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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警察”“車禍”等詞匯中,他也能猜出,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不敢去想,不敢去確認(rèn)而已。蘇凜不說話,別人也都不理會他,就那樣把他晾在了一邊。他站在那兒,有一種格外恍惚的感覺。甚至于他覺得,再過上一陣子,他就會從這個噩夢里醒過來。但是沒有,他所看到的,只有提著包,匆匆地往外走的mama。“發(fā)生什么了?”仿佛鼓起了全身的勇氣似的,蘇凜開口問道。“你-mama有點事要出去,好好呆在家里?!比欢卮鹛K凜的問題的,卻并不是他的mama。她只是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后,看了他一眼,連腳步都沒有聽一下地繼續(xù)往外走,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這里所有的錢加起來是五千,卡里應(yīng)該還能取出……”聽到mama的話,蘇凜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自己能做的事情一樣,飛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從抽屜里翻出一張存折來——那是前一段時間,爸爸mama幫他辦的,說這是屬于他的錢。拿著存折飛快地跑出去,蘇凜攔在mama的面前,舉著存折說道:“把我的存折也一起拿去吧!”“這么點錢能干什么?”但是蘇凜的mama,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繞過他直接走了。剩下的那群人,也都“呼啦啦”地跟著她一起走了,只有之前去接他的表舅舅,臨走前對他說了一句:“這些錢你自己先放著吧,以后說不定還有用呢?”蘇凜其實記不清那個時候究竟是什么感受了,他只是舉著存折,一下子忘了下一步該干什么而已。他就那樣在自家的院子里站了好久,最后才把存折收了起來,走回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家里。將存折放回原來的地方,蘇凜就那樣坐在一邊,破天荒地沒有去開電視。☆、第86章一個人在家卻不去開電視,對于蘇凜來說,真的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蘇凜還記得,曾經(jīng)有那么一次,他的爸爸mama出門了,就留他一個人在家里。為了不讓他看電視,故意把有電視的那個房間給鎖上了。于是,在做完了作業(yè)之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的蘇凜,硬是拿著一根蔥掃帚上扯下來的棍子,撬開了房門的鎖,進(jìn)去看了電視。當(dāng)然,這件事的結(jié)果,就是蘇凜的父母回來之后大發(fā)雷霆,甚至扔了一個碗在他面前,丟了句“干脆去討飯吧”之后,就把他趕出了家門。后來還是奶奶出面,把他帶了回去。那是蘇凜第二次見到爸爸發(fā)那么大的火,第一次是因為他偷了家里的五十塊錢,在學(xué)校里買了一大堆零食分給同學(xué)——他以為,只要這么做了,就能和他們成為朋友。那一天,蘇凜的爸爸直接跑到學(xué)校來,狠狠地罵了他一頓,如果不是老師攔著,說不定還會直接動手。而在其他時候,爸爸在蘇凜的印象里,都是十分好脾氣的。比起一發(fā)火就拿起竹棍打人的mama來,爸爸每次都是護(hù)著蘇凜的人。蘇凜也總是在那種時候,往爸爸的身后躲。只是,也許是因為平日里都十分吻合,所以蘇凜印象最深的,反而是爸爸發(fā)火的樣子。會做飯,會家務(wù),會畫畫,會吹口琴,還會武術(shù)——在蘇凜的眼里,爸爸幾乎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在很多年以后,mama還說過“你小時候,不管誰問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mama,你永遠(yuǎn)都說是喜歡mama,我聽了都難過死了。”事實上,對于mama所說的事,蘇凜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在發(fā)現(xiàn)這樣無所不能的爸爸,有可能去世的時候,蘇凜的腦子里都是空白的。在寫完了作業(yè)之后——蘇凜也很驚訝,那種情況下,他竟然還能記得這種事——蘇凜就那樣在門口坐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徹底地暗下來,才被大伯領(lǐng)到他家去。一直到吃了晚飯,mama才從外面趕了回來。她抱著蘇凜壓抑地哭著,一邊說著明顯就是假話的話:“爸爸出門去了,要過一陣子再回來。”當(dāng)天晚上,蘇凜是睡在大伯家里的。床上的床單和被套都是新的,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但蘇凜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呢?為什么,他會不明白呢?可蘇凜,就真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繼續(xù)上學(xué)放學(xué),除了本來每天都在一起的齊昊然請了假,身邊少了一個人以外,好像什么都沒有改變。再然后,就是葬禮了。其實蘇凜對這些事,已經(jīng)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唯一記得的,大概就是下葬那天,飄著小雨的天,以及第二天,跟著一起去了的狗吧。蘇凜記得,那只狗的名字叫做胖胖,是他們家養(yǎng)的時間最長,也是最胖的一只狗。也不知道是他家的風(fēng)水不好還是怎么的,他們家養(yǎng)的狗,總是越長越瘦,而且總是莫名其妙地死掉。甚至還有那么一次,家里養(yǎng)的一只母狗,生了一窩五只小狗,在一個星期之后,一只都不剩地死去了。所以,蘇凜想,胖胖能以這種方式離開,也不能算是一件壞事。胖胖被埋在屋子邊的空地上,沒有墓碑,也沒有什么拿來做標(biāo)記的東西?,F(xiàn)在讓蘇凜去找那個地方的話,他也找不到了。有時候蘇凜也會覺得,自己還是挺涼薄的。齊昊然是在幾天之后回來的。兩人之間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經(jīng)過了那么多的年月,蘇凜早就已經(jīng)記不清了。記憶中僅存的,也就只有那漫無邊際的白,以及比知道從哪兒傳來的閑言碎語了。再后來的事情,蘇凜的記憶就更模糊了。仿佛被刻意地遺忘一樣,沒有留下一點影子。只有從后來mama的描述中,才能得知一二。“如果沒有齊昊然他們家的幫忙,可能我們連那棟房子都要被搶走。”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了,蘇凜記得mama說過這樣一句話。但這種事情,外人能幫到的,畢竟還是不多的。所以到了最后,mama還是帶著蘇凜搬了出去,只留下了一棟在名義上還屬于他們的房子。突然響起的音樂聲打斷了蘇凜的思考,他將煎好的雞蛋和火腿盛到盤子里,關(guān)了火之后,才端著盤子走出廚房,拿起桌上的手機(jī),按下了接聽鍵。“喂?”一手拿著手機(jī),一手從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蘇凜走回桌子邊,隨口應(yīng)了一聲。“是蘇老師嗎?”帶著些許強(qiáng)自的鎮(zhèn)定的聲音從手機(jī)的另一邊穿了過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