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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宣的,只是明王府有女眷,冷不丁的坐在一起傳出去不好聽。于是顧攸寧便率先說道:“我看著皇叔和王爺在這兒他談史論政的,皇嬸和meimei們聽著必定要無趣了,不如隨我去雪繪館坐坐吧,那旁邊的花園里茶花開的正好。”明王妃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于是點頭說道:“如此甚好?!?/br>說著,幾個人就起身,留下明王和玟王兩個人在這兒,便往后院雪繪館走。而此時,雪繪館外,顧俊宣正被兼雨纏住不得脫身。楚千柔神情懨懨的,好像還在剛才的打擊中不能自拔,只是低著頭跟在明王妃身后。雪繪館白玉鋪地,兩邊就是玟王府的小花園,顧俊宣正站在花園的空地里,身穿墨藍(lán)色長衫,眉目俊朗器宇軒昂,低著頭給兼雨修補一支壞了的風(fēng)車,手上有些笨拙,但是極為耐心,午后的熾烈陽光撒在他的身上,整個人都帶著光暈一般,腳邊還有一簇粉盈盈的山茶花,開的如火如荼。“那便是我長兄顧俊宣?!鳖欂鼘帉χ魍蹂p輕的說道。明王妃很滿意,和大女兒對視一眼后,就轉(zhuǎn)頭去看楚千柔的反應(yīng)。只見楚千柔呆愣愣的盯著顧俊宣看,好像都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世子妃端著一柄宮扇,笑著推了推她,輕聲說道:“好meimei,你看著怎么樣啊?”楚千柔隨即反應(yīng)過來趕緊低下頭去,不似從前頑皮的樣子,花樣的臉龐上染上一絲紅暈,初見了幾分少女思慕的樣子。世子妃了然,沖著自己母親暗暗的點了點頭。明王妃很高興,轉(zhuǎn)頭對顧攸寧說道:“既然顧公子也在,不如請來一起坐吧。”“是。”顧攸寧笑著點頭,朗聲沖顧俊宣喊道:“大哥?。?!這邊來!”顧俊宣手里還拿著兼雨的風(fēng)車,聽見顧攸寧的聲音,便抬頭循聲望去,隨即笑了笑,將手中的風(fēng)車遞回給兼雨。兼雨見到風(fēng)車被修好了,就開心的轉(zhuǎn)著風(fēng)車往花園深處跑了。論說著楚千柔真不似平常女子,雖然見到顧俊宣也有女兒家的嬌羞之態(tài),但是竟敢上前先纏著顧俊宣說話。自古以來都是最難消受美人恩,更何況是這樣不同于旁人的奔放女子。顧俊宣不經(jīng)常與女孩子打交道,左相府倒是有幾個meimei,只是都是言辭謹(jǐn)慎的,不比楚千柔活潑開朗,這倒是把顧俊宣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第二百七十六章如玉天成初秋時節(jié)的一日早朝過后,德盛帝留了明王在宮中下棋。“聽說你有心將千柔指給顧俊宣?”德盛帝目光沉然的望著棋盤,指尖拿著一枚黑玉棋子摩挲著,語氣很是平靜,就如同兄弟二人閑聊家常一般。明王執(zhí)白,欲落的棋子怔然停了下,片刻恢復(fù)正常,將白子輕放在棋盤上,便笑道:“哪里是臣弟有心呢,千柔那丫頭從小讓臣弟給嬌慣壞了,眼看著到議親的年紀(jì),說了幾家她哪個也不同意,誰知那日臣弟帶著去玟王府探病,不巧顧統(tǒng)領(lǐng)也在,那丫頭便一心傾慕與他,臣弟與她母親本不同意,她便一日兩日的鬧,臣弟現(xiàn)在家都不敢回啊?!?/br>德盛帝沒有抬頭,卻嗤笑一聲,說道:“你府上兩位千金,千媚已經(jīng)嫁入國公府,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個千柔,而早在前兩年,朕就已經(jīng)讓皇后留意著公侯之家的適齡男子,誰知千柔竟先有了心上人?!?