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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們。這個柔和的個性也真像個姑娘。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想了想,還是在路口的饅頭攤上買了兩個白面饅頭,用油紙包好,他走到少年身邊,問道,餓了吧,要不要吃一些?不是多好的東西…他的聲音有一點軟膩,笑起來還帶一點靦腆,那種戲子的自如他一直是帶不出舞臺的,總帶一些青澀,憐卿把手中的饅頭遞給了少年。浮生本能地接住了還冒著熱氣的油紙包,抬起頭來時就瞧見了眼前的這個人,很瘦,肩也不寬,淺笑的臉上幾分靦腆的紅,青白色的裙子只把他襯得越發(fā)的白凈,連聲音都帶著軟膩的溫柔,浮生也猜測不出這個人到底是何種緣故來這樣靠近他,只是他的姿態(tài)太自然了,自然到連他都看不出一些施舍的憐憫,讓他忍不住要接受憐卿的好,大概,真的是餓暈頭了吧,他忍不住自嘲,從油紙包中拿過一個饅頭,慢慢地吃起來。憐卿看那少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接過油紙包默默吃著,也不道一聲謝,污泥使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但仍能瞧出尖削的下巴,還有一管挺直的鼻梁,憐卿也道不出內(nèi)心那點涌動的情素是為何,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總是觸動了他的,他認(rèn)真地看著他,問,你想學(xué)唱戲嗎?問出口倒覺得不好意思,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好?!鄙倌甑穆曇粲行┑?,帶著稚氣,蜷成一團(tuán)時顯得瘦,站起身卻是比憐卿還要高上半頭。“我叫浮生?!蹦巧倌昵謇涞穆曇暨€很年輕,只這名字帶了些脫俗。憐卿在前面走著,浮生也只是在兩三步的距離內(nèi)跟著,接著又在牙子巷里買了一個女孩和兩個少年。(三)回到戲班子,把那三個孩子帶給班主,浮生仍是跟在他的身后,憐卿也是第一次給班主提了要求,他說,這個人我要自己帶。面上有些紅,但仍堅持地看著眼前的班主。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有些責(zé)難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憐卿把自己的一套青色袍子和白色里衣帶給少年,雖是舊東西,但仍洗的很干凈,有陽光和皂香。浮生洗凈了身子,從澡房堂中走出來,才發(fā)現(xiàn)憐卿還在門邊等他,瘦弱的樣子越發(fā)的纖細(xì),那時的浮生還以為他是個女人。憐卿是知道浮生該有一張好看的顏容的,只是猜不出居然如此出挑。浮生穿著他給他的那襲青衣,襯得越發(fā)的白晰,細(xì)長的眼在這樣溫暖的水氣彌漫下仍帶著冷,一管挺直的鼻梁,美人尖,身子高瘦,肩卻顯的寬闊,兩道劍眉只把他襯得更加冷俊,而把那點兒年輕的稚氣生生地擠沒了。入夜,浮生是同憐卿一齊睡的。戲班的房間并不多,憐卿便讓浮生同他住一間房,即使冷漠如浮生,也覺得有些羞郝。憐卿的房中只一張床,他小聲說道,有些晚了,先睡吧,明日再讓院里的師傅給你搭個床。便先解了外衣上床。月光透過窗倒映在那人瘦弱的背脊,他面朝著墻,把大半的床位讓給了。浮生再成熟,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他居然有些臉紅,輕輕拍拍那人的肩,小聲地說,“我睡地板吧?!碑吘鼓信谑诓挥H,后半句在嘴里含糊著,到底是沒有說,直覺這話大概會讓眼前的人難過,便是說不出口了。憐卿轉(zhuǎn)過身來,有些擔(dān)憂又不好意思了,他害怕浮生是嫌棄他,又怕他到底還是不習(xí)慣這樣的日子,“怎么了,”憐卿小聲問著,里衣綁得并不緊,微微露出白晰的胸口,但還是能辨別得出這是具男人的身子,平坦毫無起伏,憐卿抬頭看他時,不太清晰的喉結(jié)也是能發(fā)現(xiàn)的,浮生只一瞬的錯愕,才答道,恩,沒事,睡吧…原來是個男人,浮生背對著憐卿,被子里透著那人的淡香,他們的背脊相抵,那種溫柔的暖意居然讓他覺得安定,即使知道憐卿是個男子,可浮生仍覺得心口那種孚動難以制止。(四)浮生學(xué)的是生角,雖入行得晚,但外部條件還是不錯的。憐卿先是要幫他松筋找腔,雖說年紀(jì)有些大了,拉起筋是極疼的,憐卿都覺得有些心疼,而浮生卻不曾埋怨,只認(rèn)真地做他教給的每一分,下腰,壓腿,比同時期進(jìn)來的那三個孩子更加的出色,聲音都有點啞,仍努力跟著他的腔。也是真切的比別人多了些天份,但那種努力畢竟也不是別人能做得出來的,憐卿也是能隱約感覺出來的,浮生是個多么驕傲的人,大概是那種做什么都不落后于人的吧。浮生天生就不是那種家養(yǎng)動物,總是要帶一點危險的野性,他也不是個習(xí)慣親近人的人,只除了憐卿。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人柔膩好聽的嗓子,柔軟的身段原都是這樣練出來的。幾乎要生生地把骨頭折斷一樣,那人不自覺皺著眉,眼睛里帶一點心疼,就讓他找到了咬牙忍住的動力了,他不否認(rèn),看著他為他心疼,內(nèi)心就生出一點欣喜。憐卿也給浮生清唱過一些曲兒,或是演一小段,那人就像個天生的戲子,生生的把角兒演活了,一甩袖,掩面,顰眉,咿咿呀呀地唱一段昭君出塞,簡直就是那個將要離開中土遠(yuǎn)嫁夷地的王昭君一般,把一個柔弱又不失堅強(qiáng)的女子演繹得真切。連浮生都忍不住要稱贊他的出色,憐卿唱完曲也習(xí)慣地行了禮,才發(fā)現(xiàn)是浮生,又忍不住地紅了臉,小聲謙虛著,唱得不好的。然后才讓浮生繼續(xù)練腔。浮生的聲音是比憐卿要低一些,微微帶著啞,穿起青衫來就像個風(fēng)流公子,整一氣度翩翩,音質(zhì)也是極好的,連戲班主也夸他有天份,而這樣的話就時常讓憐卿愉悅得連眼睛都帶著笑意。戲班子算作是經(jīng)營得不錯的,雖說沒有固定的戲園,但也是時常要搭篷演出,收些銀兩,憐卿也是這一帶有名的角兒。(五)這日又是新春,正月初到王府出戲時憐卿是帶著浮生的,這年一過,浮生也十五了,只少了一點少年模樣,看著就比憐卿還要長上幾歲,戲班的伙食說不上好,可是浮生仍像竹子般瘋長的,更加高挑了,肩膀都顯得安穩(wěn)而寬闊。憐卿還是如初時見過那般,瘦弱柔和,也不見得就老了多少,不唱戲時仍帶一點羞怯。王家夫人也是喜歡聽曲的,憐卿是唱得好聽,性子又干凈,沒點兒柔媚,還是個男兒身,那老夫人自然是不擔(dān)心她家那些個孫子看上他,就越發(fā)樂意讓他上府里唱幾句。偶爾高興了,還賞幾兩銀子,倒也讓班里的人喜歡。那日正好是月初,府上來了人,也不止要他一人去,而是多帶幾個人,演上一場,讓客人樂一樂。這次和憐卿一起出戲的是浮生,班主給他們挑的是梁祝里祝英臺和梁山伯出游的段子。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