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為凈……”

    “還有其三嗎？”

    “想讓你記住我！一輩子忘不了我！哪怕你已經(jīng)嫁給了別的男人！”鳳寥用一種故作兇惡的語氣，掩飾自己內(nèi)心克制不住的難為情。

    他覺得自己今夜很奇怪，很多原本絕對說不出口的話，竟能在她的面前，沒有絲毫阻礙地說出來。

    說出來以后，他還有一種無比釋放、無比酣暢的感覺。這種無拘無束的自在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這就是覓得知音的感覺嗎？他不太確定。

    但他卻為這種感覺所迷醉！

    “過去我困于門第之見和孝道，竟從未真正考慮過要娶你為妻。你不肯給我做妾，我便覺得你我無緣，很輕易地放手了，還覺得自己挺有器量風(fēng)度……”鳳寥有些感慨地說，“等我想通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一葉障目，盡做蠢事了！”

    雍若笑：“不算蠢！因為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會更蠢！”

    “嗯？”鳳寥不解地挑了挑眉，“你要做什么事？”

    “我答應(yīng)嫁給你！”

    鳳寥臉上的笑意，在剎那間如春花綻放。跟著他就皺起了眉，揚著尾音問她：“這算更蠢的事？！”

    雍若繼續(xù)剛才未說完的話：“……但是，你還是……納我為妾吧！”

    鳳寥仿佛被敲了當(dāng)頭一棒！

    他的嘴因過度震驚而大大張開，張得能塞進(jìn)一枚雞蛋，眼珠瞪得像銅鈴，貴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

    “你不相信我的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憑直覺問她。

    “若不相信你，怎會答應(yīng)嫁給你？”

    “那是為什么？”他分外不解。

    “為什么答應(yīng)嫁給你？”雍若故意曲解。

    “為什么我剛剛說要娶你為妻，你卻說：要給我做妾？”

    “因為我想快點辦喜事！越快越好！因為……我想給我娘沖喜！”

    “沖喜？”鳳寥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脫口而出一句話，“沖喜有用的話，還要太醫(yī)干什么？”

    “既然太醫(yī)已經(jīng)無能為力，為何不能試試沖喜？”

    “就算要沖喜……”鳳寥語氣頓了頓，“你還有兩個弟弟！給他們中的誰找個小媳婦，不一樣是沖喜？用得著你來做妾？”

    “長幼有序，我尚未出嫁，哪有給他們?nèi)⑾眿D的道理？”

    “事急從權(quán)，有何不可？”

    雍若心想：我是要進(jìn)你家，收集絕育藥掙積分救我娘，這才找了個沖喜的由子。兩個弟弟沖喜有什么用？用殘酷的事實證明沖喜這種事果然不靠譜嗎？

    “在回答我之前，你還是先想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鳳寥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雍若垂下頭，暗嘆一聲：貴公子看著天真純潔，其實不好騙??！

    “因為我害怕了！”雍若不敢抬頭，怕自己演技不過關(guān)，“我怕你皇伯父、你母妃都將我當(dāng)作狐媚子、妖精、禍水看，怕他們防備我、厭惡我、憎恨我……若是那樣，我能有什么好下場？！”

    說到這里，她心中悵然一嘆：是?。∪羰腔实?、太妃都當(dāng)她是狐媚子、禍水，認(rèn)為她把好好的鳳寥勾引壞了，就算她歷經(jīng)千辛萬苦、千難萬險做了鳳寥的正妃，又能有什么好日子過？

    到那時，以前電視里看的那些苦情戲，大約會成為她的真實生活！

    作為觀眾，偶爾看看苦情戲，平衡一下自己的七情六欲，那是無妨的?？扇糇约撼闪丝嗲閼蛑鹘?，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她只想衣食無憂而已，對鳳寥沒有那么深的感情，用不著挑戰(zhàn)地獄模式的生活難度！

    想到這里，她的心情突然低落起來！

    在現(xiàn)代時，她有學(xué)識，有才能，有一份還算是前途遠(yuǎn)大的工作，可以靠自己活得很滋潤！

    可命運就是這樣無情！她得了癌癥。她死了。她穿越了。她不得不拋下自己曾眷戀、曾熟悉、曾信仰、曾為之奮斗的一切，跑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來靠男人討生活！她喜歡的很多東西，再也碰不著；她鉆研多年的犯罪心理和微反應(yīng)知識，只能拿來跟人玩心計……

    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托起了雍若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頭。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神，便垂下了眼簾。她眼中蓄積的淚水，便順著她的臉頰，潸然滾落……

    “別怕！”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有些笨拙地為她拭淚，“我會保護(hù)你的！”

    “你要怎么保護(hù)我？”雍若哽咽地說，“若皇上當(dāng)真惱了，干脆一杯毒酒、三尺白綾，賜我一死，你又能如何？”

    第25章 絕不負(fù)卿

    雍若想：這是一個皇權(quán)至上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皇帝不需要審判就可以判任何人死罪，死法隨他心情定。

    更不用說，明槍之外，還有很多暗箭可使。如果皇帝要對她下黑手，她還逃得掉嗎？鳳寥又能有什么辦法？

    她完全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成虐戀狗血劇，何必去犯那些“尊貴”人的忌諱？！

    “我……”鳳寥有些語塞，“我不會讓事情發(fā)展到那個地步的！不然，我也不會考慮那條‘退而求其次’的后路……”

    越說底氣越不足。

    雍若終于抬起了眸子，看著他說：“公子請聽我說：與其無路可走時，被迫‘退而求其次’，還不如一開始就別去碰那個釘子，直接‘退而求其次’！這樣，皇上和太妃不會過于忌憚我，我的日子也能松快很多！”

    “可……可若是不爭一爭就放棄了，我實在心有不甘，也太委屈你！”

    雍若帶淚的臉上，露出一點自嘲的輕笑：“其實沒那么委屈！能嫁給公子，哪怕是做妾，也是我今生之幸事！”不然的話，她的日子會過得更苦。

    鳳寥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粗糙的臉頰，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痛和傷。

    雍若又笑了笑，輕聲說：“公子，名份固然重要，生命的價值卻更高。我一點兒也不想為了一個虛名，被婆家厭憎鄙棄，除了丈夫外舉世皆敵……那樣的日子會比做妾還委屈、還辛苦！我跟你一樣，完全不想受那份累！只要公子沒有別的女人，我頭上沒有王妃壓著，咱們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也可琴瑟和諧、此生無憾了！”

    鳳寥的臉上，漸漸染上了濃重的悲凄和哀婉。他的眼眶，漸漸濕潤……

    突然，他上前一步，將雍若猛然拉進(jìn)了懷里，緊緊抱住，同時用無比哽咽的聲音說：“我絕不負(fù)你！雍姑娘……我對天發(fā)誓……今生絕不負(fù)你！”

    他這樣的真情流露，讓雍若的心，突然間無比柔軟。

    “好！我相信你！”她輕輕撫拍著他的背，十分柔和地說，“叫我若若吧！若有若無的若?！贝藭r此刻還叫“雍姑娘”，著實怪了些。

    “若若……”鳳寥輕喚一聲，又輕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