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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地獄永不超生,我不配擁有生命。第二刀,請讓我忘記讓我被遺忘,我厭倦了算計誰。“醒過來!”有一個聲音吵醒了他的瀕死,“醒過來!你以為結(jié)束了嗎?”“沒有結(jié)束,永遠(yuǎn)也沒有結(jié)束。但是我們永遠(yuǎn)都只是自己一個,我們不懂得奉獻(xiàn)和愛,為什么不去死,我害人,殺人,所以我應(yīng)該死。我甘心放棄自己,被取代,被奚落,被拋棄?!?/br>“你以為你是什么人,可以任憑自己死,有資格做主,說不要就不要!”“閉嘴!”“是你該閉嘴!”水聲漸強(qiáng),激烈的掙脫著出了水底,尹斻看了一眼還在流血的手腕,竭力的控制那個逼迫他自戕的挾制,“別癡心妄想。我是我,你是你。”他的眼底蘊滿了久違了的殺意,而那個聲音仍然還在怒吼:“你沒有資格毀了這一切!我的逃亡,我的尊嚴(yán),都是我的!我選擇死亡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閉嘴!”他開始劇烈的咳嗽,幾乎把嗓子都咳出了鐵銹味。他知道,這是血的味道,這味道同時還帶著紅,一同染滿了浴缸里的水,浴室里的水珠凝結(jié)著冬天的寒冷滴在了他的額頭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上翹,似乎是在笑,也似乎不是。他想要爬出去,給自己止血,但是頭暈眼花,一陣陣的惡心和心悸讓他又要被拉進(jìn)淺水里沉溺進(jìn)去。他本能的恐懼死亡,但是另一個他卻深愛著死神。一個普通人的另一面往往都會隱藏著一個屬于他的惡魔,那個惡魔教唆著他將生命和靈魂雙手奉上。夜已深沉,無人的街區(qū)被突襲而來的警鈴響徹,驚醒了藏匿在矮樹叢林里的流浪貓,它們艾艾戚戚的叫著,像是嬰孩,像是怨婦。“咚咚咚!”“叮咚——叮咚!”他樓前的那扇大門被打開,電鈴和鐵質(zhì)的大門同時被敲擊響起。這座位于遠(yuǎn)郊的公館前任主人是一對來華的洋人夫婦,由于時局動蕩,不得不鎖了房子回到祖國去,當(dāng)他從那對夫婦的繼承人手中買下這地方的產(chǎn)權(quán)以后,他就從未對這地方進(jìn)行過大刀闊斧,只是更改了電路和一些必要的東西罷了。現(xiàn)在,這里充滿了灰塵和舊木材的氣味的大堂終于向除他以外的人敞開了——那些沾上了雪的鞋靴踏上了他昂貴的波斯地毯,踢壞了那些代表著虛榮權(quán)利的古董家具,一條警犬,兩個裹緊了毛呢大衣和圍巾的警員,帶著一副明晃晃的手銬沖進(jìn)了他的浴室——冰冷的浴室,一池的冷水,一個穿著黑色正裝,或者是殮服的消瘦男人,他坐在水中,虛弱的靠著墻壁,一只手浸在水里,另一只手手腕朝上的搭在浴缸邊緣,已經(jīng)凝固了的兩道傷口正在愈合,不再流血……他想畏罪自殺?但是這罪還沒定下來。幾年前的事情被一舉翻了出來,保守估計一旦定罪就這輩子也別想出來,此時對這件事也還只有江秋桐和趙氏的一個高層知道。你若是想搶了別人的老婆,那人會不會和你撕破臉?答案是肯定的。你若是不光搶了別人的老婆,還想侵吞人家的家產(chǎn),他又怎么能教你好過?尹斻早就該知道這個道理了。但是他那個時候還想不透,也想不透這些年來“另一個自己”蟄伏的緣由。難不成就真的只是自甘墮落四字?他終于還是被從水中拽了出來,避免了又一次的溺水。那個力量放開了,任由他去被人攙扶著拖出了浴室,那副手銬被戴在他的手上,一個小警員將他扔在客廳里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他從未如此的狼狽過,濕漉漉的,衣衫不整,面容憔悴。這都是那個人害的!明明他才是這個身體的擁有者!“他”卻偏偏要出來作祟!上了警車,他被兩名警員挾正中間,他低頭不語,也不想看窗外的城市是如何的溫馨絢爛。那一切都不過只是假象罷了,虛浮飄渺,越熱鬧越寂寞。節(jié)日要來了,假日也要來了。但是他卻又一次的將要身陷囹圄……“給我一支煙行嗎?”他轉(zhuǎn)頭向那個之前給他披了大衣的年輕警員詢問道,在對方狐疑著用眼神征求坐在他另一旁的老警員的意見的時候,他忍不住的想要嘲笑起來自己的處境。那個嚴(yán)肅謹(jǐn)慎的老警員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隨后年輕警員從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一包有些皺巴巴的香煙來,他費力地抬起兩只帶著手銬的手,“謝謝。”他說。他用左手的兩根指頭從里面抽出一根來,一支瑩綠色的塑料打火機(jī)被讓到他那里,他叼著那根煙,煙嘴被他手上的血弄得有些軟趴趴黏糊糊的,瞇起眼來等待著煙草被燃燒后的辛辣……他注意到那支打火機(jī)上印著兩個字:“華盛”。最后,在他的自主意識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仿佛看見了那個給自己煙的小警員的臉,變成了另一張臉——那是一張他在鏡子里見到過的臉,是他的臉!他的臉在沖他微笑:“你以為你可以取代我?”作者有話要說:☆、9、9、Idon'tbelieveillusionscostoomuchisrealSostopyourcheapentCosweknowwhatwefeelOhwe'resoprettyohsoprettyWe'revat(——SexPistols:)江秋桐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久到了再好的耐性也會受不住?,F(xiàn)在,他又等了整整一個冬天,才著實動手清理那些反對他進(jìn)入江氏的人。尹斻就是第一個。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作為從小一起玩大的朋友來說,江秋桐確實最清楚尹斻那個守財奴的個性,他知道他的手里掌握了尹氏集團(tuán)大部分的股份,畢竟那都是他父母留下來的,而剩下的趙氏和江氏的股權(quán)則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江秋桐一早就探得了尹斻對自己的態(tài)度,就說當(dāng)年那件事情吧,自己甚至也替他背了黑鍋,被爺爺流放了出去,到最后卻是一點好也得不著!反倒落了一個“恨他”的名頭。江秋桐在江家的宅子里簡直就是坐立不安,節(jié)前,沒有一點的消息,節(jié)后都一個多月過去,還是半點風(fēng)聲不漏!這太不正常了!至于尹斻的行蹤,他更是沒摸著門路,也不知道他是在局子里拘著呢,還是根本又逃到外面去了?這一回的事兒要有一個人來背黑鍋,偷稅漏稅再加上行賄和幾條不干不凈的人命官司,是連向來穩(wěn)重的顧小爺都默認(rèn)了的,讓尹斻這個沒有靠山的去頂罪……他煩躁的用手指反復(fù)敲擊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