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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出了什么問題,又或者孩兒太像他死去的娘親,青兆,也就是白龍女的遺孤,總是有非常多異于常人的想法,偶爾聽聽可能會覺得很新鮮,但時常如此,便會越來越覺得有些恐怖。他曾經(jīng)想過辦法想要糾正青兆,但無論他如何去引導(dǎo)他,甚至帶他到凡塵間,去感受紛擾紅塵的一沙一粒,人與人之間交往的人情世故,青兆的胡思亂想,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本來以為不過是想法頗為怪異,只要本質(zhì)善良,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結(jié)果正是因?yàn)檫@個疏忽,令初成人的青兆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他孤身滅了白龍一族,和他自己有血脈之連的族親。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此事傳到上界時,天下再無虬龍。那前來通風(fēng)報信的魚,說青兆現(xiàn)下就在非人錢孝兒的義莊里,青尚和錢孝兒從未打過交道,曾經(jīng)也只是從他人的討論里知曉這么一號人物,據(jù)說極為貪財,也沒有他擺平不了的事。當(dāng)年青兆慘死,慕長宮帶走青兆的骨rou,一去就是好幾十年,剛聽到這個消息,要他來接青兆的時候,青尚是頗為震驚的。他對白蟾宮的了解,僅限于他同自己一樣癡戀白龍女,一樣求而不得,舍而不能?;蛟S是因?yàn)橥∠鄳z,青尚對慕長宮的印象非常之好,所以也潛意識相信著慕長宮,但也心知想要復(fù)活青兆絕非易事。一轉(zhuǎn)眼幾十年,慕長宮一去杳無音訊,他只隱約知道慕長宮改名白蟾宮,似乎在一個小縣城里待了好幾十年,有些非人們還說,今時今日的白蟾宮和義莊老板錢孝兒關(guān)系曖昧,卻連一點(diǎn)青兆的音信都沒有,知道這些的青尚幾乎都快絕望了。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白蟾宮突然千里傳訊,讓他前來接青兆回去……這一路,青尚心緒不寧,他一邊為再次見到自己的孩兒欣喜若狂,一邊又忍不住懷疑白蟾宮的話是真是假。然而,不管是真是假,他仍是懷著一絲希望來到這里的。白日里的義莊大門,并不是那么好找,那脫鱗魚告訴他,山澗瀑布下,便是義莊的入口。青尚上山時,和一個一身雪白的人擦肩而過,那人下顎處有顆血痣,青尚莫名覺得有些眼熟。走到山澗盡頭,果然有一簾瀑布,他將信將疑穿過瀑布,走過漫天黃沙,看到了一座籬笆圍起的大客棧。青尚推門而入,客棧里很清冷,只有柜臺前站著一個非常懶散的男人,含著煙桿吞云吐霧,慢悠悠地?fù)艽蛩惚P。那男人抬頭淡淡瞥了他一眼,猛地按住算盤,對他說道:“龍王,請隨我來。”青尚略微躊躇,待那男人已走到樓梯下,才抬腳跟了上去。“請問,閣下便是錢老板?”青尚跟在男人身后,頗為猶豫地問。男人恍惚笑了笑,道:“怎么,我不像?”青尚搖頭:“不是,只是沒想到錢老板如此年輕?!?/br>錢孝兒回頭看了他一眼:“青龍王也不見得白發(fā)蒼蒼不是?”青尚也是一笑,隨即想到什么,問:“白公子不在這里嗎?”“他啊……”錢孝兒抽了一陣子煙,就在青尚想問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時,他言辭模糊地吐出了一句話,“他在忙另一件事。”青尚疑惑,張了張嘴想問,話到喉間卻什么都沒說出來。他不知該如何問,太多事他不知道前因后果,想問都無從著手。他忽而覺得,這些年來自己一直不聞不問,任由白蟾宮帶走青兆,似乎并不是對的。前面的回廊突然暗了下來,錢孝兒伸手一翻,一盞燈籠瞬息出現(xiàn)在他的手間。燈光照亮回廊的路,廊下四周的湖水仿佛散發(fā)著霧色的寒氣,青尚隱隱嗅到蘭花的幽香。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一路無言地走了好一會兒,他們的腳步都很輕,以至于在這一片近乎寂靜的環(huán)境里,只聽得見花瓣與白紗飄灑的細(xì)微聲音。“怎么龍王看起來并不那么高興?”走在前面的錢孝兒,突然問跟在后面的青尚,“我以為青兆重生,你應(yīng)是最開心的一個?!碑吘?,最后撫養(yǎng)青兆的人是青尚,而青兆名義上原就是青龍王青尚的獨(dú)子。青尚嘴角有些僵硬,他遲疑了一下,緩慢笑道:“只是事出突然,有些……緩不過勁來?!?/br>錢孝兒笑,若有所思地低語:“原來如此……”他回頭看向青尚,意味深長地說,“希望等會兒你能緩過勁來?!?/br>青尚頓住腳步,直到前面的錢孝兒走出了好一段距離,才又抬腳跟了上去。水榭小筑門外,錢孝兒撩開門前的珠簾,抬手請身后的青尚入內(nèi)一探。青尚忐忑不安地走進(jìn)水榭內(nèi),最先看到的,是有一個人坐在正前方的一張桌子旁,目光直視過來,也正看著他們。他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由得渾身一震,激動地大聲叫道:“兆兒!”隨即步伐慌亂地沖到了桌前的人面前,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你是?”那人神情疑惑地看著雙目通紅的青尚,轉(zhuǎn)頭看向錢孝兒,似是在無聲詢問錢孝兒眼下是怎么一回事。錢孝兒抽了幾口煙,指著青尚淡淡說:“這就是你的老子,青龍王青尚。我不是說過,這幾天會有人來接你?正是此人?!?/br>“哦……原來你就是父王?!边@人很快接受了錢孝兒的話。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由白蟾宮用佛國高僧的靈骨金身一手重塑的青兆。比起青尚,他看起來非常冷靜,只是微笑著打量著青龍王青尚。青尚見青兆不識得自己,手足無措地看向門前的錢孝兒:“這……”仔細(xì)去看眼前的“青兆”時,又好似哪里不太一樣。這個人雖和青兆長得一模一樣,但身上的氣質(zhì)卻和青兆相差十萬八千里,若非這張臉,青尚會以為是另一個人。錢孝兒見青龍王滿臉懷疑,對著青兆看了又看,便道:“他就是青兆,白蟾宮煞費(fèi)苦心重塑的青兆。只是重生之后,對以前的事沒有了記憶,所以才會和你以前的那個兒子有所區(qū)別?!鳖D了頓,“這樣不好嗎?你看看,他比當(dāng)初的青兆看起來正常多了。”驀地,青尚一陣心涼。他想說這是他的兒子,可明明和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孩兒,除了臉,氣質(zhì)沒有一點(diǎn)相似。說不是,聽錢孝兒所言,又明明就是真的。一時間,看著眼前的“青兆”,青尚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的根基是從他人那里嫁接而來,內(nèi)里魂魄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可能氣質(zhì)與性格受到根基影響,有些不太一樣,但確實(shí)就是青兆。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帶他走吧?!?/br>青尚迷茫地看向說出這番話的錢孝兒,他問:“白公子他,到底對兆兒做了什么?”錢孝兒笑了起來:“他做的可多了,”接