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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一個分明是正道修士,而另一個卻是在正邪之間,不知何等來歷。等將整個村落里巡了一回之后,三人又回到剛才的作戰(zhàn)之地。沈中玉盤膝坐好,念起了佛家經文,梵音朗朗,白蓮花開,曼殊沙華自天而落,幽魂現形,向沈中玉彎腰一禮,就面容安祥地走入了另一個空間。等到天明之時,就連眼前黑幡上的鬼火都已經散去了,沈中玉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腕,轉頭跟趙無極說道:“好了,眼下我們能說說話了?!?/br>趙無極聽了半個晚上的梵音,此刻臉色青白,神態(tài)麻木,聞言也只是應了一聲,就沒有說話。沈中玉摸了摸下巴,跟張致和道:“你看他這樣子,不會是想遁入空門了吧?”張致和聞言也笑了,道:“先生念那么多年的佛經不也不曾出家嗎?”“舍不得你?!鄙蛑杏穹浅W匀欢鲿车卮鸬?,仿佛是不經思索。張致和臉上一紅,道:“咳咳,先生,我們就在這里問?”沈中玉直接放出了烏囊里的洞府,道:“也算是客人,怎可失禮?”趙無極看到眼前忽然間出現了一個白霧繚繞的三進小院,一下子就嚇得清醒過來,發(fā)現眼前這兩個看似是元嬰的修士,可能是修為無法看清的大能,不由得恐懼至極,大睜著眼被張致和拖進室內。室內裝飾不算奢華,卻十分舒適,地上鋪著白底玄色團花圖案的皮毛,十分柔軟,幾乎人一踩下去,就會發(fā)現腳都陷進去了,還有低矮的幾案、書柜之物,無不流光閃爍,顯示著陣法的不停運轉。張致和把人放在地上,和沈中玉在趙無極面前盤坐下來。趙無極勉強扯出了一抹笑,道:“在下回英谷棄徒趙無極見過兩位大人?!?/br>沈中玉點了點頭,道:“在下沈中玉,這位是我的道侶張致和。我們皆是散修,剛下山不久就遇到了趙道友?!?/br>趙無極苦笑了一下,道:“也是我有幸與兩位大人結緣了。兩位大人想知道什么,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致和看了一眼沈中玉,問道:“你為何會成為棄徒?”叛門之人?為何背叛?沈中玉眼中帶著些隱隱的不贊同地看了看張致和,但見他一臉嚴肅,并非為了好奇或者其它緣故,轉念一想就知道了,在張致和心中,背叛師門可不會是什么白璧微瑕,而是大錯。因此,他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同樣肅然地看著趙無極。趙無極聞言,臉色白了一白,說道:“說了也無妨?!?/br>接下來,沈中玉和張致和一道就聽了個荒唐故事:趙無極本是回英谷外門弟子,和一個女子單青蕙青梅竹馬,本來已經心心雙映。但是,單青蕙的美貌引起了門中元嬰大能高風雅的注意,單青蕙就被選為高風雅的侍女,后來更被高風雅強占為侍妾。趙無極怒而發(fā)奮,最后在門派大比之中奪得第一,拜入高風雅門下,成為了他的徒弟以及鼎爐,高風雅愛其天分與刻苦,同樣傾心教導。但是趙無極始終不忘舊仇,假意恭順,苦心潛伏五百年,最后刺殺高風雅成功之后帶著單青蕙遠遁千里。回英谷發(fā)布重金懸賞二人的人頭,其中單青蕙修為不足,在追殺之中早早死去,而趙無極也如驚弓之鳥,東躲西藏。沈中玉早前見到那個鬼面童子同樣也是接了懸賞來的,可惜被沈張二人殺掉了。張致和聽完之后,半晌無語,忍不住說了句:“你們立派多久了?”他強忍住了想要掏耳朵的沖動,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哪個字,徒弟以及鼎爐?這是什么邪派?!花神宮那樣的嗎?趙無極與有榮焉地說了句:“回英谷立派千載,乃是正道第一宗門?!闭f到這里,他不自覺情緒又低落下來了,現在回英谷已經不再是自家宗門了。“千載?”張致和不可置信地重復了一句,看了一眼沈中玉,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寫著一行字:“他說謊了吧?”一個才不過千年的門派,竟然還敢說自己是正道第一宗門,那其他宗門是咋樣子的?無法想象。沈中玉咳嗽一聲,對張致和點了點頭,然后跟趙無極再次確認道:“你們既是正道,為何也行這采補之法?不怕有損陰德嗎?”趙無極道:“每個宗門都這樣的?!彼档乩镫[隱鄙視這兩個土包子,連這個都不知道,但是又不敢造次,趕緊斂起神色,恭敬問道:“陰德是什么?”沈中玉按住了已經想要將他一刀兩斷的張致和,道:“我們師父教導,正道修行需德滿三千,行滿八百?!?/br>“修行之事,不就是搬運靈氣,為何要修德行?”趙無極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修行法門,雖則心狠手辣,但他也能做到不恥下問,趕緊問道。張致和再也忍耐不住,道:“性命雙修,自古皆然,爾等只修命不修性,不怕心魔果報嗎?”趙無極看到張致和這般沖動,心里一喜,這下子要脫身就容易多了,但他看到在旁邊含笑看著的沈中玉,卻又蔫了下來,還有個老jian巨猾的在旁邊,只得答道:“心魔自然是怕的,但本是磨礪,再怕也要闖;至于果報,實在聞所未聞。”沈中玉深深地看了趙無極一眼,忍下了想要直接索要功法的心思,看在他尚算聽話的份上,就饒他一命罷了,便道:“這樣吧,你一會兒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再走,如何?”趙無極聞言一喜,看來這兩個雖然是大山里的土包子,但好歹算是個好人,便道:“謝過兩位大人了?!?/br>沈中玉微微一笑,又繼續(xù)問完了上界之中的各項情報,最后才一揮袖,直接讓他睡著了。等到趙無極醒來之后,發(fā)現自己枕在一個老樹根下,松鼠錦雞在自己臉上跳來跳去,想要回想一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卻發(fā)現記憶全無,想到前路,起來搖了搖頭就趕緊離開。這時候,沈中玉和張致和兩人已經到了桂山腳下,正辨認著道路,要往最近仙家坊市中去,一路上見到了不少攔路打劫的修真強盜,只覺大長見識,暗道真?zhèn)€可憐,就是尋常農夫也可能有百年之壽,入了道途,朝生暮死,反不如凡人悠然度日,不過看他們招式狠辣精妙,沈中玉忍不住暗道,可謂是從悟道的舊路之中另開新面,只重威力,不重其他。張致和越看越皺眉,最后他終于忍不住去將一個想要強搶民女的紈绔子弟劈成兩截,沈中玉上前就揮手將尸體埋了,還念了一會兒佛經將魂魄送入輪回,順帶消除了旁邊那個民女的記憶,然后打掃干凈痕跡,繼續(xù)沿著大路走。而此刻,遠在句芒宮殿之中的楚鳳歌剛剛睜開了眼睛,感受到脈管里充盈的法力,法力一轉,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上的皺褶和浮塵,走到墻壁跟前,道:“求見句芒大神?!?/br>樹木所化的墻壁很自然地分開,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