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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蛇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9

分卷閱讀49

    根基不穩(wěn)地晃動了幾下,那桃枝間長滿的腐爛人頭,突然全部長大嘴巴,鬼哭狼嚎地尖叫了起來。

“我感覺……活了過來……”青魚精厚重雙色的聲音,帶著一聲沉重的低嘆吐出這一句話。

他垂頭,張了張五指,看著自己的掌心,用力緊緊握住:“……法力,在不斷蘇醒……血rou在長出來,連骨頭也像輕松了許多……”他頓了頓,倏爾抬首看向白蟾宮,低沉的聲音里帶著極度的渴望,與瘋狂的癡魔,“給我更多的血,更多的血……”

頭顱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血rou,只是一會兒,青魚精白森森的頭骨上就長滿了紅色的鮮rou,細小流動的血脈,遠遠的,都似是看得清清楚楚。

過了半晌,待所有紅光消失,青魚精那原本只是骷髏的頭顱,半張臉全然覆上了血rou與略微蒼白的皮膚。

若僅看這半張臉,輪廓深邃,目光懾人,本應(yīng)是個極為英俊的長相,只可惜缺了另半張臉,看起來卻是極為可怖嚇人,又古怪難言。

龍……白蟾宮呼吸一窒,在心底喃呢出這半個字,卻好似哽咽一般,頓住無聲。

過了許久,他顫抖的眸子才漸漸平靜,猶如一顆突然大放光彩的星火,無聲熄滅,歸于平靜和冷淡。

渾身無法動彈的褚寧生,在血珠離開身體的時候,異常的眼力與耳力,漸漸削減下去,他不再能夠遠遠地看到所有事物的紋路與細節(jié),也不再能夠清晰地聽到原本不能聽到的聲音,此刻,他只能夠清楚感受到,一切都在逐漸恢復(fù)正常,所有的亢奮慢慢消失不見,他甚至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疲憊與無力,若非身體無法動彈,恐怕早就癱倒在了地上,仔細看,能看出他僵直的身子細微地顫抖著。

就在這時,浮于白蟾宮頭頂?shù)恼谢陚?,幾十只銅鈴?fù)蝗烩徛暣笞?,急促得就像是催命索魂?/br>
白蟾宮瞬息回神,抬頭望著招魂傘,眉頭微蹙,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他迅速抬手想要動作,可忽然之間,卻被人用力捉住了手腕。

“我給書生血液,不是讓你救這個丑東西的……”熟悉的聲音在跟前響起,帶著一股強勁的壓迫之感,如同厲風吹動了白蟾宮兩鬢的發(fā)絲。

心底一緊,白蟾宮幾乎沒有多想,曲腕震開緊握著自己的手,而后兩指微提,袖中的白麟劍眨眼間飛了出來,他一把握住劍柄,直直刺向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眸子深處沒有一絲遲疑,甚至閃爍著幽冷的寒光。

男人朝后退開幾步,腳步重重踏在地上一側(cè),抬起手中折扇猛地擋開了直刺自己的白色軟劍,他深邃的眸子沉下一道危險的光芒,嘴角含著笑意對緊逼而來的白蟾宮說:“白蟾宮,你想殺我?”

白蟾宮一手拉緊生死線,一手握住白鱗劍,帶著一道凌厲的勁風刺向男人面門,下一刻,劍尖在離男人眉心幾寸處戛然止住,他頓住身形,面無表情回道:“五公子,我如此做,不正合你心意?”

闔桑揚起一抹微笑,緩慢撥開額前的劍尖,他側(cè)身看向身后那血rou長于桃枝上的男人,微闔眸眼,似有所思地沉吟道:“這么說,他就是青兆?!?/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回

收起白鱗劍,負于臂后,白蟾宮扣住指間的生死線猛然一拉,刺入青魚精肩膀的紅線眨眼彈了回來,縮回袖中。

那枚釘入青魚精血rou里的銅錢落到地上,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彈起滾了幾個圈兒,靜靜倒了下去。

“就算我說不是,五公子會相信么?”白蟾宮望著闔桑,美若朧月的面上,表情淡然如水,嘴角微微勾勒的弧度,感受不到一絲笑意,“你大公無私,予以滴血,又囑咐書生半夜多加走動,不就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想?”

闔桑抬扇打斷白蟾宮的話:“誒——我可不會這么不擇手段,”他抬腳朝白蟾宮走去,風度翩翩道,“救書生不過舉手之勞,昨晚木魚來找我時,我并未想太多。”忽而提扇朝著僵立在一旁的褚寧生隔空一揮,書生頓時渾身一晃,癱倒在了地上。

褚寧生驚魂未定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四肢有些發(fā)麻,后頸僵得幾乎快要抽筋,他連忙揉了揉,才抬頭略微激動地對闔桑喚了聲:“恩公!”接著,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頓了頓,便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注視著眼前氣氛似是有些不太對勁的二人。

白蟾宮淡淡瞥了眼恢復(fù)行動的褚寧生,抬眸直視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闔桑,不露聲色地說:“可是你確實以他為餌,他也確實差點喪命于此,沒有那滴血,就不會有這些事,恐怕就連白某也是五公子的誘餌,”微微一頓,白蟾宮低聲反問,“不是嗎,五公子?”

闔桑笑了笑,立在白蟾宮面前,抬手拂過他的耳鬢,指間梳過一縷微亂的發(fā)絲,低沉的聲音緩慢而又輕柔:“不過順其自然罷了,我并沒有逼他,當然,更舍不得傷你?!?/br>
褚寧生捂住眼睛,紅著臉小聲嘀咕:“非禮勿視?!?/br>
桃枝間的青魚精,身形好似微頓了一下,他陰沉輕蔑地笑了幾聲,那只剛長出眼珠的眼睛死死盯著白蟾宮。

白蟾宮側(cè)頭避開闔桑的手,笑道:“五公子是舍不得這副皮囊吧?!?/br>
神族血液對修煉之人的誘惑,不用多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許沒人敢動神人本身,可是血液融于的rou身并非神族人,而是凡夫俗子,那就好似在臉上刻了字,叫別人來吃他一樣,任是哪個妖魔鬼怪,都不會白白錯過如此大好時機。

正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現(xiàn)下闔桑還能若無其事說著風涼話,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一種境界了。

當然,像是闔桑這種隨心所欲慣了的神族公子,也用不著掩飾,因為根本沒人會說他的不是,也沒人敢說他的不是,這也就是為什么凡間有這么多紈绔子弟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闔桑,忽然之間,白蟾宮想,他其實是沒有能力護著青兆一輩子的,撇開眼前種種情況而言,就依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也正是因為逐漸意識到這個事實,所以他才想盡可能令青兆快點好起來,只要是可以令青兆早些恢復(fù)的,他都可以無條件給他。

因為,這是他欠白龍女的……用盡一生也還不了的恩情……也是他活在世上必須做的事……即使因為這份恩情,他也付出了一生最慘痛的代價……

白蟾宮承認,他是個極為護短的人,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他可以不折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也便是因為這一份死性不改,以致于從以前的那個人,到現(xiàn)在的青兆,他都無法放手這些本應(yīng)該放手的東西。

可是……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