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見碗底，柏以凡放下碗筷，摸了摸肚皮，好像不太夠。

謝歲辰提示：“他們家的甜玉米……”

柏以凡已經(jīng)站起來，走到靠近廚房的地方。廚房門口放著個蜂窩煤爐子，上面一口鍋，鍋里煮著玉米。

柏以凡沖著里面喊：“老板，我拿玉米啦！”

老板在廚房應(yīng)了。

柏以凡轉(zhuǎn)頭問：“哎，謝歲辰你吃不？”

謝歲辰搖頭。

柏以凡拿起一邊的長筷子撈了個玉米，回到座位上啃啃啃。

謝歲辰剛好吃完，放下筷子：“我繼續(xù)說?！?/br>
“啊？”柏以凡抬起頭。

“我沒什么生活意趣，但有很多目標(biāo)?，F(xiàn)在最大的目標(biāo)是賺錢……”

柏以凡差點(diǎn)被玉米粒嗆死。

柏以凡豎起手：“停停停，不讓我好好吃玉米的都拉黑名單！”

謝歲辰立刻問：“一個夠不夠？”

自然是夠了。雖然柏以凡對鹵雞腿有點(diǎn)心動，但玉米已經(jīng)填下了胃里最后的空隙。

柏以凡吃完拿了紙擦手，喊：“老板結(jié)賬！”

老板走出來說：“兩碗小煮面，一個甜玉米，十五。”

謝歲辰摸出錢包，手快付賬。

柏以凡不滿：“說好我請客的，我把錢給你。”

謝歲辰按住他：“下次你請我。”

柏以凡：……

柏以凡：“那我下次請你吃最便宜的?！?/br>
謝歲辰笑說：“好?！?/br>
兩人一起出了門，雨比剛才小了，但也更冷了。

柏以凡先拿著車牌去老奶奶那兒把錢付了，轉(zhuǎn)身對謝歲辰說：“你住的地方比我近，這書先放你那兒吧，跟我回家說不定就沒法看了。”

這雨雖然比剛才小，但回家一定是淋透的命。

謝歲辰拉著他：“坐公交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車?！?/br>
“自行車總不能一直放在外面呀?！?/br>
謝歲辰想了片刻，說：“先去我那兒，車放在車庫里。明天我和大程約了去附中打球，把車給你送過去?！?/br>
柏以凡略猶豫：這樣會不會顯得太熟了？

謝歲辰不等柏以凡同意，拿過他手里的鑰匙去開車鎖，對柏以凡說：“不遠(yuǎn)的，五分鐘不到?！?/br>
五分鐘是行走時間，騎車可就快多了。謝歲辰騎車載著柏以凡，到了地方衣服都沒怎么濕。

謝歲辰租的是老房子，七八十年代的小區(qū)。一室一廳，車庫是樓前的一排小房子。

謝歲辰把車鎖在了車庫，帶著柏以凡上樓。

柏以凡進(jìn)門就受到了嚴(yán)重的沖擊。這屋好像被賊偷過，布置簡單無裝飾，家具一只手?jǐn)?shù)過：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一張，布藝衣柜一個。

不過書桌上放著蘋果筆記本、黑莓7290、軟中華和zippo打火機(jī)。沒一樣是同齡學(xué)生輕易會有的。

柏以凡知道這人向來不缺錢，但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壕。在學(xué)校完全沒看出來！

謝歲辰背對著柏以凡在行李箱里找雨傘。

柏以凡問：“你一個人住？”

“嗯?！敝x歲辰回頭，看柏以凡一眼，停了一下，說，“家里人對我管得松。”

柏以凡：……你家父母心真寬。

柏以凡上輩子跟謝歲辰認(rèn)識了四年，從沒見過他爹媽，本來以為是這貨忌諱自己是個男的?，F(xiàn)在看好像不是這么回事兒。

八卦之心人皆有，蠢蠢欲動，但柏以凡最終沒開口——從前已經(jīng)不重要。

柏以凡：謝歲辰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謝歲辰找出雨傘和外套，把書放進(jìn)了一個塑料袋里，遞給柏以凡。

