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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忍不住收緊了摟著白蟾宮的手,陰沉的臉色猶如山雨摧城。錢孝兒感到了他情緒的變化,移開嘴邊的煙桿,低沉的聲音對闔桑說:“五公子,其實,天下美人何其之多,你又何必和錢某獨爭這一個白蟾宮。”他說著,含住煙嘴輕吸了一口,吐出一陣煙霧,淡淡地勾著唇角問,“況且,五公子不是一向不染指已被人擷取的美人么?”黑帝五子,只喜愛干凈的東西。否則,即使再美麗,也只是遙望觀賞。闔桑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fù)е械陌左笇m。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錢孝兒以為他已經(jīng)動搖,可能快要放棄白蟾宮的時候,闔桑突然將白蟾宮打橫抱起,一個飛身,踩水而出,落到池邊。“雖然我不清楚蟾宮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深邃的眸光若夜色深沉,頓時令錢孝兒執(zhí)著煙桿的手頓了一頓,“但,若是你會動他,恐怕早和那些金子成親了?!?/br>錢孝兒挑了挑眉,這是在質(zhì)疑他的能力,還是拐彎抹角罵他是禽獸呢?兩人,無聲對視了一會兒。又吧嗒了幾口煙絲,錢孝兒這才緩緩收回目光,看著一池氤氳的水霧,口吐青煙若無其事道:“你若想他死得快些,盡管帶他離開蘭水榭,”歇了歇,直起懶散的腰,轉(zhuǎn)身撩開紗幔,“至少,等他清醒?!弊吡顺鋈?。目送錢孝兒離去,闔桑這才抱著白蟾宮走到池邊的軟榻前,輕手輕腳將其放入榻上,而后拉過一旁的薄被,仔細(xì)覆在白蟾宮赤衤果的身上。“蟾宮……”他靜靜看著白蟾宮有些慘不忍睹的臉頰,抬手輕輕撫了撫,又摸了摸白蟾宮濕漉漉的鬢角,隨后握住他一只冰涼的手,緊緊收攏。那原本凌遲了錢孝兒千萬遍的眸光,此刻,好似一汪微微蕩著漣漪的細(xì)水,蘊涵著一股揪扯難分的疼惜,與柔情。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九回闔桑陪著白蟾宮待在“義莊”的蘭水榭三天三夜,期間有幾回,白蟾宮又像之前在西湖畫舫一樣,原本冰涼的體溫驟然升高,他只好抱著白蟾宮浸在水池中,一遍又一遍為他降溫。錢孝兒來蘭水榭看過幾次,見白蟾宮依舊昏迷不醒,卻又好似沒有性命之憂,什么也沒有多說,看過之后,就一語不發(fā)地離開了。三天之后,白蟾宮醒來,這回倒不像上次光溜溜地浸在水里,而是靠在闔桑的懷中,睡在一張寬大的軟榻之上。清醒之后,白蟾宮靜靜地看著闔桑滿是疲色的眉眼,和上次一樣,他的清醒一點也沒有驚醒闔桑。他雖然能清楚地感到闔桑的小心翼翼,可是更能覺察出,這個風(fēng)流成性的神族公子,并非真正在乎他的生死,他在乎的,只是這副美艷之極的皮囊。若是他白蟾宮換一副模樣,恐怕,眼下這幅光景,就是百年萬年之后,也不會這般理所當(dāng)然的發(fā)生。輕嘆一聲,起身離開了闔桑的懷抱,白蟾宮那條在釘魂途中顯露的蛇尾,這三日里也已恢復(fù)成了雙腿,雖然腿上仍舊布著些青紫。摸了摸嘴角,他蹙著眉頭,很輕地咧嘴嘶了一聲。還真是疼啊。剛撩開紗幔,走出蘭水榭,抬頭就見正倚在回廊上抽煙的錢孝兒。“命真硬,這樣都死不了,”見白蟾宮獨自出來,錢孝兒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不過也好在沒死成,不然欠我的債誰來還?!?/br>白蟾宮聞言,笑了笑,向他走去:“而今又欠了你這么大一個人情,我怎么好意思撒手人寰?!?/br>錢孝兒瞥向他,當(dāng)看見白蟾宮的臉時,神色有些微妙的動容,他意味不明地輕笑:“這臉還真是精彩,青一塊紫一塊,比之前精彩了不止一倍,真是難為雅五公子抱著這么一個五顏六色的東西,整整三天三夜?!?/br>倒不是錢孝兒說得夸張,釘魂過程極其痛苦難熬,是從內(nèi)里筋骨向外面的血rou透出,皮膚上落下這么多痕跡,三兩天,是很難恢復(fù)如初的。加之白蟾宮這身皮囊的膚質(zhì)十分白皙,吹彈可破了些,自然想短時間恢復(fù)到原本的模樣,幾乎是不可能的。浮水回廊,玉蘭幽香暗自浮動,白色紗幔無風(fēng)揚來蕩去。白蟾宮好似一抹月光靠近錢孝兒,素白的衣衫上,都似乎沾染著濕濕的霧氣和柔柔淡淡的玉蘭香氣,與他身上由骨散發(fā)而出天木玉蘭香,糾繞纏綿。他與錢孝兒一同立在回廊前,一汪寧靜如月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廊下微微浮動的湖水,略微淡泊的聲音清淺地回道:“恐怕再過一兩天,就抱不下去了,”他微微勾著唇角,不知是笑著,還是有著其他的意味,“何況,這張臉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不然,或許他連一天也撐不了。”錢孝兒抽了口煙,慢慢悠悠吐出一口青煙:“你倒是活得明白,不過,我只怕水榭里的那人不夠清楚明白,到最后假戲真做,連自己都分不清戲里戲外,那可真是一場好戲?!?/br>白蟾宮看向他,低沉的聲音好似悠遠(yuǎn)的湖水,清澈卻又沉厚:“你這是什么意思,”他頓了一下,收回目光繼續(xù)看著湖水,微微有些出神,“玩夠了,終究是會收心的?!?/br>錢孝兒挑眉:“這么說,你是打算讓他玩了?”白蟾宮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反問:“玩?難道我現(xiàn)在不正是在陪他玩?”錢孝兒執(zhí)著煙桿的手頓了頓,他深沉地看了白蟾宮好一會兒,才低聲略微感嘆地說:“看來,又有人要倒大霉了?!?/br>白蟾宮聞言,不置可否,只是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吧啦了一口煙,過了小片刻,錢孝兒始終沒忍住,好似數(shù)落一般,徐徐言道:“白蟾宮啊白蟾宮,有時候我覺得你這個人笨得無藥可救,可有時候,卻又覺得你比誰都聰明,”說著,側(cè)目看向白蟾宮,笑了笑,“當(dāng)初我輸給你,也不算虧?!?/br>視財如命的錢孝兒能一再容忍,還許了白蟾宮如此多的特例,設(shè)置蘭水榭,賒賬,予他神兵利器,這一切其實并非是沒有代價的。只因為那場特別的賭局里,白蟾宮贏了他,因為他才信守承諾,應(yīng)了賭約,直到而今都為白蟾宮大開方便之門。不過,這么多年來,錢孝兒開始覺得,其實白蟾宮這個人真的并不算討厭,有禮貌,法力不低,聰明,慧根不淺,一點就透,做事又有自己的一套原則,就是十分固執(zhí),有時候根本說不聽他,更何況,他眼下的這副皮囊也如此招人喜愛。就算是嫉妒,也不忍嫉妒這樣一個人啊。只可惜,這樣的人,遲早會被老天收去的。雖然,他越來越對自己的胃口。“我先回寺里了,五公子你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