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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的問話。太上皇見他不答,自己又道:“就不能放他一馬?”“不能!”與其說答話的是賈赦,不如說是執(zhí)念:“當年可有人想過放太子一馬?”他徑自叩首,以頭抵地道:“當年之事發(fā)生,太上皇您也痛心不已。說來當今是一個好皇帝,可是太上皇你可曾想過,要是太子在,他會不會比當今做得更好?”太上皇有點惱怒:“那還不是因為你?”賈赦又有要流淚的沖動,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壓制住執(zhí)念,淚并沒有流下來,只是鼻音有點重:“的確,我知道那事我有責任??墒俏蚁肓硕?,也沒想通太子除了護我、不讓我動亂天下、我沒有提兵勤王外,還有什么責任。那些人都說太子與我如何如何,可是太上皇你應(yīng)該清楚,太子于我是兄長,甚至有些時候比得過父親,他憐我護我,出于父兄對子侄的赤誠,絕無一絲齷齪之情在內(nèi)。我們是兄弟之情、袍澤之義??删退闳绱?那些人用此大做文章不說,幾方合謀構(gòu)陷,讓太子不得不為證清白,舍我手中之力,才讓小人得逞。太上皇,當日你是否心痛?現(xiàn)在是否后悔不該聽了那個女人的不實之辭?太子,是您一手教導出來的儲君呀?!?/br>太上皇的頭低了下去,良久依然低垂。就要賈赦以為他還得跪下去的時候,聽到太上皇說:“起來?!?/br>賈赦站起來時有點搖晃,說實話從他穿來之后,太上皇對他還是優(yōu)容的,今天這么長時間的跪拜還是第一次。見他站得不穩(wěn),太上皇叫:“來人。”守在門外的戴權(quán)應(yīng)聲而入:“太上皇?!?/br>“給他搬把椅子?!?/br>戴權(quán)的素質(zhì)確實過硬,一聲也沒問原來在大明宮想坐哪兒就坐哪兒的賈赦,今天為什么不自己找地坐,還非得自己特意進來搬回椅子。侯著賈赦坐定,戴權(quán)又輕手輕腳地出去守門。太上皇經(jīng)過這一番動作,也有所緩和:“你心里還有什么怨氣,一道發(fā)出來,我不與你計較?!?/br>賈赦搖搖頭:“我沒有怨氣?!彼f的是實話,有怨氣的是執(zhí)念不是他??墒翘匣蕝s以為他在敷衍,情緒更加低落:“死者已矣。當年之事我也曾后悔,可是卻于事無補,你如今又何必?!?/br>賈赦覺得太上皇有點矯情了,你自己當年高居寶座,看著兒子們互相撕逼,以為的磨刀石把刀磨斷了,你還可以再換一把刀,可是斷的那把刀,光是一句死者已矣就能掩蓋過去?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對。畢竟太上皇已經(jīng)垂垂老矣,皇帝現(xiàn)在羽翼已豐,不甘的太上皇再多些言語也只能是言語罷了。太上皇見他不說話,又問:“也不能趕盡殺絕。當年不是還留了念恩?”執(zhí)念又怒了:“是他們肯留下的?要是李氏不是忠平的人,知道消息的早,能在寺里躲過?要不是當今聽到消息及時把李氏接入他潛邸,能有念恩平安降生、平安長大?念恩,念恩,最該念的是當今的恩,不是我這個外八路只能眼睜睜看著太子犧牲的人?!?/br>太上皇又沒話說了,好半天才道:“史筆如刀,也不能讓皇帝背上殘害手足的名聲?!?/br>賈赦想呵呵太上皇一臉,那些真正殘害手足的人你正在護著,卻用一份虛名來威脅別人。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太上皇:“刺王殺駕,當誅九族。”這回太上皇徹底無話。賈赦見他不理自己,就調(diào)整一下坐姿,讓自己舒服一點。太上皇不想他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享受,對這人及時行樂的本事也算服氣,心中對那個把一個只知享樂的人逼得時時想著報仇兒子,又怨上了幾分。“算了,我老了,你們自己鬧去。不過你要知道,皇帝總得有兄弟幫襯?!?/br>賈赦一步不讓:“還有忠順呢。”太上皇悵然若失,揮手讓人退下。賈赦摸清了太上皇的底線,心情大好地回府。要親自把今天的事情寫信告訴皇帝,讓他少些顧慮不提。要說現(xiàn)在的將軍府,才真正算是賈赦一家的將軍府,不光賈赦身邊沒了時不時跳出來蹦跶的假正經(jīng),就是邢夫人頭上也沒了婆婆壓制。再加上賈政一家和老太太搬離時,凡是他們得用的人連著枝枝蔓蔓的親戚,都讓賈赦友情大放送了,所以現(xiàn)在府中人少事少,清明了不是一點半點。這從迎接賈赦歸府的動作就能看出來,一見他的車子到了街口,早有伶俐的開了側(cè)門讓車子一路進府,再有人快速通知二門里老爺回府的消息。等賈赦到了榮禧堂,所有人已經(jīng)在那時等著他了。邢夫人上來要替賈赦收拾,讓他給制止了。有那些丫頭不用,當家太太忙活一個丫頭的活,賢惠也不是用在這上頭。邢夫人卻要現(xiàn)場教學:“迎春、玉兒,可別看你父親和舅舅好說話,就以為到人家家里就不把丈夫看到眼里。侍候夫君可是我們女人的本份,你們到時不能大意?!?/br>兩個姑娘雖然一聽夫君二字就紅了臉,卻也點頭受教。賈赦卻不干:“我好好的孩子,到時還得陪嫁一堆丫頭,憑什么伺候他們?”不讓他們伺候她們姐妹就是好的。賈璉在衙里聽說老子讓太上皇叫進宮,一時心急翹班回來,不想沒打聽到內(nèi)情卻聽了他老子的高論。這一點他一點也不贊成,想那個王熙鳳當年就沒為他做過什么還壓自己一頭,要是自己meimei象王熙鳳一樣行事,那他直接買塊豆腐碰死好看得多。所以他有點不滿地道:“父親?!?/br>賈赦能不知道他心病所在?對他的不滿才不在乎:“你以為人人都和你前頭那個一樣?我迎春和玉兒是多好的孩子,性子又平和,又知書達理。我捧在手心都怕化了,讓她們侍候別人去?再說女孩家過日子,真與丈夫一心最重要,不在是不是會伺候人上頭?!?/br>就知道他老子心里女兒都是寶,兒子才是用來罵的,賈璉有時想著寶玉不是抱錯了,那才該是他老子的孩子吧。可是想起他老子幾次收拾寶玉并不留手,也不象呀。賈赦不知道賈璉已經(jīng)腦洞大開,正回答邢夫人的關(guān)心:“能有什么事兒,不過是太上皇一個人在宮中悶了,又聽說這么大的事兒,找我去說話解悶?!?/br>邢夫人長出一口氣,借此賈赦用目光制止了賈璉想接著問下去的話,只與女孩們扯些閑事。又有巧姐兒在一邊不時插些歪話,一時屋內(nèi)其樂融融。賈璉知道他老子不欲女眷擔心,想著他老子定會給他解惑,也就一心順著大家的話說。又想起賈赦在女眷跟前一向報喜不報憂,與賈政有了問題全推著女眷出頭全不相同,對自己老子又生出些佩服。就是他老子的話,一個男人就該為自己的家人遮風擋雨,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算什么男兒。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侄子鄙視的賈政,此時正一如即往地在賈母屋里向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