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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輕聲問道:“你是誰?”白帝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即使過了許多年,每日聽到這話還是會讓他覺得心如刀絞,他伸手撫摸著那人的臉頰,認(rèn)真道:“我是白帝,是你的……你的丈夫?!?/br>那人聽后一愣,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來,一如當(dāng)年初見,他一手抱著白帝,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白帝的腦袋,“你是哪家的孩子?可知道丈夫為何意?”白帝蹭了蹭他的掌心,看著他溫和的墨色雙眸,低聲道:“當(dāng)然知道,丈夫……是要跟你永生永世在一起的人?!?/br>這樣的對話重復(fù)了萬年,白帝每次說出來都會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對他來說,他們是初見,而對白帝來說,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幾萬年。城外的雨下得更大,豆大的雨滴敲擊著青灰的瓦片,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藍(lán)暮秋看著那孩子滿臉哀傷,一時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許久,他輕笑一聲,又揉了揉白帝的腦袋,終于妥協(xié)了,“你說是,那便是吧?!?/br>白帝抱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脖頸上,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單余光撇到走出來的江非凡的時候,臉又黑了下來,“你怎么還沒走!”江非凡撇撇嘴,抱著手臂靠在門邊,朗聲道:“我還未見到師父?!?/br>白帝瞪了他一眼,不滿道:“見什么見!每個月都來看一次難道能看出個花來?”江非凡輕嘆口氣,一臉無辜道:“城主大人,你好歹是師父的好友,怎能如此咒他。師父他又不是植物,怎能開花?”白帝冷哼一聲,不屑的看了江非凡一眼,非常不舍的從藍(lán)暮秋身上爬了下來,他牽著藍(lán)暮秋的手拉著他進(jìn)了客廳,壓著他坐在一旁,溫聲道:“你先在此地等會,待我辦完事便來陪你玩。”藍(lán)暮秋看了一圈屋內(nèi)的眾人,雖然并不認(rèn)識,但都微笑著對他們點頭打了招呼,即使記憶一片空白,他依然能夠泰然處之。白帝盯著藍(lán)暮秋又看了一會,囑咐了門外的鶯兒好好照顧,這才依依不舍的走帶江非凡身旁,對著他又是另一番厭惡的態(tài)度,“只能看半個時辰!我可沒那么多時間陪你!”江非凡點點頭,白帝只要是小孩的時候脾氣就是如此,這些年來他就已習(xí)慣,兩人也不墨跡,動作迅速的進(jìn)了存著巨大屏風(fēng)的內(nèi)堂。凡賜被留在外面,即使以他如今接近化神期的修為,那幾座橋他還沒有能力安然通過,江非凡能跟著前往,不過是因為他身上帶著逆天的法器而已。困龍殿前的荷花池一如往昔,濃綠的荷葉掖著幾朵潔白,白霧繚繞在假山周圍,聽不見外面的波濤洶涌,只有細(xì)細(xì)的流水叮咚。困龍殿再次開啟,原本空無一物的大殿中央不知何時被放了一個巨鼎,那巨鼎約莫丈許,紫色的氣息從內(nèi)冒出,隱約可見到幾只紫色的蝴蝶飛舞而出,很快便消失在空氣中。墨玉地板倒影白帝與江非凡兩人的身影,江非凡看著巨鼎,臉色變得沉重起來,他并未上前,而是轉(zhuǎn)頭問一旁的白帝,“師父他,還是沒有回來么?”白帝難得沒有再與他抬杠,沉聲道:“他回來了自然會自己出來,你每月來看一次也無甚用處?!?/br>江非凡搖了搖道:“沒用也要看的,他畢竟是我?guī)煾?,況且還有師兄……師父都去了二十年了,還未找到他么?”白帝眉頭微皺,“已經(jīng)二十年了么?”對他這幾十年如一日的人來說,根本不會刻意去留意時間的流逝。江非凡很快便察覺到了他的異狀,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是啊,師父魂魄離體已經(jīng)過了二十年,他現(xiàn)在還未回來,你說當(dāng)初是不是墨炎騙了我們?”白帝眉頭皺得更緊,“墨炎若是騙你,當(dāng)初又何必冒著殺身之禍,千方百計將他救回?”“這倒也是。”江非凡摸了摸下巴,他還記得當(dāng)時墨炎帶著人闖入除魔大會將師父帶出的情景,搞得自己也受了重傷,如今只能在摩羅島中修養(yǎng)。不過也重創(chuàng)了正派那幾個門派就是了。白帝走到巨鼎前面,伸手撫摸著上面古樸的紋路,繼續(xù)道:“去‘東之極’確實只有輪回道可以走,你師父他只要在輪回道中不出差錯,想來再過幾年也可以回來了。況且還有我父王的龍氣相護(hù),想要出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br>江非凡也跟著走上前去,依然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把師父撈出來看看?泡了這么多年,他的身體會不會被泡壞了?”聞言,白帝翻了個白眼,頗無奈道:“怎么小姬會收了你這么個徒弟!江策雖然笨了些,好歹不會這般口無遮攔。你要是想讓你師父的修為盡毀,便將他撈出來吧!”像是想到了什么,白帝冷笑一聲,繼續(xù)道:“那樣倒也好,今后再也不用看見你這討厭的東西了!”江非凡聽他說到厲害之處,也沒了跟他斗嘴的心思,滿臉的委屈之色看上去倒是顯出幾分可憐。白帝才不吃這套,除了外面的藍(lán)暮秋和幾個好友,其他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當(dāng)初姬無端被人點破了丹田,一身修為差點毀于一旦,那時要不是被敖路等人的降魔陣將他的修為封在體內(nèi),怕是早就不會有今日這般的情景。巨鼎早已經(jīng)將姬無端的丹田修補(bǔ)完全,只待他魂魄歸體便會自動醒來。但是過了十幾年,他卻依然沒有醒來。所謂關(guān)心則亂,江非凡擔(dān)心也不是沒有理由。要過輪回道,師父的記憶很有可能被消除,雖然有龍王的龍氣護(hù)持,但那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在他之前,并沒有聽說誰能保留著上一世的記憶,這也是大多數(shù)修士不愿轉(zhuǎn)世重修的原因,轉(zhuǎn)世以后能不能繼續(xù)重修,那還得看運氣。況且沒了上一世的記憶,他還是原來的他么?如果師父失去了記憶,那他往輪回道走一朝便沒有意義了??!雖然白帝保證過不會有那樣的顧慮,但是誰又知道途中會出什么意外呢。江策一個人站在皇城最高的大殿頂上,看著天空的雨點一滴滴的落下,他對這里并沒有特別的記憶,即使過了二十年,他依然不把自己當(dāng)成這個地方的人,只有腦海中那個修真界才是他的真實。皇宮的后花園內(nèi)觥籌交錯,人聲鼎沸,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主角的離去。其中便有年滿十歲的太子。從見到那人的第一眼他的目光便再也沒有移開,這個人讓他覺得非常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原本并不是這般模樣。他循著江策離去的方向找了許久,最后在皇城頂上看到了那抹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