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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如焚,如何忍得住,三年以來日夜相處,張致和早就將他們當(dāng)成是自己的嫡傳弟子,十分愛護(hù)。而現(xiàn)在,他們卻落到了不知生死的境地。他強(qiáng)忍著心中的焦慮去閉關(guān),險些走火入魔,幸而他感覺不對,及時收功,因而也不敢閉關(guān)了,只能抄經(jīng),以此來平復(fù)心情。而楚鳳歌也在一旁陪著著張致和抄經(jīng)。張致和心里更覺不安,對楚鳳歌,道:“師父,你去療傷吧,我沒事的,會慢慢緩過來的。”楚鳳歌搖了搖頭,提筆運氣,一個個圓潤清秀的字就從筆端出現(xiàn),如同美女簪花,龍游曲沼,鳳臨高臺,十分妍麗,等寫完了一句,他才道:“我的心也不靜?!?/br>張致和聞言,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師父,看了看那一行行端正秀麗的字跡,在看看自己寫的,道:“是,師父。”然后他就繼續(xù)抄經(jīng)。抄的是道德經(jīng),老子五千言乃是他剛學(xué)說話的時候,楚鳳歌將他抱在懷里,一字一句地教他讀。自張致和有意識以來,他最初的景象就是朝陽峰的陽光灑在堆雪的梅花上,本來素白的雪卻似是五色流光,潔白的花瓣卻顯得更加晶瑩,近乎透明一樣。等他行云流水一般寫完了五千字,楚鳳歌看完之后,也像以前一樣圈出了他的錯字,這次卻加了一句,道:“五千言微言大義,你是寫錯了?還是說你的道路如此?”張致和看了一眼,卻是他將”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睂懗闪恕碧煜轮翀裕Y騁天下之至柔?!?,不由得紅了臉,十分羞愧道:“我,我,是我錯了?!?/br>楚鳳歌再次搖了搖頭,道:“若是以前,我定要你抄上百次。但現(xiàn)在我卻要問你,你究竟是怎么樣想的呢?五千言所述,乃是老君所成之道。你還記得五千言第一句是什么嗎?”“道可道,非常道?!?/br>“正是如此?!?/br>張致和聽到這個,低頭看著自己抄錯的那一行字,沉吟不語,呆呆獨坐。楚鳳歌見此,輕輕地抱著書卷離開了,將門關(guān)上,由他閉關(guān)。第208章張致和看了看自己寫的,又想了想五千言上所述,心里一邊懊惱,自己居然犯了這樣的大錯,居然能將自幼背誦默寫的經(jīng)典默錯,但又想起之前師父所說,老君的道和我自己的道,這兩者有何差別呢?老君乃是大道圣人,他的道豈會有謬誤,而師父卻讓我思索自身道路,又是為何呢?他越想越不通,頭痛欲裂,天旋地轉(zhuǎn)地躺在屋內(nèi),看著高高在上的房梁。所謂桂殿蘭宮,就連房梁也是精雕細(xì)琢,游龍繪鳳,張致和看著房梁上的花紋,看著看著,神思飛越,景象立變,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當(dāng)日練劍于瀑布之下的景象:晶瑩剔透的水珠在陽光下反射著五色光芒,紛紛揚揚,滾落而下,而他自幼長在昆侖,見得最多的就是滴水成冰的景象,因而在他心中,柔極而化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么,他的認(rèn)知與老君相別的就是錯的嗎?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他只覺得腦袋里成了一團(tuán)漿糊,無法思考,眼前仿佛也出現(xiàn)了當(dāng)日紛紛揚揚的水珠,再然后化為細(xì)碎而銳利的冰屑,每一點都蘊含著鋒銳無匹的劍意,柔還是堅?