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當(dāng)這些梅花誰都愿意買、誰都會給高價嗎?只有碰到了愛梅花之人,或者元宵燈會那樣的天時地利,才能夠賣得出去。你若不信,明兒我剪兩枝梅花,你自己到胡同里賣去?” 雍苗便不言語了,一臉遺憾的表情,轉(zhuǎn)頭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周氏,又是眼圈紅紅的。雍若和雍蕎也看著周氏發(fā)愣……大夫,不肯開方子了! 屋內(nèi)屋外,一片靜默。 不知過了多久,便聽到蘇名劍在外面朗聲說:“雍姑娘,許太醫(yī)請來了。勞煩姑娘出來接待一下?!?/br> “太醫(yī)?”雍若一驚,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什么太醫(yī)?!”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又聽到蘇名劍說:“公子命我去太醫(yī)院,請了許太醫(yī)來給令堂瞧病。許太醫(yī)醫(yī)術(shù)卓絕,與我家公子素來交好,或許能夠治得了令堂的病。” 雍若腦子有瞬間的空白:鳳公子為她娘請了一個太醫(yī)來?! 她連忙起身,三步兩步?jīng)_到了正房外,果然看到蘇名劍拎著一個藥箱,旁邊站著一個五十來歲、面帶微笑的清癯老頭。 她顧不得多想,連忙沖過去,鄭重地行了一禮:“不知太醫(yī)大人駕到,失禮了!萬望大人海涵!”側(cè)身相請。 好尷尬! 雍若心里囧得要死!剛剛才高貴冷艷、義正辭嚴(yán)地拒絕了鳳公子,他就給自己送來了這樣大的一個人情!而自己還不得不接受這個人情! 許太醫(yī)點點頭,邁步向正房走去。 雍若接過蘇名劍遞過來的藥箱,三步兩步趕上去,給許太醫(yī)打起了簾子。雍蕎和雍苗聽到是太醫(yī)來了,都極是振奮,都連忙上前見禮,十分拘束又緊張。 周氏竟在這時醒過來了。見又有大夫來給自己診脈,她便很不高興:“不是說了叫你們別再請大夫嗎?不過是白花銀子錢!你當(dāng)咱們家是……” 不等她說完,雍若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柔聲說:“娘,這位是太醫(yī)院的許太醫(yī),可不是我花銀子就能請得來的!這是昨日那位貴人的好意。那位貴人惜弱憐貧,有意相助,咱們就別學(xué)那等酸腐之人,硬要把人的好意往外推了!您說是不是?”說完放開了周氏的嘴。 “太醫(yī)?”周氏難以置信地看著雍若。 雍若點點頭。 周氏死寂的眼睛中,漸漸泛起一點亮光來。她轉(zhuǎn)頭看看許太醫(yī),仍躺在床上,卻將手放在身側(cè),勉強做了個萬福的姿勢:“太醫(yī)見諒,小婦人剛才失禮了!” “無妨!”許太醫(yī)淡淡地說一聲,眉頭卻皺得死緊。 雍若心里一沉:許太醫(yī)進正房之前,面色還是很溫和的。就這么幾句話的功夫就變了臉,是因為聽了周氏的話,還是因為見了周氏的模樣?中醫(yī)講究望聞問切,一個好大夫,是不是只看看臉色就能大致有數(shù)?!視線一掃,便見雍蕎和雍苗也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許太醫(yī),兩人的四只小拳頭,都緊緊地攥著。 許太醫(yī)坐在周氏床邊,捻著胡子診了好一陣子的脈。 診完后,他站起身來,尚未說話,雍若就殷勤地請他到堂屋開方,免得當(dāng)著周氏的面,有些話不好說。 “慢著!”周氏突然道,又向許太醫(yī)做了個行福禮的姿勢,“太醫(yī)大人,您若真憐小婦人一家疾苦,便請給小婦人一句實話!此病究竟可治不可治?若可治,需要花費多少銀錢,耗時多久?若不可治,小婦人還有多少日子?” 她久病體虛,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便喘息連連。 許太醫(yī)半仰著頭,望著破舊的屋頂默然半晌,突然道:“娘子已油盡燈枯,老夫也無力回天。娘子的時日,短則七八日,多則一月余,還望早作打算。” 他在旁邊的方桌上寫了一張方子,遞給雍若:“這方子治不了令堂的病,卻可以讓令堂好過些,約摸也能拖延幾日……告辭了!” 朝雍若拱了拱手,轉(zhuǎn)身便往門外走去,留下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 仿佛一直在等著的那只靴子終于落了地,砸出悶悶的一聲響,如驚雷在雍若耳邊響起。 旁邊的雍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卻沒有再罵“騙子”之類的話。 雍蕎一手?jǐn)堉募?,一手捂著自己的嘴,淚如泉涌。 周氏無力地躺在床上,望著黑乎乎的帳頂呆了半晌,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如此也好!我也可以早些安排后事……免得我走之后,留下弱女稚子……孤苦無依……”兩行熱淚從她的眼角滑下,落在枕上。 一句話,說得雍蕎和雍苗撲到了床邊,抱著她失聲痛苦。 雍若仰著頭默默流淚,心中陷入了劇烈的掙扎:她是有一個機會救周氏的! 漉漉的服務(wù),原則上只用在她的身上。但如果她愿意付出三倍的代價,也可以把某項服務(wù)用在其他人身上。只要她肯花1500個積分,就能兌換一顆重聚生機的再生丹,讓周氏不藥而愈。前提是:她有這1500個積分,因為這個兌換是不賒賬的!她現(xiàn)在還欠著570個積分,上哪兒湊這2075個積分去?! 去給鳳公子做妾? 她覺得:這犧牲未免太大了些,她還沒有那樣舍己為人的高尚情cao! 過了一會兒,雍若擦了擦眼淚,走出了正房。 許太醫(yī)已經(jīng)走了,鳳寥和蘇名劍、羅布等人正站在院子里,臉帶同情。 “對不?。∈ФY了!”雍若朝鳳寥福了福。 “無妨。沒能幫得上姑娘的忙,在下甚是慚愧?!兵P寥還了一個禮,語氣有些低沉,“姑娘家中事忙,我便不打擾了……”他嘆息一聲,看了雍若一會兒,輕聲道,“姑娘多保重!” “公子也請多多保重!”再度福了福,一語雙關(guān)地說,“公子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心中默禱,愿公子一生平安喜樂,無災(zāi)無劫!” 鳳寥苦笑了一下,長長嘆息一聲,轉(zhuǎn)身欲走時,視線突然落在了院中那株梅樹上。他望著梅花呆立片刻,頭也不回地說:“姑娘說過,這樹梅花任我剪裁。我便要讓人動手了!” 雍若點頭:“公子請自便!” 鳳寥便在梅樹下,望著那滿樹艷若桃李的花枝轉(zhuǎn)悠,似在選擇折哪一枝。 雍若看到梅花,突然想起那張名刺來,便匆匆回到堂屋,果然見那名刺盒子仍放在八仙桌上,盒中裝著那張名刺。她將名刺盒子蓋好,拿在手中,出了堂屋。 她打算將這張名刺還給鳳公子。不能一邊拒絕對方的心意,一邊又享受著對方的庇護、占著對方的便宜。 鳳寥已經(jīng)選好了一枝紅梅,正指揮羅布去折。 雍若將名刺盒子遞給他,輕聲道:“若無公子,今日萬萬不能有太醫(yī)上門給我娘診病。這莫大的人情,小女子不敢平白受了,只當(dāng)是拿這名刺換來的。公子已兌現(xiàn)了昨日的諾言,小女子不敢再留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