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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翻過籬笆離開。蕭戎歌目送著他消失在黑暗中,那溫和的目光終于破碎,淚如長河。我的瀟兒,你終于回來了!當(dāng)晚蕭戎歌早早地就讓書童熄了燈,自己在院子里置了飯桌軟榻。二更時分劍瀟果然來了,見了糖葫蘆兩只眼睛燦若星子。啃完糖葫蘆吃完飯后,心滿意足地枕在蕭戎歌腿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蕭戎歌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發(fā),語帶誘哄,“明晚還來好嗎?有棉花糖吃?!?/br>劍瀟含糊地嗯了聲,在他腿上輕輕地蹭了蹭,便睡過去了。蕭戎歌待他睡熟了后,將他輕輕地抱到軟榻上,癡癡地凝望著日思夜想的容顏。兩年前,劍瀟從山崖上墜下后,他也隨之跳下去,摔斷了兩條腿,卻始終也沒有找到劍瀟。他想自己沒有死,劍瀟肯定也活著??鄬ち藘赡?,終于在絕望之前,蒼天再次將他送到自己面前。雖然這張臉殘損了,雖然他已不記得自己,可是,回來就好。瀟兒,多謝你能忘記一切,我們,重新開始。蕭戎歌日日準(zhǔn)備好吃的給他,劍瀟地膽子越來越大,暮色方起便過來陪蕭戎歌一起吃飯,有時候還陪他說說話,他只會發(fā)出些單音節(jié),但蕭戎歌卻很開心,一點點地教他。晚上也不用睡在院子里,兩人同榻而眠。待到又一年初夏,劍瀟已經(jīng)敢白天見人了。那天他正在教劍瀟寫字時,籬笆門忽然被人踢開,兩個佩劍的人兇神惡煞地尋上門來。見了劍瀟,抽出刀指向他,“小賊,看你往哪里跑!”劍瀟一看到兩人就緊張地渾身發(fā)抖,蕭戎歌握握他地手,將他護(hù)在身上,“別怕,有我在?!?/br>那兩人見他坐在輪椅上,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里,刀風(fēng)狠厲地向劍瀟砍去,分明是想要他的命。蕭戎歌眼里兇煞之氣驟起,遮住劍瀟的眼睛,手起刀落,血濺茅屋。劍瀟怔怔地立著,半晌拿下他的手,就見滿地血腥。他似忽然想起什么,拔腿就跑。“瀟兒……”蕭戎歌急切地跟上去,卻忘了自己兩腿早就廢了,跌倒在地上,看見劍瀟身影轉(zhuǎn)眼消失在山林里,滿眼絕望。一連半個月,劍瀟都沒再回來。蕭戎歌不是怕找不到他,而是怕他想起過往。劍瀟臨走時的那個眼神兒,太過清明,好似已經(jīng)想起什么了。那么深的仇恨,那樣驕傲地他,如果想起來,他覺對不會回到自己身邊,而自己又該怎樣留住他呢?瀟兒啊,原來生死,不是你我之間最大的阻隔,仇恨才是。到夏末,君山的紫薇花已經(jīng)開始凋零了,滿地的殘紅,猶如泣血。他來到當(dāng)年他們決斗的地方,俯瞰霧嵐縈繞地山巒,眼前湘妃竹森森,篩風(fēng)弄月,紫薇姹紫嫣紅。那年他與劍瀟決斗,也是在這樣的時節(jié),這樣的花雨之中。那一戰(zhàn),他贏了劍瀟,也將自己的一顆心輸給了他。瀟兒,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等你,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你。十幾年的恩怨情仇,我累了,想要睡一會兒,在你們緣起之地,長長久久地歇一會兒。他閉上眼睛,腦海里流轉(zhuǎn)著過往,嘴角噙起抹淡淡而心酸地微笑。恍恍惚惚中,似有“得得”地木屐聲響起,木屐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得好似在耳畔響起。他禁不住睜開眼,見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白皙如玉的臉頰,以及破壞臉完容顏地那道疤,可是那人笑得太過美麗,美麗地連那丑陋地疤痕都算不上瑕疵。他撐著素白紙傘,紙傘上落滿了紫薇花瓣,猶如一幅水彩的畫卷,笑意宴宴地道:“戎歌,我回來了?!?/br>蕭戎歌訥訥地想,我定是在夢中,定是在夢中。感覺那個人蹲下來,虔誠地執(zhí)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而后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待他目光清明了下來,殷殷切切地道:“那年,流螢湖畔,蓮花嫁船,你給了我一場婚禮,許了我執(zhí)手?jǐn)y老,今生未完,你們怎能天各一方?”蕭戎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含著淚,將這個愛入骨髓的人,深深地、深深地攬入懷中。那一年的鴛盟猶在耳邊回蕩:天為媒,水為證,風(fēng)荷流螢坐上賓。今日蕭戎歌娶劍瀟為妻,愿終生相伴,執(zhí)手?jǐn)y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