柏以凡不矯情，穿上外套，出門攔住謝歲辰：“我走了，你別送。要是明天還下雨，我過幾天來拿車。”

謝歲辰還是跟著下了樓，出單元門時還要往外走。

柏以凡：“熟人熟人，你停下吧，別客氣了?！?/br>
謝歲辰停下了，笑著說：“那你回家給我個電話吧?！?/br>
柏以凡瞥了謝歲辰一眼：少年你最近笑得略多??！

算了，反正挺好看的。

柏以凡問：“手機(jī)號多少？”

謝歲辰報了手機(jī)號。

柏以凡念了兩遍手機(jī)號，確認(rèn)無誤，撐開傘。

柏以凡看著謝歲辰，想了一秒：“好吧，其實(shí)我也不是把你當(dāng)陌生人，只是有點(diǎn)不知道要怎么相處。”

門廊上的雨水落下，滴在傘面上，叮咚作響。

柏以凡停了幾秒，扭頭看雨幕翹了翹嘴角：“以后好好做同學(xué)吧。”

說完，不等謝歲辰回答，柏以凡鉆進(jìn)了雨里。

柏以凡順利追上了末班車，回到家雨已經(jīng)小了。

柏以凡把雨傘撐著放在走廊上晾干，進(jìn)門脫下外套掛好。再去廚房，開煤氣燒水，打電話。

先給柏媽打了一個，問她什么時候回家。然后打了個電話問舅舅出版社那邊的情況。最后才給謝歲辰打電話，報了個平安道了個謝。

對話就好像平常同學(xué)一樣，客氣友愛。

柏以凡松了口氣，掛了電話，大聲唱：“讓我們來舉杯暢飲，友誼地久天長。”

當(dāng)然沒半個字在調(diào)上。

邊唱邊跑去爸媽屋里，開電腦。

打開網(wǎng)頁，柏以凡把自己今天在新華書店看到的書名一一搜索，果然搜到了！

這時網(wǎng)絡(luò)購物剛起步，但書好歹有折扣。可惜卓越和貝塔斯曼的書都不全，淘寶的店也挺少。不過柏以凡還是在一家叫“口袋宇宙”的淘寶店里把要買的書找齊了，統(tǒng)共二百不到，不包郵。

怎么能不包郵呢？

柏以凡去找阿里旺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軟件還沒被開發(fā)出來。

柏以凡認(rèn)命了，不包郵就直接買吧。

柏以凡輸入賬號密碼。

淘寶：您的賬號不存在。

柏以凡：……

柏以凡去注冊了個淘寶賬號——依舊是上輩子用過的。不過比之前早了整三年。

柏以凡正倒騰著，柏媽回來了。

進(jìn)了門先是聽到“咕嚕咕?！钡穆曇簦貗屃⒖踢M(jìn)了廚房。一壺開水在罵街。柏媽提開水壺，把早上的面疙瘩放在灶頭上熱，裝好水瓶，順了順氣進(jìn)臥室。

進(jìn)門看見小兒子正對著電腦。

柏媽立刻怒火重燃：“凡凡，別玩了！廚房都要燒著了！”

柏以凡“唉喲”一聲跳起來：“糟糕我忘記了！”

柏媽：“好了別去了，我已經(jīng)弄好了！”

柏以凡立馬低頭認(rèn)罪。

柏媽嚴(yán)厲教訓(xùn)：“太危險了！玩電腦也不能忘記燒水??！”

“沒玩，我是買書來著?！卑匾苑仓钢娔X給自己洗白。

柏媽湊過去看，屏幕上果然一排書。

柏媽好奇：“買書？用電腦買？”

“是啊，還能買衣服呢！”柏以凡為了降低柏媽怒氣值，立刻獻(xiàn)寶，“媽，這個淘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