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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突然兩個金丹期的倀鬼沖出,雖然也是一臉麻木,但是舉止靈活,一個舞劍,一個舞刀,舞劍的雖然中規(guī)中矩,但不失輕盈靈活;而舞刀的卻大氣張揚,堂堂正正,頗有幾分大家風范。這兩人聯(lián)手合擊,刀劍交加,氣勢凌厲。若果是在外游歷久了的修士大概就會知道這兩個倀鬼是誰,竟是刀狂王五王義君,與劍癡裴亭。這兩人皆是出生幽州一代的散修,相交莫逆,結為異姓兄弟。且不說兩人本身就是金丹修士,手段非凡,又因為長久相伴,心意相通,一同創(chuàng)出了一套合擊技法,合擊之下甚至能擊退元嬰修士的一擊。張致和雖然對此一無所知,但在與兩人對戰(zhàn)之時,通過他們的劍法,想象他們身前也當是意氣風發(fā)、慷慨磊落之人,忍不住心生憐憫,更是痛恨芳林姬。王義君與裴亭生前曾多次互相配合,擊退了一個又一個敵人,此刻雖為倀鬼,但也配合默契。一個刀自上往下一劈而下,似是江河直落;另一個則劍向上一撩,似是海浪上卷。在此夾擊之下的張致和只能回身避過,一招落后,二人就步步緊逼,絲毫不放松,張致和情知時間緊急,芳林姬躲在霧后興許已經在布置桃花迷神陣,但也不徐不疾,銀光如網一般罩住全身,擋住二人的攻擊。他步步后退,直至退到伏魔大陣陣眼中,恰好是十六柄寶劍連線之地,這兩個倀鬼雖然動作靈活一入生人,但畢竟不是人,靈智有失,雖然在入陣之后,本能感覺不對,就要退出。但是張致和已然催動大陣,要直接將他們體內煉法的禁制摧毀,禁制一毀,倀鬼自入輪回。沉璧勾連天罰之雷,電光流過鬼身,黑煙散發(fā),禁制漸漸消磨。就在此時,兩鬼魂體往內一縮,然后靈氣劇烈波動起來。張致和一見不好,原先插在地上的十六柄寶劍又化為十六道劍光,合為一體,裹著張致和就向后一退。才推出百尺,那兩個魂體就在原地自爆開來,一時間深埋在魂體之中的絕望、不甘、痛苦的氣息彌漫而開,就連擂臺外圍觀了半日卻只看到白霧蒙蒙,正覺得無趣的眾人也忍不住淚流而下,仿佛感到了難言的絕望與痛苦。魂體自爆后的青煙散去,露出芳林姬的身影,此時她嘴角溢血,眼神狠厲,看著劍光停下同樣露出身影的張致和,一抹嘴角的血,道:“大膽莽夫,竟敢傷了本宮的人,本宮要你死!”這兩個倀鬼乃是她辛辛苦苦尋覓多年才物色煉成的,今日竟沒了,她可謂元氣大傷、實力大降。為今之計就是拿眼前這個莽夫再煉一個,想必更好用,但是看他的實力,哪有這般容易,想到這點,芳林姬更是憤怒。張致和聽到這個,同樣冷然地回了一句:“我也想你死。”說完之后,懶得和她打嘴仗,直接人劍合一,一道劍光如同白虹貫日,疾飛而出,白日之下竟連一絲影子也無。芳林姬雖然想不到他是這般一言不合、說打就打的粗魯人,但也輕輕巧巧地避過劍鋒,剛一落地,桃花四起,演化出十里桃林。張致和心里冷笑,就看如何,沉璧劍光一分,爭流劍意如涌泉一般自地上涌出,將桃花沖打得花折枝橫。陣法一變,化為河漢滔滔。河水平靜如鏡,演化出種種故事:鏡中之人與張致和一般無二,抬頭一看四面空間都被河水包圍著,既似是水墻,又似是鏡子。正是桃花迷神大陣的其中一種變化:簪花照水。一面水鏡表現(xiàn)的是張致和登臨絕頂,為一界至尊,眾人朝服的情景,權力二字于張致和來說只是寥寥,他掃了一眼就略過了;再一面則是大一冊冊書卷翻開,演化大道,最后連書都沒有了,只有大道依舊,陰陽開辟,兩儀混一,各種大道之秘就在其中,每個有志于大道的人看到都忍不住要沉醉在其中,跟著一同演化,最后精神錯亂。但張致和始終在腦內存想清凈道德天尊,心底一絲波瀾不起,瞥了一眼,就又轉頭繼續(xù)走,然后他看到一幕,不得不停下來了。他看到他和沈先生一道不曾穿衣服,rou貼著rou的情景,看到自己在沈先生身下如女子一般宛轉承歡,心里除了難堪和憤怒之外,竟還有無言的竊喜。這般思緒讓他心火騰地燒了起來,化為碧青色的火焰,被人窺見內心隱秘的憤怒忽起,仿佛欲要直上九重。腦海中一直存想的清凈道德天尊在怒火的逼近下立刻如雪獅子向火散開了。張致和一咬舌尖,恨道,我怎可對沈先生有此齷蹉心思,但是越想,剛才的畫面在腦海中就越發(fā)清晰,先生是這般好的人,我喜歡他并無可恥之處,但若果先生知道,該如何看我,想到這里,他的心情竟有幾分沉重。便是如此,等我斬了這妖女,他暗自下定了決心,我就要跟先生明言,先生待我如子。我若始終借此來與先生親近,未免太過無恥,實在受之有愧。心緒既明,張致和再無猶豫,毫無留戀地一掠而過,真實可能令人痛苦,但是以他的心性尚不至于以假為真。轉眼間略過幾幅畫面,去到四周虛無的一處,他看著四周水鏡如同走馬燈一樣輪換著各種各樣能夠挑動人欲的場景,希望能挑動張致和思緒的變化,趁機引動內魔。但最后,還是重現(xiàn)出十里桃林。張致和微微冷笑,技窮矣。本來還躲在桃林深處的芳林姬正在施法,忽然就感到身上一涼,然后一陣刺痛自胸腹處爆開,原來沉璧劍光演化的一道爭流劍意早就順著大陣靈力運轉來到了她的身邊。張致和感覺到爭流劍意爆發(fā)的方位,身劍合一,化為一道劍光疾飛而去。本來就為爭流劍意所傷的芳林姬一見不好,想要向旁邊一倒,避過,但是那里來得及,劍光自胸中穿過,胸腔被整個掀起,鮮血涌出,白衣轉眼成紅衣。劍光停下,張致和露出身影,回身想要再補一劍。這時候桃花散盡,眾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芳林姬一身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情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氣,有些之前貪一時痛快傳了張致和不少閑話的人更悄無聲色地要退出人群,唯恐被他抓到算賬。坐在主位上的李唯謹,看到這一幕,心念電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如果他真殺了芳林姬,花神宮遷怒而來,那可如何是好?想到這點,他趕緊叫住:“張道友,手下留情!”這句話運上了靈力,震得場上沒有防備的人都顫抖了一下。張致和聞言心里一跳,回頭一看,再看回去芳林姬那處,就見她早化了一道香風撲回到自己的侍女當中去了。面對如此相似的一幕,張致和心里頗有些滄桑之感,看了一眼李唯謹,不再說話,轉身下了擂臺,徑直去了。回到暫住的小院,他看到沈中玉坐在院中樹下擺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