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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的丫頭片子有什么男女大防可講,早熟也早不到這會上。次日賈赦寅時二刻就被叫起來,不情不愿地穿衣洗漱吃飯,讓新上任地貼身小廝明鑼急三火四地催上轎子。好在寧榮街離皇宮近,剛下轎就趕上大朝要叫進了。張清剛才一直留意著賈赦,遲遲不見人來,也不好老是回頭去看,正上火就聽身后人群有些微動靜,還有人挪動位置的聲音,悄悄放下提著的心。朝臣三呼萬歲,太監(jiān)叫起。皇帝細細在六部中打量了一眼,看見賈赦三品朝服還算合身,官帽也沒戴歪,朝珠笏板一樣不少。就算皇帝不想承認,也得說人賈赦在一群白發(fā)老臣中算得上長身玉立,外表看上去當?shù)闷鹨粋€國之重臣。至此皇帝也悄悄長出了一口氣,他也怕這個不著調的家伙閑散了近二十年,要是真起不來上不得早朝,昨天的圣旨就成了笑話,到時如何處置都不好說。第47章早朝還是老三樣,你吵我吵大家吵。第一天上朝的賈赦開了眼——他那次被叫自辯是大家看他一個人,沒人和他吵。現(xiàn)在大家吵得這么嗨皮,是怎么在下朝后又揖讓有禮一團和氣的,賈赦覺得自己可以學習。“臣兵部侍郎陳翰,代為奏請為西北大營增軍餉、冬衣?!笔玛P西北邊境,皇帝也提起興趣:“哦?怎么不見西北大營的奏折?”陳翰小心回道:“九省巡檢王子騰,巡邊至西北大營,有感兵士苦寒中守土盡忠,為表陛下愛兵之心,特請兵部代為請求增餉、增衣?!?/br>賈赦心中偷笑,這王子騰手伸的可夠長的,他懇請兵部代奏,成了是他為兵請命,不成就是兵部辦事不力、皇帝不愛兵不恤下。這一招看似成敗都能收攏西北大營軍心,可惜卻錯估了他自己,大概是這幾年的順風順水讓王子騰失了謹慎之心,連皇帝都想利用,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戶部張尚書出列奏道:“當初核定各營兵餉,就已經考慮了駐地環(huán)境,西北大營兵餉比內地多出三成,還比內地多了兩套冬衣,更是伙食比內地多出二成,這些是與兵部合算的,陳侍郎不清楚?”陳翰頓都不頓一下回道:“這些兵部自然知曉。只是九省巡檢一月內連上兩封請增信函,兵部不得不代奏?!笨戳藳],沒有一個傻子,兵部估計也對王子騰的小算計不耐煩了,你要做好人,兵部可以代奏,但成不成就看皇帝陛下的旨意。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對陳翰道:“明發(fā)回復王子騰,讓他巡檢九省,他該了解九省邊境兵餉之例。如今看來怕是個糊涂的,讓他小心辦差,巡檢是為了安定軍心,不是讓他去挑撥?!边@話本就有些重,還是明發(fā),完全可以看出皇帝的不滿。勛貴一脈夠得上上朝的人不多,聽了皇帝的話臉色都不好看,還有人偷偷地看賈赦——那可是他的姻親。賈赦心里呵呵,現(xiàn)在他和王子騰是死仇還差不多。果斷地裝聽不明白。反正都知道他二十年來第一次上朝,不知曉情況不敢說話誰還能拿他怎么樣?張清本來還怕賈赦一時沖動,見他沒有動靜,放了心,靜靜地做他的壁畫,等皇帝垂詢時再說話。一時散了朝,大家都要各自去部點卯,賈赦也隨人一起要去禮部。“恩侯?!庇腥私兴?。