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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長在山野之中的。 “生長在富貴人家花園里的梅花, 不管開得如何嬌艷,總少不了矯揉造作之感,缺少了最重要的梅花之魂,實在算不得極品?!?/br> “歪理!”成泰皇帝氣呼呼地說。 “這只是兒臣的一點淺見。倘若說得不對,還請父皇指正?!兵P寥的態(tài)度,十分謙恭。 成泰皇帝再次冷哼一聲,幽幽地說:“朕也懶得管你喜歡梅花還是別的什么花??赡愕暮蠡▓@中,不能只有孤零零的一株野梅花。這是關(guān)系到朝廷體統(tǒng)、皇家顏面的事,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br> 鳳寥沉默了一下,盡可能誠懇地對成泰皇帝說:“父皇,兒臣并不喜歡的人,就算入了東宮,也不過是獨守空房。兒臣想為自己和后世子孫積一點福德,不想作那樣的孽,平白弄出一些深閨怨婦!” 成泰皇帝臉色微變:“你是說,朕讓你納妾是在逼你作孽?” 鳳寥連忙躬了躬身:“父皇息怒!兒臣只是認(rèn)為,閨怨太多,終究有傷天和。既然不喜歡,還不如互不相干,各生歡喜。這樣兒臣不必白費(fèi)銀米,那些女子也能自覓良緣,豈不兩全其美?” 成泰忍不住笑罵:“一國太子,還怕多費(fèi)幾個養(yǎng)妾室的銀米?如此吝嗇,說出去簡直丟人!” 鳳寥笑道:“倒不是兒臣吝嗇成性,實在是覺得不值。民間許多百姓,有一、二兩銀子就可以過一年。東宮柴米銀錢,皆是民脂民膏,兒臣實在不愿拿這些民脂民膏養(yǎng)閑人,還讓被養(yǎng)的人一肚子怨氣?!?/br> 他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yán)、情真意切。 成泰皇帝一邊為自己選了個懂得體恤民情的好太子而得意,一面又十分氣悶。 只想讓他多兩個人服侍而已,咋就這么難呢? 竟然廢話了這么久? 成泰皇帝緩和了一下語氣,語重心長地說:“廣置妾室,可不是為了讓你多享魚水之歡,而是為了讓你綿延后嗣。身為太子,開枝散葉是應(yīng)盡之責(zé)。你可明白?” “兒臣明白??扇舸驳谥轮粸榉庇铀茫莾撼寂c那些種牛、種馬、種豬何異?父皇,兒臣是人,不是畜牲!” 鳳寥目中含淚,從座位上站起來,在成泰皇帝面前跪下,聲音哽咽地說:“兒臣愿為江山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可兒臣實在忍不了這個。懇請父皇讓兒臣保留一點生而為人的尊嚴(yán)!” 他這話就說得太重了。 成泰皇帝看著他,想發(fā)怒又不忍,想安慰他又覺得自己更憋屈,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一張臉微微漲紅。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衛(wèi)皇后,連忙出面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父子倆怎么越說越擰了?太子退下吧!讓你父皇好好想一想?!?/br> 她又對成泰皇帝說:“皇上,此事容后再議,如何?”握住成泰皇帝的手捏了捏,目光中隱含擔(dān)憂。 成泰皇帝咳嗽一聲,朝著鳳寥揮了揮手,沒好氣地說:“走吧!走吧!今日別讓朕再看見你?!?/br> 他也覺得不適合再說下去了,免得自己惱羞成怒,做出什么讓自己后悔的事來。 鳳寥就跪了個頭,情緒有些低落地說:“兒臣告退?!?/br> 躬著身退后三步,微微低著頭走出了坤德宮。 等鳳寥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成泰皇帝終于忍不住發(fā)作了出來,將案上的一只茶盞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周圍有限的幾個太監(jiān)女官宮女,齊刷刷地跪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這臭小子什么意思???”成泰皇帝怒氣沖沖地說,“合著朕一番好意,竟是沒拿他當(dāng)人看?!” 他想想自己后宮那些妃子,想想當(dāng)年“借種”之事,更覺得被戳得肺管子疼! 合著朕與他父王,做的都是那“種?!薄胺N馬”似的畜牲之事?! 若這臭子是自己生的,今日非揍他一頓不可! 衛(wèi)皇后嘆息一聲:“他還小呢!他自己還是個孩子,哪會心心念念地想著子嗣這檔子事?等他年紀(jì)大一些,自己想要子嗣了,自然就不會如此了??煜麣猓 ?/br> 她一面說,一面撫著成泰皇帝的脊背,給他順氣。 “那朕要什么時候才能抱孫子?”成泰仍然是氣怒不已,“那個雍氏不是有福之人嗎?為何至今沒有喜信?!” 衛(wèi)皇后微微苦笑:“這種事,急是急不來的。誰知道天意如何呢?” 成泰皇帝用力抿了抿唇,有些煩躁地從寶座上站起來,大步朝殿外走去。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這件事。 —————— 鳳寥從坤德宮出來后,臉色十分凝重。 他已經(jīng)極盡舌辯之才了,可父皇還是沒有松口。 難道,真要動用后備方案? 他在心里嘆息一聲:若逼不得已,就只好動用后備方案了!如今,且看父皇接下來要怎么做吧! 雍若仍在書房里作畫,可一直畫得亂七八糟的,許多廢紙被扔在了紙簍里。 聽到外面的太監(jiān)宮女向鳳寥行禮的聲音,她竟有一點害怕面對他帶來的結(jié)果,就站在書桌前沒有動。 鳳寥走進(jìn)了她的書房,從身后環(huán)住了她的腰,與她頭挨著頭。 不等她開口詢問,他就主動說起了最重要的結(jié)果:“父皇同意了我暫時不立太子妃,暫未同意我這一次不納妾……” 雍若十分難過地閉上了眼睛,微微垂下了頭。 鳳寥在她耳邊安慰她:“你不要難過。若父皇不顧我的請求,仍然給我指了人來,我也有后備計劃的?!?/br> “什么后備計劃?”雍若語氣低沉地問。 鳳寥嘆息了一聲,卻沒有告訴她:“不算光明正大的計劃。暫時……我不想告訴你?!?/br> 雍若只好不再問。她垂著頭,看了看在她腹部交叉的那一雙大手,用自己的手輕輕按住了。 “好,我相信你。”在這件事情上,她除了相信他,沒有別的辦法。 第二天,成泰皇帝連續(xù)發(fā)了幾道賜婚的旨意。 安書琦被指給了一位郡王的嫡長子,其他幾道賜婚旨意也都是指給宗室親貴的。 柳玉妝等人被撂了牌子,發(fā)給本家自行聘嫁。 那個容貌最美的周明柔,以及那個看起來最為溫柔賢淑的徐婉兒,都被留在了毓秀宮。 鳳寥和雍若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皇帝的后宮,已經(jīng)連續(xù)兩屆選秀不曾進(jìn)人了。周明柔和徐婉兒是為誰留下的,不言而喻。 鳳寥安慰雍若:“后備計劃已經(jīng)啟動了,只是還需要時間。你……不要心急……” 雍若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心里卻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皇權(quán)高高在上,普天之下誰又能抗旨?太子也不能! 她的鳳寥的緣分,怕是已經(jīng)到頭了。 兩天后,鳳寥去了工部清查賬目。 雍若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