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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抿了一口。入口甘甜,繼而辛辣在嘴里炸開,酒的香氣填滿口腔。吞入喉嚨后花的香氣又將酒氣覆蓋,讓人精神為之一振。非常奇妙的口感。傅弈舟一臉期待的盯著他笑得燦若星辰:“如何?”陸無一將酒一飲而盡:“還不錯。”他嘴上說著還不錯,其實席間的酒有三分之二都落入了他的胃里。這酒喝著不覺烈,其實勁頭比燒酒還大?;爻虝r陸無一已有五分醉。他頭靠在車廂邊,眼神迷離地低垂著,不知在想什么。傅弈舟與白琪風(fēng)許久不見,近日又事多,現(xiàn)在才有些許空閑談及彼此的近況。待注意到陸無一時,他已經(jīng)靠在邊上睡著了。馬車微頓,他的頭順勢滑落到傅弈舟的肩膀上。傅弈舟下意識想去推開他,卻注意到白琪風(fēng)不懷好意的眼神。他揶揄道:“師兄與陸教主感情真好。讓我想起五年前武林大會,你與陸教主爭奪武林盟主之位時的情景。當(dāng)時你我互不相識,也并未知曉他是魔教教主。然而你們的身姿風(fēng)采實在令我印象深刻?!?/br>傅弈舟便由著陸無一拿他肩膀當(dāng)靠枕,跟著想起五年前初見陸無一時的情景。秋日風(fēng)高氣爽,垂柳依依,數(shù)里紅葉鋪滿大道,陸無一從喧囂人群中站出。他面如冠玉,風(fēng)姿綽約。一身墨色勁裝,腰纏同色描金紋寬腰帶,長鞭系于身側(cè),紫玉發(fā)冠在朗朗秋光下泛著瑩瑩華澤。只一眼便讓人過目不忘。陸無一當(dāng)初還留有零星半點的稚氣顏容如今已經(jīng)長成,與過往相比越加俊美漂亮。如若他生為女子,定然美得只應(yīng)天上有,就如方世玉那般,也許比之更甚。傅弈舟道:“自古正邪不兩立,如今與他同行也是權(quán)宜之計。待解開盅毒,他仍是魔頭,與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br>白琪風(fēng)斂住笑容,正色道:“師兄行事一向小心謹慎,何以會中了盅還不自知?”傅弈舟像想到什么事情,才緩緩道:“智者千慮終有一失,萬般提防也會有疏漏之時?!?/br>白琪風(fēng)聽出他言下有意又不挑明,很知趣地不再過問:“也罷。如果你們一路有何困難,隨時捎信過來,我定兩肋插刀。”“不愧是武林中最財大氣粗的山莊,說話的分量更是與眾不同?!备缔闹圯笭枴?/br>沉睡中的陸無一不知他們聊了什么,等睜眼醒來時已經(jīng)第二日的辰時三刻。方心玉不知何時倚在他屋中的軒窗前,手持翡翠煙斗邊吸著煙邊觀賞烈日下的景致。聽到陸無一起床的聲響,她側(cè)目,絕美的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原來明艷媚人的光彩:“無一你酒量竟如此之差,幾分醉意就睡到日出三竿?!?/br>陸無一對她為什么在自己房中并不以為意,對她的話也隨便聽聽作罷。他摸出銅鏡邊照邊梳理潑墨般的頭發(fā):“jiejie你是特地在這等我醒來責(zé)備我么?”嗯,今日的自己依舊風(fēng)儀翩翩,英氣超然。方心玉長長吐出一口煙,緩步走至床邊坐下,“我可不想無時無刻對著那么愛美的胞弟。只是在你睡著時,門客之死一事有了定論。我是來替白莊主傳話?!?/br>陸無一登時清醒了,也顧不得穿衣梳頭,脫口問道:“什么定論?”