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是捧在手心里嬌寵大的？

孫明志飄回顧長生身邊問道：“大師，我們該怎么辦？”

怎么辦？當(dāng)然是選擇報警。不過在報警之前，得先把尸體找出來。三天了，孫明志的尸體都沒能浮上來，肯定是出了問題。顧長生問了下孫明志他死亡的大概位置后，依舊是提著那袋蠶豆，走到河邊。

一把豆子撒出去，蠶豆小人撲通撲通地跳進河里，一個猛子扎進去，仔細(xì)地在水底尋找起了孫明志的尸體。

雖然個子小，不過游泳健將小蠶豆們很快就找到了目標(biāo)，并且齊心協(xié)力地把纏繞在孫明志身體上的水草等雜物解開，然后借著水的浮力，把尸體拖到了人群最密集的那一段河面上。

“死人了！”一具尸體浮了上來，采菱角的人原本還以為是誰在游泳，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道等飄近了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什么游泳啊，那明顯就是具尸體。

尸體也不知道被泡了多久，有些變形，采菱人忍著害怕多看了兩眼，這才看出來死的是誰。最近一直沒看見孫明志的人影，大家都以為他去市區(qū)了，往常孫明志也不喜歡在村里多待，因此他不見后，誰也沒多想。哪能想到人居然已經(jīng)死了呢。

死人了？

被他這么一叫，附近的人都看了過來，不止是在河面上采菱的人，還有河岸上等著買新鮮菱角的顧客們，也都注意到了尸體。

“快報警！”人群一片嘈雜。

“都別動尸體，等警察來?！笨吹接腥四弥鴹U子要去撈尸體。有幾個看過刑偵片的人連忙阻止：“別把尸體上的證據(jù)給毀了?！闭l知道這是自殺、他殺，還是意外？

岸上，人群里，有幾個大漢見狀，對視了一眼，悄悄地離開了現(xiàn)場。

看著皮膚發(fā)白發(fā)青，被河水泡到腫脹，甚至表面坑坑洼洼，明顯被魚啃食過，因為天氣熱，還有些腐爛的尸體，顧客們頓時一陣惡心。已經(jīng)買了菱角的，當(dāng)場就把菱角扔了。還沒買的，也不再提要買的事了。有幾個動作快，嘴饞沒忍住，剝了幾個生菱角嘗嘗鮮的人，更是直接吐了出來。

吐著吐著，突然有個小孩喊肚子疼。

這下子，周圍的人都急了起來。這菱角不會是有問題吧？想想也是，死過人的水里長出來的菱角，能是好東西？上面指不定沾了多少病菌。

眾人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之前吃過菱角的人，也顧不上看熱鬧了，提腳就準(zhǔn)備回市里大醫(yī)院掛號，做個檢查。

人一下子就少了十幾個。小孩的父母手足無措，抱著孩子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一邊安慰孩子，一邊急切地看向村口，盼望救護車趕緊到。

“他才五歲，以后的人生還長著，就只是多吃了幾個生菱角，怎么就這樣了？”小孩mama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看著孩子痛苦的樣子，恨不得以身相替。更后悔起剛剛沒經(jīng)住孩子的要求，讓他吃了菱角，還吃了不少。

“我也吃了，怎么出事的人就不是我？”

原本帶孩子過來，是獎勵他這周表現(xiàn)好。孩子一直想去游樂園，也想摘菱角。二選一，她想著比起去游樂園，摘菱角更有意思一點。還能寓教于樂，也正好帶著孩子體驗一下農(nóng)村生活，就選了來盛產(chǎn)菱角的孫家村。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帶他去游樂園呢。起碼在游樂園，孩子現(xiàn)在還會好好的，不會出事。

顧長生見夫妻倆一個只會哭，一個也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么辦，連碰都不敢多碰孩子一下。怕孩子出事，他連忙走過去幫忙。

“頭暈不暈？”顧長生溫和地問道。小孩啞著嗓子，看著眼前的漂亮叔叔，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暈?！蹦锹曇粜⌒〉模趾磺?，要不是顧長生一直留心，都聽不出他在說什么。

頭暈、惡心、嘔吐，顧長生檢查了一遍孩子的情況，發(fā)現(xiàn)他喉嚨也腫了一圈，口腔黏膜還有輕度的腐蝕癥狀，再加上孩子一直捂著肚子喊疼，這明顯就是硌中毒。

顯然，孩子出事并不是因為食用的菱角被尸體細(xì)菌污染，而是因為菱角被制革廢水污染。

“有牛奶嗎？沒有牛奶蛋清也行?！迸Ｄ毯偷扒迥鼙Ｗo胃黏膜不受傷害。醫(yī)生沒來，顧長生能做也有限。

牛奶，蛋清。

聽到顧長生的話，小孩的mama連忙去翻包包：“有有有?！背鲩T前他怕孩子渴，特意塞了兩盒。

小孩mama滿心慶幸，她極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在小孩爸爸的幫助下，把牛奶翻了出來并且插上吸管，遞給顧長生。

顧長生接過牛奶，偷偷地用手指在牛奶盒上畫了個無形的符咒，增強牛奶的作用后，這才小心地把牛奶喂給孩子。一瓶牛奶喝下去，救護車終于到了。顧長生把小孩交給醫(yī)生，提醒道：“我剛剛在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個挺大的制鞋廠?！?/br>
制鞋廠做鞋的時候，往往會用到很多皮革。皮革在鞣制的過程里，會產(chǎn)生大量的廢水。人如果吃到被制革廢水污染的食物，很容易就會鉻中毒。尤其是抵抗力比較低的老人和小孩，反應(yīng)會更明顯。

聞言，醫(yī)生本來就很嚴(yán)肅的表情變得更加嚴(yán)肅，他點點頭接過孩子，放到救護車上，在護士的幫助下進行檢查搶救。

救護車開走以后，警察也來了。為首的一個警察是特殊部門的人，看到顧長生，這警察心里頓時就有了明悟：看來這次的死者，又是被害身亡。

尸體保存得不太好，主要是皮rou腐爛，而且被大量的魚蝦啃食過。好在顧長生把他弄起來得早，沒讓魚蝦繼續(xù)啃食，而且除了兇手之外，其他人也沒碰過尸體，上面多多少少還能收集到一些證據(jù)。

“我特意用的小豆人，小豆人把尸體弄上來的時候也沒直接接觸，都是隔著層靈力，絕對沒破壞尸體上的線索?！鳖欓L生走到警察身邊，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xì)地說了一遍，末了這才說道：“第一現(xiàn)場就在下面。”

說到這，顧長生依依不舍地從袋子里掏出一個之前下過河的蠶豆小人，放到警察手心：“借給你帶路的，完事后記得還回來。”

顧長生特意強調(diào)了‘借’字，以至于注意到這點的警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說道：“知道了?！毙獍衫驳?。不就是兩年前截了他一批豌豆嗎，至于記仇到現(xiàn)在！

警察把站在手心里的小人戳倒，看對方坐在他手上，一副懵懵的樣子，他這才一臉滿足地開始查案。顧長生實在受不了他的幼稚，懶得再看，帶著孫明志走到僻靜無人的地方。

“湄洲灣上林默娘，天上圣母誠相助。座下二將聽調(diào)遣，目視千里順風(fēng)耳?！睘榱瞬槐话l(fā)現(xiàn)，他沒潛進孫振邦家，而是選擇了離他家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開了靈眼靈耳。

尸體浮出水面的時候，顧長生就注意到有幾個大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