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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那里,道謝推車走人。程逸灝和柏以凡一起回家,死皮賴臉蹭車。車是柏家早就閑置的老式二八自行車,前面橫著條杠,柏以凡只好先爬上車,再單腿支著等程逸灝坐穩(wěn)當。一個男生騎著二八自行車,后面跨坐個小伙兒。也算是奇景。程逸灝接受來自路兩邊的注目禮,興致來了,抓著柏以凡衣服,嚎:“駕!”柏以凡:……剛巧看到路上有個坑,于是“不小心”經(jīng)過了下。程逸灝差點被震飛,屁股顛得巨疼,不敢再亂嚷,于是傳授柏以凡經(jīng)驗:“回去要是虞阿姨罵你,立刻撲地表示自己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準沒事。”柏以凡:“怎么感覺這是你切身經(jīng)驗?”程逸灝洋洋得意:“我考不好都這么干。主動一跪,我爸就不揍我了?!?/br>柏以凡:……說起來柏以凡從小到大都沒被揍過,男孩子難免頑皮,但每次犯錯都有柏可非給他背黑鍋,特別好用。到了大院門口,柏以凡停車把程逸灝踹了下去。“話說,”程逸灝覺得安撫好柏以凡了,拉著他不給走,“下午你把上學期數(shù)學書帶著,晚自習借我用用唄。”“哦。”柏以凡隨口應了。回到家,停車掏鑰匙,突然發(fā)現(xiàn)家門沒鎖。柏以凡記得從前都是他回家了按下電飯鍋開關(guān)煮飯。柏以凡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穿過院子走到堂屋門前,沒看到可疑人物,倒聽見柏媽在打電話。“我剛才不是沒想明白嘛。你都不知道雪蓮說得有多嚇人?!?/br>虞雪蓮是柏媽的meimei,柏以凡的三姨,在居委會工作,大小算是個主任。柏媽還有個弟,叫虞大學,目前租店開雜貨鋪子,日后蓋樓開超市。柏爸出事時,舅舅還沒發(fā)達,但幫了挺多忙。柏媽現(xiàn)在多半是在跟舅舅打電話。“嗯嗯……是啊,雪蓮說她管的那片,成績不好的初中生,早進社會就成小混混,打架……”打架放火搶劫殺人被槍斃,留下個廁所出世的私生子。柏以凡自動將柏媽省略的內(nèi)容補充完整。鑒于自家三姨黑點和槽點太多,柏以凡懶得生氣。“……嗯,她還說凡凡會給可非添亂。這樣不成,讓我等他回來揍一頓先。”柏以凡:?。?!柏以凡開始認真考慮程逸灝的建議,大丈夫能屈能伸,跪一個總比揍一頓好。投胎情況目前未知,大概前面在排隊,但離家出走去投靠下柏可非還是可行的。柏以凡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凡凡,你怎么站在屋門口?”柏爸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柏以凡翹家計劃活了一秒,卒。屋里,柏媽聽到動靜,急著掛電話:“不說了,大的小的都回來了。”“姐誒,你可千萬別打孩子!”舅舅狂吼的聲音穿透話筒。柏以凡被柏爸拍進門,膽戰(zhàn)心驚地看了一眼柏媽。柏媽臉上沒見失望,倒是有點被聽了墻角的尷尬慍怒:“什么時候回來的?”腦袋里迅速閃過幾個念頭,柏以凡決定先下手為強:“媽,今天我們數(shù)學老師夸我了,字好有前途。讓我下次模擬考進班級前……二十?!?/br>柏以凡哽了一下,有點痛苦地繼續(xù):“我也覺得我行?!?/br>柏媽:“嗯?”怎么和自己今天聽到的不太一樣?柏媽面露猶疑,柏以凡再下猛料:“我們班主任趙老師說我考不上高中,數(shù)學老師氣得都和他打賭了?!?/br>柏媽之前已經(jīng)被虞大學勸得差不離,現(xiàn)在反而覺得自己孩子沒被好好對待:“你們班主任怎么回事兒?”柏媽耳根子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特別容易被蠱惑。要不也不會總聽三姨虞雪蓮的瞎話。柏以凡收到效果,進一步渲染:“今天語文老師也夸我來著,試卷寫得好,跟標準答案似的。”夸不夸的,也就遲早的事兒。“全班趙老師最不喜歡我。”柏以凡揭露現(xiàn)狀,“他總是說我比所有人都差都蠢都傻?!?/br>自家的孩子自己揍得別人碰不得,柏媽怒氣沖天:“放屁!”柏媽說完愣了。大概是柏以凡說的和自己在學校聽到的差太多,有些凌亂。柏媽轉(zhuǎn)臉去尋找盟軍柏爸,結(jié)果看到柏爸正在專心捻昨晚剩下的rou丸子吃——餓了。柏媽看到柏爸吃冷菜,又好氣又好笑:“洗手去!”“你回來挺早啊。”柏爸后知后覺。其實是早上沒上班。柏媽正想和柏爸商量,拉他進了廚房。柏以凡駕輕就熟蹭到廚房門外,繼續(xù)聽墻角。“你說可非……凡凡這樣……”柏媽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那是兩個兒子,全一樣了,你當是克隆來的?”柏爸聲音洪亮,“那話不是你說的,不求兒子大富大貴,平平安安的就成?!?/br>“我今兒不是急糊涂了么……油滾了快下菜!”接著是噼里啪啦地炒菜聲,多半是柏爸掌勺。柏爸的聲音和抽油煙機“嗡嗡嗡”的聲音夾在一起:“成績不好天又塌不下來。大不了咱多攢點,日后讓他做生意。虞大學現(xiàn)在開店不挺賺的么。倒是你,少聽你妹瞎扯,咱凡凡是那樣的孩子嘛。你說可非我倒信,這小子沒少調(diào)皮搗蛋。”“也是,菜糊了……你小聲點!”之后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水聲和抽油煙機聲蓋過了柏爸柏媽的談話。柏以凡舒了口氣。危機解除。柏以凡回去擺碗筷。沒多久開飯。rou末豆角、蒸雞蛋和紫菜蛋花湯,還有昨天的白菜rou丸。柏爸特地炸了雞塊,算是給柏以凡壓驚,同時直話直說:“凡凡,你們趙老師是不是跟你不太對付,要不送點禮?”“不用?!弊约阂呀?jīng)傻逼地害己不傷敵了,還給人送錢是怎么回事兒,柏以凡斬釘截鐵,“我自己能學?!?/br>好歹做過高考黑馬,號稱自學界戰(zhàn)斗機。“這樣?。俊卑匕謯A了一筷子白菜,若有所思。柏以凡怕柏爸自作主張:“學?,F(xiàn)在有規(guī)定,老師不能收禮,送了他也不敢要,還以為我坑他。有個同學就是家里送禮的。趙老師沒要,還把人家放到最后一排去了。”不過這是高中的舊事,現(xiàn)在最后一排就柏以凡一個。柏以凡:“趙老師是真的討厭我,天生相克的那種。你們送禮只能越幫越忙?!?/br>柏媽:“你們趙老師真不是個東西?!?/br>柏爸也怒了:“那你好好學給他看。”趙老師一天被黑十八遍,終于成了所有人的敵對面。柏以凡策反成功,點頭稱是。吃完飯,柏以凡自發(fā)收拾碗筷,被柏媽一把奪了過來,攆他去休息。柏以凡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