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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賣花女的皇后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9

分卷閱讀159

    著藥碗的孫滿堂和衛(wèi)皇后身邊那個心腹女官,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凝重,暗暗祈求著雍良娣趕快改口。

    否則的話,誰知道太子日后會不會知道此事?知道后又會不會遷怒他們這些辦事的人?

    雍若卻沒有讓他們如愿:“妾身說過:自己修行不夠,所能做的,唯有‘不爭’而已?!?/br>
    她嘆息一聲,用一種十分平緩的語調說:“在選秀之前,妾身就已想得無比清楚了。若太子自己要納新人、要寵幸新人,妾身會一言不發(fā),不與新人爭鋒。

    “但若太子自己不愿意,妾身也不會為了自己的賢名而去為難他。否則的話,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惹太子心煩’?

    “朝中政務、家國大事,已足以耗盡太子心力。若后院之中,他也不得片刻清凈安閑,日子豈不是太苦了些?一國太子,不該是如此境遇?!?/br>
    衛(wèi)皇后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確實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只得朝孫滿堂招了招手。

    縱然她覺得雍若說得很有道理,卻也改變不了什么。

    孫滿堂暗暗嘆息一聲,沉著一張臉,將托盤端到了雍若面前。

    雍若垂眸看了看那碗藥,端起來,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藥味極苦,苦得她舌頭發(fā)麻,從嘴里一直苦到了心里……

    或許是因為藥太苦了,她突然被一種無比酸楚的情緒擊潰,心痛得猝不及防。

    強大的淚意在剎那間席卷了她的所有意志,讓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水滾落下來,滑過了她的臉頰,滴落在了她的衣襟上,浸透了襟口上的梅花繡紋……

    在她離開坤德宮之前,衛(wèi)皇后低垂著視線,捻著手里的佛珠,淡淡地說了一句:“皇上口諭:你若不在太子面前胡言亂語,他便不動你娘家的人。”

    “是!”雍若心里呵呵一笑:皇帝可真會威脅人!

    “明日你身子不適時,可召許太醫(yī)。”

    所以,這藥其實是許太醫(yī)配的?雍若朝衛(wèi)皇后行了禮,后退三步,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出了坤德宮。

    天空正飄落著蒙蒙春雨,細細的,密密的。

    綿綿的雨絲,似乎給周圍的一切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卻也帶來了一股無比陰冷的濕意。

    她覺得:此時的天氣,出奇地契合自己的心情。

    小雪撐起了一把傘,擋住了她頭頂?shù)挠辍?/br>
    花柔扶著她,慢慢前行。

    漉漉在腦海中問她:“是否驅除毒素?”

    雍若苦笑:“不要?!碧热羲娓因尦舅?,皇帝下一次賞給她的,恐怕就是匕首或白綾了。

    回到東宮,雍若又去摸了一遍那些驢子。她無比傷感地想:也許,這是她最后一次摸這些驢子了。

    今后很長一段日子,她恐怕很難再有積分進賬。出宮之前,她必須要把每一筆“收入”都拿到手里。

    從驢苑回到自己的昭德院,她換下了被雨水浸濕的裙子和鞋襪,進了書房,開始作畫。

    今天要畫的這幅畫,早已在她心里構思了多日。此時下筆,她不再有絲毫遲疑。

    一片青草地上,所有草葉都隨風傾倒,一塊石頭旁邊的一叢蒲葦,卻異常堅強地在風中挺立著。只有它們被完全吹向了一側的花穗和葉子,可以讓人看出風力的強勁。

    她已想好了這幅畫的名字,就叫,取意“疾風知勁草”。

    之所以用蒲葦指代“勁草”,則是因為里的名句: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用這個典故似乎有點不吉利。但她更想知道:磐石是不是真能無轉移?

    傍晚的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來報:今日政務繁多,皇上留太子在乾元宮過夜,請良娣不必再等了。

    雍若隨口說了聲:“知道了!”便繼續(xù)作畫。

    花柔等人幾次催她去歇息,她也不理會。一直畫到了三更時分,她才畫完了這一幅。

    擱下畫筆,她默默地看著這幅畫呆了一會兒,又提起筆,在畫上題寫了“疾風知勁草”五個墨跡淋漓的字。

    當夜,雍若獨自睡在自己的臥室里。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倒在沙漠中奄奄一息,鋪天蓋地的食人蟻向自己涌過來,爬滿自己全身,啃咬自己的血rou,讓自己又痛又癢,又驚又恐。

    她用嘶啞的聲音拼命呼救,周圍卻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看不著邊際的漫漫黃沙……

    在這種無比絕望的心境中,她從夢中驚醒,大口地喘氣,然后就感到自己口干舌燥,渾身上下奇癢難耐。

    她摸了摸發(fā)癢的地方,感覺到皮膚上已經有黃豆大小的小疙瘩鼓了起來。

    她微微苦笑:已經起疹子了。

    對此她早有預料,但她沒有料到起了疹子后會這么癢。還有這種口干舌燥、全身無力的感覺……似乎發(fā)燒了!

    “來人!”她叫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十分嘶啞。

    坐在床前守夜的花柔連忙答應一聲,撩開了羅帳:“良娣……”

    帳子一掀開,她就看到了雍若的臉,不由得大驚失色:“良娣臉上怎么長了這許多疹子?!”

    “先別說這些。我口渴得很,去給我倒杯水來?!?/br>
    “是!”花柔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桌邊,打開了茶桶的蓋子,取出茶壺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走到床邊遞給了花柔。

    雍若接過茶水,一口氣喝干了,才覺得舒服了些。

    她將杯子遞還給花柔,看了看外面微明的天色,嘆息說:“此時宮門應該啟鑰了。我覺得不太舒服,派個人去坤德宮稟報一聲。再去太醫(yī)院,把許太醫(yī)找來?!?/br>
    “是!”花柔答應一聲,忙吩咐跟她一起值夜的小宮女趕緊去傳話。

    然后她扶著雍若躺回床上:“良娣身子不適,還是好好躺著吧!”

    雍若也覺得渾身難受,便閉上了眼睛,躺回床上。

    花柔伸手在她額上探了探,眉頭皺得更緊了:“良娣在發(fā)燒!”

    雍若心想:這藥配得真好!

    發(fā)燒、乏力、長疹子……這癥狀怎么那么像天花、水痘這一類烈性傳染病啊?

    這一下,出宮養(yǎng)病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她極是傷感地想:在出宮之前,還能再見鳳寥一面嗎?

    第97章 傷離別

    許太醫(yī)最先來到東宮。

    給雍若診了診脈, 又看了看雍若手上的疹子后, 許太醫(yī)神情木然地說:“良娣這病叫做紫斑膿疹, 老朽曾在閩越一帶見過、治過。這病既兇險又難纏, 老朽雖有法子治療,但治好之后,良娣會容顏毀損、發(fā)絲落盡。還請良娣有個心理準備?!?/br>
    “什么?!”花柔、玉凈、焦竹等人都是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這不可能的!”

    雍若懶得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