方心玉的神色略過一絲哀愁:“之前量鞋印一事引起眾人猜疑,門客之死一事現(xiàn)在整個山莊都知道了?,F(xiàn)下無論是門客還是下人小廝都人心惶惶。昨日你不是讓白莊主派人去跟蹤錢幫主么?他也平安回來了。因此缺云他……”陸無一打斷方心玉的話,截口道:“他被定論為兇手,山莊準(zhǔn)備將他繩之于法以定人心?”方心玉頷首。“……罷了,這也是缺云的造化,你我都無能為力。”陸無一嘆了口氣,放下銅鏡拍拍方心玉的柔細肩膀道。方心玉難以置信地望著陸無一:“你怎么說這種話?不是說過要為缺云洗清嫌疑么?”陸無一下床穿衣:“jiejie盡管安心,我承諾的事自會做到。我這便去找白莊主。”方心玉不知道陸無一想做什么:“無一……”“我們不能再浪費時日了,距離新月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br>方心玉聞言下意識攥緊手心。俄頃才微不可聞地嘆息道:“若你有分寸我也不多言了,jiejie相信你便是?!?/br>******白日灼灼,自住入山莊后再也沒見過的缺云和殘影被帶到后院。他們看起來過得不錯,面色紅潤,氣色上佳。……不過之后就難說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接收到白琪風(fēng)眼色的財伯讓傅弈舟主持,將兩人就地正法了??蓱z兩人連為自己爭辯幾句的機會都沒有。武林盟主主持的公道自然無人敢有異議。兩人被他一劍斃命,全山莊有幸目睹此情此景的人皆爆發(fā)出陣陣歡呼與白琪風(fēng)英明果斷的贊美聲。自古惡者下場多凄慘,如今看來果然誠不欺人也。即便兩人作惡多端傅弈舟也不忍見他們暴尸荒野。他向白琪風(fēng)求情,白琪風(fēng)感念他的仁義,便讓人將他們的尸首運去山莊附近的墳山上埋了。兇手已伏,陸無一與傅弈舟,方心玉再無逗留之意,也準(zhǔn)備啟程繼續(xù)前往苗疆。白琪風(fēng)卻道他們?yōu)檐饺厣角f之事頗多照拂,自己卻一直沒有機會道謝。如今他們要走,白琪風(fēng)怎么也不同意,非讓他們在此多逗留幾日。陸無一可以不當(dāng)一回事。但傅弈舟乃白琪風(fēng)的師兄,師弟的盛情自然難卻,也惟有再逗留幾日。與他是命運共同體的陸無一自然避無可避跟著一起留下來。兇手伏法了,陸無一留下來反倒無事可做。每日不是在山莊內(nèi)外四處轉(zhuǎn)悠便是在入夜后爬上屋頂觀賞芙蓉花海。傅弈舟與白琪風(fēng)偶爾會找他一起出門去喝酒,他也沒推脫。這日他又無事踱到馬廝附近散步消食,正好看到凡香分好馬草,按著馬房順序喂馬。凡香見到陸無一,向他點了點頭。陸無一跟在凡香身后看著她奇怪的走路姿勢,狀似無意的前腳踩上了她的鞋后跟。凡香不察,一個踉蹌便往地面上撲倒,手里的馬草也散落在地。陸無一飛快地瞄了眼她的腳與鞋子,才去屈身扶她:“抱歉,不小心踩到你了?!?/br>凡香臉色慘白,忙搖頭擺手忙穿上鞋子:“我無大礙,陸教主不必自責(zé)?!?/br>陸無一又幫她將馬草收好,忽然嗅到一股很好聞的味道。他將馬草湊近到鼻下聞了聞,好奇道:“這是什么草?”第26章上湯芙蓉花(8)凡香答曰:“紫花苜蓿?!?/br>陸無一見手中綠葉間殘留著一些沒摘干凈的紫色花骨,又問:“為何要把花摘掉?”凡香整理好姿容,伸手欲拿回陸無一手中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