而這就是他的本來道路,仿佛與老君所說大相徑庭,難道是他一直堅持的道路錯了嗎?不曾!從不曾!老君所秉持的大道不曾錯,自己秉持的大道也不曾錯。只是大道三千,他人之道路永遠(yuǎn)不能是自身之道路。于老君來說,柔弱勝剛強(qiáng),自然大道正理;但對于張致和來說,這卻是南轅北轍。至今,張致和方知當(dāng)日句芒所述:大道之中并無尊卑之別,只有先后之分,名為師長,只是表尊重之意,不能迷信,更不能亦步亦趨,道途之中皆為道友。一念既明,張致和腦中像是金花亂冒,兩耳轟鳴仿佛昔日種種如同云霧狀的思緒在他眼前盤旋,曲折然后散開,念頭通達(dá),心無掛礙,神識自然散開,化入虛空之中。在外護(hù)法的楚鳳歌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感覺到自己的徒弟就此消失,不由得有些恐慌,過了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笑了笑。這時候,本來靜室之中剛剛調(diào)息療傷完了收功的沈中玉也感覺到心中悸動,掐指一算,只算得出一派虛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十分自豪地想到,不愧是我的阿致,真好,果然是好悟性!他剛一出關(guān),看到楚鳳歌在庭中靜立,感受著從中散出的道韻,心里很是感動,暗道阿致能有這樣的師父實在是大幸,他想到這里,暗自籌劃了一番,就上前去。楚鳳歌神識之中發(fā)現(xiàn)沈中玉來了,轉(zhuǎn)身向他微微一頷首。沈中玉回禮時卻故作傲慢地一揚下巴,看到楚鳳歌皺了皺眉,卻不曾說話,就道:“楚真人,眼下連阿致都能突破還虛了,看來你還不如徒弟了?!?/br>楚鳳歌聽到這個,一斂容,剛要說話,我之道路與他人無關(guān),只與我自己相關(guān),一想到這里,他就感覺到心神一震,知道成道之機(jī)就在眼前。他立刻就肅容不語,然后露出有些古怪的臉色,靜靜地看著沈中玉,一拱手作了一揖,回身走了。沈中玉想到剛才楚鳳歌看自己像是看到什么似的,眼神似悲似喜,不由暗笑,良久才忍住了沒有笑出聲來。他回頭看向張致和的閉關(guān)之處,眼神之中滿是柔情,暗道,這次換我來給你護(hù)法了,你定要平安才好。養(yǎng)好傷之后就去查探消息的句芒看到沈中玉在那邊傻站著,就過來踢了踢腳邊的石頭。石頭滾地的聲音一下子就驚起了沈中玉的注意,他訝然一聲回過神來,看向句芒,說道:“大神,有何吩咐?”句芒看他說話時眼神還舍不得離開房門一瞬,說話時也是柔和至極,不由得抖了抖,說道:“無事,不,有事。”“請。”句芒恨不得去摸個小鏡子來沈中玉照照自己成了什么樣子,既然想到了就走,她向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手一劃,一面水鏡自虛空中生出,正正照著沈中玉,仿佛是照妖鏡一般。她說道:“你看看你那膩歪的眼神?!?/br>沈中玉揉了揉臉頰,板著臉,道:“好了,大神請說吧?!?/br>句芒咳嗽一聲,隨手顛倒天機(jī),就道:“我知道是什么人在你們背后捅刀了?!鄙蛑杏衤牭竭@個臉色立變,從本來的陽春三月一下子就到了朔風(fēng)凜冽,從牙齒縫內(nèi)勉強(qiáng)擠出一個聲音,道:“誰?”若不是反應(yīng)及時,只怕他和阿致會橫死當(dāng)場,就算句芒勉強(qiáng)保下三人,但也是重傷難治,就是現(xiàn)在這般情況,也是個個帶傷。如此可怕的后果讓沈中玉焉得不恨?句芒也肅然,道:“夜光城城主,可能還有個同謀,那是個女子,夜光城城主稱他為姬掌門。”“城主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