其實還是個稀罕物兒。 “大丫!喝了油渣湯才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br> 張秀蘭一看喬璐皺著每天不愿喝湯,不由的惱了。 天知道她做了多久的心里建設(shè),才舍得挖了一塊油渣出來燒湯。 “大丫啊,聽嬸子的話,把湯喝了,喝了湯咱們才有力氣,順順溜溜的把孩子生下來?!?/br> 劉嬸子伸手,不斷的在喬璐的粗布衣裳底下摸著她的肚子。 一想到她肚子里的正是她的拯救目標,喬璐一咬牙,屏住呼吸,將那碗她看著像刷鍋水一樣的油渣湯喝了下去。 你還別說,看賣相直讓人犯惡心,喝了湯,喬璐倒是覺得身上有力氣了不少。 這孩子一直折騰到了入夜,才有了要出來的跡象。 喬璐都快被他折磨的哭出來了。 這要是放現(xiàn)代,她輕輕松松做個剖宮產(chǎn),多方便省事兒,也少受這趟罪了。 “快,大丫,用力,看見孩子頭了!” 本來打盹兒的張秀蘭和老高,也被劉嬸子的話驚醒,靠了過來。 喬璐簡直想罵人,這特么就是活活兒疼死人的節(jié)奏。 不說她早就已經(jīng)饑腸轆轆、精疲力盡了。 就是這一陣緊過一陣的宮縮,就要了她的老命了。 “??!”劇烈的疼痛,讓她汗水浸濕的小臉,蒼白的可怕。 “嗚哇,嗚哇……”喬璐瞇著眼,就看到劉嬸子剪了臍帶,拿什么東西燙了一下。 然后將滿身血污的小孩子倒腿提著,在青青紫紫的小屁股上拍了兩巴掌。 還沒有睜開眼的小家伙,很快條件反射的,發(fā)出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聲宣誓。 他順利出生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