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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來,穆顏才開始梳妝,那俊俏的少年便坐在臺階下等她了。穆顏看著那挺拔的背影,英姿勃發(fā),正是十三歲的少年該有的樣子。 她照常喊了一聲:“阿嵐。” 他轉(zhuǎn)身一看,忙起了身子,行了個不成樣子的禮:“參見陛下?!?/br> 穆顏拍拍他的肩膀,道:“長得可真是快,去年看你才到孤的肩頭。如今都快超過孤了?!?/br> 淳嵐不好意思的揉揉頭發(fā),像極了他父親,“打擾陛下休息了?!?/br> 穆顏道:“無妨。大殿乏悶,你且在里面休息。孤早朝之后再來檢查你的功課。” 淳嵐紅了紅臉,道:“謝陛下?!?/br> 穆顏跟旁邊的南門馨道:“好生安置。明白嗎?” 南門馨應(yīng)和著:“明白了明白了?!?/br> 穆顏白了她一眼,道:“她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比缓笞呦屡_階,“你先去歇歇,孤尚且還有事?!?/br> 淳嵐答了一聲,便彎下身子,恭送她步出大殿。她踏上步輦,穩(wěn)穩(wěn)坐下后,揮了揮手,宮人們會意,輕輕抬起,向朝殿走去。 淳嵐看她走遠(yuǎn),問旁邊的南門馨:“你叫什么?” 南門馨恭敬道:“回公子。奴婢馨兒?!?/br> “馨兒??墒悄擒跋沭ビ舻能白??” 她答:“正是。” 他一時來了興趣?!澳銇斫涛覍憣?。” 南門馨也不好惹到將軍之子,只能按耐下來,恭敬的答應(yīng)道:“諾?!?/br> 大堂之上。 穆顏正焦心水患的事,問著:“陸大人,派出去賑濟災(zāi)民的糧食送到了嗎?” “稟陛下,還有百里路要走。怕是還要耽擱些時間?!彼媛峨y色。 穆顏皺眉:“不是六天前發(fā)過去的么,怎么還沒到?而且還差這么多?” 陸生道:“陛下有所不知,明河泛濫,沖毀了山路和重要交通路段,這繞路就花費了太長時間……” 慕毅道:“方才已將詔書和修壩建壩草圖發(fā)給明河附近地方官員,大概一年時間能恢復(fù)如初,到后年明河泛濫期,便能阻斷?!?/br> 穆顏道:“這件事情全權(quán)交給丞相,此外治粟內(nèi)史能人也要盡力將庫中藏糧運到災(zāi)民區(qū),多調(diào)動人力開山挖渠,將水引到海中?!蹦骂伆櫭肌_@明河今年水患尤其嚴(yán)重,降水也沒有突出的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丞相的一年工程可是要修了又被沖垮,然后再修? 緩過神來,他們已行跪禮,“臣等謹(jǐn)遵圣旨?!?/br> 只好問:“還有何事稟報?” “回陛下,臣有時要奏?!?/br> 穆顏轉(zhuǎn)向禮部侍郎?!皭矍溆泻我??” “陛下如今正是適合婚嫁的年齡,此時應(yīng)廣選地方優(yōu)秀男子,來充盈后宮啊?!?/br> 眾大臣盯著禮部侍郎,都流露出欽佩的目光,雖然這個節(jié)骨眼提這事雖不好,但也算有人提出來了,道出眾大臣的心事,也算是功德一件。 穆顏默嘆一口氣,目光掃了慕毅一下,才道:“這事不急。” 禮部侍郎不依不饒:“可臣今日路過長廷,見淳家三少爺正往月霞殿方向……” 眾人唏噓,目光灼灼地盯著殿上的天子。 穆顏解釋道:“那是淳延尉叫孤教他學(xué)習(xí)詩書。他今年才十三歲,知道什么?!?/br> 禮部侍郎行禮,道:“可這婚嫁之事,耽誤不得?!?/br> 穆顏忽的看向丞相,道:“丞相以為呢?” 慕毅垂眸:“可不cao之過急?!?/br> 穆顏點點頭,暗暗歡喜了一下,道:“孤尚年輕,趁著這時,還是多給國家做做貢獻(xiàn)罷?!?/br> 禮部侍郎還想說:“可……” 穆顏也就趕緊打發(fā):“有時稟報,無事,就退朝罷?!彼渥右粨]不動聲色的迅速撤退。 眾卿無奈,跟著丞相齊齊跪下,拉長聲音:“臣等恭送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回去的時候,只見淳嵐在專心的看書,眉頭緊蹙。 穆顏過去一看,只見書上印著四字。 “阿嵐?!?/br> 淳嵐“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差點沒被書案絆倒在地。他回回神:“原來是陛下……失敬失敬?!?/br> “無妨。”她徐徐笑著,“不是要學(xué)嗎?” “陛下可是有空了?” 她坐下,“有空。” 他將書塞進(jìn)書架,將案上的詩經(jīng)拿了起來。 穆顏翻了兩下,道:“學(xué)什么你自己來挑挑看,孤也是一知半解,勉強將自己會的講給你?!?/br> 他翻了翻,指著書上的一句,不解道:“這是何意?” “這說的是……” 一聲音不和諧的插入:“陛下,丞相求見?!?/br> 穆顏淡淡道:“請。”又轉(zhuǎn)向淳嵐,略懷歉意,“你先自己看著,慢慢領(lǐng)會?!?/br> “諾……”淳嵐其實也不是愛好詩經(jīng),這上面的東西也都不懂,要不是老爹逼著來,他才不想到這個悶死人的地方轉(zhuǎn)悠,還打擾圣上議政,“臣還是退到別殿吧,您同丞相好好聊。”說著就麻利走了。 穆顏點點頭,而后看向前方。 慕毅穿過大殿進(jìn)入內(nèi)室,只見他們二人正坐在一起說著什么,忽覺得自己來得有些唐突。又看淳嵐要走,才上前一步。 “陛下?!?/br> 她挑了挑眉,道:“何事?” “無事。臣只是……”又看看左右服侍的,她們立刻知趣撤下。 “聽陛下鼻音略重,想來是惹了風(fēng)寒,趁著還不嚴(yán)重,送一些家鄉(xiāng)特有的藥來,先治好,以免耽擱?!?/br> 穆顏心里一軟,抬頭看他。笑了一下,心底又有幾分酸楚。 她道:“這些年,最關(guān)心孤的……也就只有丞相了。” 他低頭掩飾:“陛下從小便喜歡藏著傷,昨夜……陛下說話聲音變了味,自然是能聽出來的。” 穆顏幾步向前,緊緊摟住他的腰。 幾年前她是不敢,如今也有顧忌,可此刻江山在她手里,什么不是她的。說不上來搶,也說不上來有違倫常。而他也從抗拒到如今的坦然接受,只是穆顏不知道,這是真心還是假意。他的一再退讓已經(jīng)是寬容,她再緊逼不放反倒不好。 可她怕極,這人只是歉疚。也怕她一松手,他就不再陪伴。 慕毅輕輕拍著她的背,道:“感動也不必如此言謝。” 她道:“孤不想成婚?!?/br> 慕毅無言。他又能怎么說?勸她成也不是,不成也不是。 穆顏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