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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監(jiān)控的那一下抬頭,被他拷到手機里,成為那幾天他躺在床上被痛苦折磨時唯一的慰藉,他數(shù)不清自己反反復復一共看了多少遍。程央應該是知道了他給過錢給程云生,所以警告他不要做多余的事,這個多余的事具體是指幫他還錢,還是指他四處打聽他的下落,遲嶼覺得都有可能。程央這次回來,給程云生那邊留了錢,所以一直到這個冬天,遲嶼才從程云生那邊得到他再次打錢回來的消息,他查了下匯出銀行,發(fā)現(xiàn)是在隔壁某個城市的工業(yè)區(qū)里,可能是住在附近,也可能是剛好路過,但遲嶼還是當天就往那邊飛了一趟。后面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往那邊跑,繁華的市中心和窄小的胡同口他都走過,或是放工的時候,僅僅等在某個廠區(qū)的門口。可惜一次又一次,無論他往返那里多少回,他還是什么都沒有找到。他去附近所有的小學,找叫程櫻和程樂的,同樣一無所獲。遲嶼有時候懷疑那個地址是不是他的幻覺,他因為太過思念而憑空想出來的。他想起自己以前不知道在哪里聽到的一首歌。-要再失去多少東西,才能得到寬恕,要再經(jīng)歷多少痛苦,才能與你重逢。尋找無非就是,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在那里,可在經(jīng)過任何一個可能與你有關(guān)的十字路口時,也還是會一眼一眼滿懷期待的看上無數(shù)次。找這個動作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成為烙印在他身體深處,每站到一個地方,就近乎本能的反應,他一直在找,他停不下來。也許這個習慣,他想,他可能這輩子都戒除不掉了。第八十章瘋與不瘋付進早上還在睡,一陣敲門聲把他給吵醒了。他翻了個身有些崩潰。好不容易這周末校里院里不開會,也沒四處組織學習,他準備宅家里睡個懶覺休息一天的。這才幾點就吵上了……敲門聲還在繼續(xù),付進掙扎了一會坐起來,半瞇著眼睛跑去開。待看清外面站著的人是誰,他瞪著眼睛,瞌睡立馬跑了一半,“你怎么來了?”“十點多了,打你電話一直不接?!笔Y明陽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指了指手腕。“沒開機。”付進皺著眉嘖了聲,把門開著,轉(zhuǎn)身打了個呵欠,“睡過頭了?!?/br>“那還去嗎?”蔣明陽往里走了一步,帶上了門。付進自己沒留意,蔣明陽猛地這么一進來,他后背一麻,另外半邊瞌睡也沒了,他突然就……覺得有些尷尬,嗯……挺尷尬的,他特意看了眼蔣明陽,除了有些不悅外,神色還挺……正常。“去吧。”付進硬著頭皮往里走,回頭又看了他一眼,指指里面,“等我一會,我換身衣服?!?/br>意思你站那就好,那什么……就不要再往里跟了。蔣明陽無視他一驚一乍背后的那點不自然,在沙發(fā)上坐下了,又看了眼時間,“動作快點?!?/br>他們今天跟遲嶼約好了去打球,打完再一起吃頓飯,不過這個點,球估計是打不成了,就去吃頓飯吧。付進沒想到蔣明陽會來接自己,約的時候沒說怎么過去,但肯定沒讓他來接。付進洗漱完,換了身衣服,今天難得休息,他穿的相對休閑,一條黑色的破洞牛仔褲,一邊漏一個膝蓋,T恤袖子上也是被刷破了的各種毛邊,踩帆布鞋里這種天氣還把兩只腳踝露出來了。蔣明陽朝他看了眼,付進鼻子上架了副墨鏡,略一低頭瞪回去,“干嘛?”蔣明陽今天穿的偏運動,大概是真準備去打球的,他沒說話,拿了車鑰匙先出去了。坐進車里后,付進手一會在腿上抓兩下,一會左右往窗外看,就差把那點我不自在你快點開的不爽寫臉上了,他幾次拿余光去瞥蔣明陽,不知道他這會在想什么,怎么就能跟個沒事人一樣。這貨裝大度,付進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小心眼,他搓了搓手指,車載音響連上自己手機的藍牙,放起了歌,這么一來就算沒人說話,密閉的空間里有了聲音,那點不自然也被相對淡化了。“頭還疼嗎?”在某個綠燈亮了三輪都沒過去的路口,蔣明陽手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突然問。付進正跟著音樂小聲的哼,聽他這么一說,差點被口水嗆著,他邊咳邊摸了摸鼻子,含糊著說:“都過去多久了?!?/br>“不就前天嗎?”蔣明陽沒看他,說。付進:“……”付進敢肯定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他現(xiàn)在不想提這個事,尤其是在兩個人這么干坐著的時候,還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相安無事的裝傻不好嗎。付進在心里罵娘,然而轉(zhuǎn)念一想,憑什么啊,蔣明陽都敢提了,他怎么就不敢,又不是他……付進轉(zhuǎn)頭看著他,帶了點惡意的笑,往他身上打量了一眼,“你呢,還疼嗎?”“你說呢?”蔣明陽往他這邊偏了偏頭,略微勾起的嘴角上,掛著個強力又不屑的嘲諷。“cao!”付進實在無語,轉(zhuǎn)回去懶得再跟他說話,干脆今天就不應該跟他出來的,日了。球場是遲嶼現(xiàn)在住的小區(qū)里的籃球場,這個時間點,人都跑去吃飯了,剩他一個人還躺在那。付進過去踢了踢他,“走了。”遲嶼應該是剛打完,一身的汗,頭發(fā)全濕透了,氣喘的劇烈,胸口不住的起伏著。付進要拉他起來,他擺了擺手,“等會?!?/br>付進蹲下身,擰了瓶水給他,在他旁邊坐下了,蔣明陽在他們后面找了張椅子。付進這幾年對遲嶼的態(tài)度一直是這樣不冷不熱,算不上有多壞,但也絕對沒有以前好。不是他寬容,他就是罵累了,不知道這么多年反反復復的還能再罵他點什么,以前還能經(jīng)常拉他出來誅誅心,有事沒事刺激他兩下,可遲嶼那副樣子,不用他刺激都愁眉苦臉跟天塌了似的。一年兩年還行,時間久了,他真沒那個耐心了。程央的事情這么多年過去,早成了一段不可追憶的往事,付進知道遲嶼后悔了,也知道他一直在找他,但有些錯誤永遠不是靠后悔兩個字就能彌補,一片癡心再感天動地,也沒法說要,就真能把人給要回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離開的也確實離開了,這就是現(xiàn)實。所以就算他不罵他,單看遲嶼這幾年自己把自己過的這副狗樣,他也不忍心再去苛責他什么。“□□能不能別哭了。”付進翻了個白眼,“都哭這么多年了,不怕哪天把眼睛給哭瞎了?”“我那是汗?!边t嶼有氣無力的說。@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汗個屁的汗,你汗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