賈赦抬頭看向來人,是個英武的,一身武官官袍讓他穿得虎虎生威,看補子也是三品。巧在有人先對那人拱手:“牛統(tǒng)制?!敝懒?,這位應該是鎮(zhèn)國公的后人,現(xiàn)任著京營統(tǒng)制。賈赦有樣學樣,也拱手道:“牛統(tǒng)制有何見教?”那牛統(tǒng)制一掌拍在賈赦背上:“你我兄弟,這么生分做什么,還象原來一樣叫我老牛多好?!?/br>賈赦嘿嘿一笑:“如今本將軍是禮部侍郎?!?/br>牛統(tǒng)制不以為意:“禮部又如何,還只是個三品。你若怕人說道,叫繼業(yè)也好過什么統(tǒng)制。剛才朝上?”賈赦知道他要說什么,這時他已經把記憶翻出來——這牛繼業(yè)襲了鎮(zhèn)國公家的爵,人家手里有兩把刷子,比起他來強得多,襲爵時降的等不多,現(xiàn)在身上爵位是鎮(zhèn)國伯。當年四王八公,鎮(zhèn)國公是除寧榮二公外手中軍權最多的,幾代下來還能做到京營統(tǒng)制,可見人脈之盛。想及此,賈赦瞇瞇眼,看來得把記得的信息好生理一理,不然再出現(xiàn)剛才這種情況卻認不出人來就好看了。“我今天剛上朝,兩眼一摸黑?!辟Z赦打太極。牛繼業(yè)顯然不滿意:“就算是如此,那也是你的姻親,總要互相照應一下。如今咱們這些人家還能靠哪個。”這話不對。王熙鳳已經回家快兩個月了,聽牛繼業(yè)的意思他竟一點不知道?要說京城沒有人談八卦,賈赦可不信。記下此事,賈赦板起臉來:“牛統(tǒng)制竟沒聽說?我那犬子因為王子騰的侄女在我病期間不侍疾不說,連太醫(yī)都不肯給請,已經與她和離了?!?/br>這回輪到牛繼業(yè)張大嘴巴:“怎么會?不是說只是讓她娘家領回思過嗎?難怪都這么長時間了也沒見你家去接人?!辟Z赦不得不說人家王家真是好謀算,當初念在兩家之間還有一個王夫人,最后只選了讓賈璉和離,竟讓他們鉆了這么大的空子。說不得又是王子騰的好主意,難怪這么多天不見王子騰的動靜。“誰家見過把嫁妝都抬回去?”賈赦立馬辯駁道。牛繼業(yè)一想也覺得是這個理,沒再多說話就拱手告辭。賈赦一邊尋思著王家打的是什么主意,一邊來到禮部。第一天到任,自然是見上司、會見左侍郎、召見下屬。禮部尚書姓左名畸,曾任天佑恩科主考,是當今的心腹之一。對賈赦空降到禮部,皇帝早就親自給他打過了招呼,當然是把太上皇的主意排在前頭。所以左尚書對賈赦即不冷淡也沒有多熱絡,叫人請過左侍郎劉峰,為二人簡單做了介紹,就讓二人各自退下。此時才知道原來禮部的右侍郎已經缺任多年,所以賈赦不用擔心原來的右侍郎扎他的小人。只是右侍郎辦公的地方離尚書大人的公房不近,想來左侍郎的地方也是如此。正與自己公房的兩個小吏說些家長里短,就見左侍郎引著一個人進來。賈赦拱手問道:“劉大人,有何見教?”劉峰道:“賈大人,這是儀制清吏司的郎中林勝林大人。林大人對禮儀典制最是清楚,大人你剛到部,尚書大人請林大人先為你講解一番?!?/br>得了,這就是讓他接著再學。好在這里比上書房好一點,沒有人全程圍觀。誰知曹cao不僅不能說,還不能想,忠順馬上晃了進來?!百Z赦,你這兒完事了沒?”林勝忙給忠順見禮,讓人一揮手打發(fā)了:“你就算是想交好上官,也不必這么急吼吼的吧,吃相太難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