/br>“公侯之家是好,只是千柔不是千媚,那丫頭性情比個男孩兒還甚,臣弟只怕嫁入公侯之家到時候侯門深似海,規(guī)矩極多不說還得在公婆面前日日立規(guī)矩,千柔那性子,不知道要給我鬧出多少事端來?!?/br>明王斟酌的語氣,他與德盛帝是一奶同胞,從前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們兩個沒有生母照拂,又在先帝面前不得臉,在宮里面連那些太監(jiān)宮女都不拿他們當(dāng)回事,德盛帝是哥哥對自己弟弟很是愛護(h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讓給明王,若不是有德盛帝庇護(hù),明王年幼恐怕都養(yǎng)不下來,而明王那時在德盛帝面前有什么話都敢說,也曾因為先景王的事情曾大吵過,只因他們是親兄弟,相依為命多年,只是如今,當(dāng)年的哥哥已經(jīng)貴為天子,明王想說些什么話也得在肚子里細(xì)細(xì)的思量許久,才可以說出來。德盛帝嘆了口氣,放下棋子,抬頭看了眼明王,說道:“若不喜千柔嫁進(jìn)公侯之家也就算了,只是你向來謹(jǐn)慎,對朝堂之上的事情洞若觀火,顧家如今位置尷尬,幾個皇子什么情形,天下皆知,你讓千柔嫁進(jìn)顧家,是什么意思?”“………”明王聽了這話,也放下棋子,苦笑道:“自然是因為千柔鬧的太兇,而且臣弟冷眼瞧著,顧統(tǒng)領(lǐng)人品貴重是個可托付的良人,而且若是公侯之家,我雖然貴極親王,可對于公侯之家不過就是出身好點罷了,而顧家顯赫終究是官宦之家,我雖不才但那樣的人家還是鎮(zhèn)的住的,不至于我千柔嫁過去受了委屈我這個做父王的卻無法言說幾句,而至于顧家和皇子之間的事情,臣弟是想……”明王頓了頓,低著頭滿心坦然的繼續(xù)說道:“若是日后皇子之間真的出了什么事,顧家受了牽連,憑著我這張老臉來求皇兄保全我的女婿,想必皇兄不會拒絕臣弟吧?”“………”德盛帝幾乎渾身一震,恍然間抬頭看著明王,似乎又看見從前小的時候,明王在自己跟前有什么說什么的樣子,不禁有些感慨說道:“玉成許久沒有這樣與朕說話了?!?/br>玉成是明王的表字,是當(dāng)年先帝的皇貴妃取的,說是君子如玉天成,當(dāng)時為了在先帝那里利用皇貴妃的青眼邀寵,而皇貴妃也有意拉攏他們兄弟兩個,明王那個時候年紀(jì)小,得了表字很是高興,歡喜之余,不忘記自己的哥哥,也想讓皇貴妃給德盛帝也取一個,誰讓當(dāng)時皇貴妃寵冠后宮,她一句話就能在先帝那里扭轉(zhuǎn)乾坤。可是誰知,皇貴妃只冷笑一聲,悠閑的說道:“他就不必了,他日后少不了尊號,那里用的找我呢?”“是啊?!泵魍鯂@氣,鬢邊的白發(fā)讓初秋的陽光晃的有些刺眼,他淡然的笑道:“從前皇兄是我一人的皇兄,如今的皇兄是天下之主,有些話玉成也得守著規(guī)矩了,咱們這一輩的皇室,本就尷尬,玉成自然與皇兄站在一邊,萬事只不叫皇兄為難才好?!?/br>“只是……”他遲疑一下,繼續(xù)說道:“只是千柔的事情,還望皇兄成全臣弟愛女之心吧。”德盛帝盯著明王看了許久,才渾然見反應(yīng)過來,他們都已經(jīng)不是年輕的時候了,半響幽幽的嘆了口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朕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朕聽說顧俊宣好像還不太情愿?!?/br>“這便不管了,”明王笑道:“只看千柔的本事了,看她能不能纏得住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